第一百八十一章一驚再驚

暮傾雲迎著張經亦是變得驚恐的眼眸不屑地輕嗤一聲,而再看向李嫵兒的眼神,就像從地獄裏逃脫出來的奪命修羅狠毒,隻想好好**眼前的活物,“還不動手!”

聽著她的再次催促話,張經與李甲便橫著心,眯著眼把牛皮袋子中的東西一古腦地向那漏鬥中倒去。

立即,李嫵兒便經曆著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活吞毒蟲,可那蜘蛛與蜈蚣的動作極快,難免有些沿著漏鬥爬出,一時間,不光李嫵兒差點咽了氣,兩人也膽戰心驚地忙了一身的汗。

看著他們因怕而動作太快,暮傾雲不由得急了,那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弄來的。

“留一點,那兒還躺著一個呢!”

兩個牢頭又綠著臉弄醒了李妲兒,依法泡製,給她強行喂入了袋中剩餘的毒蟲。

終於完成了一件大事,這可比殺人還要肉麻!

兩個牢頭雙腿發軟,相攙著向鐵欄柵外走來。

待得他們出來時,暮傾雲臉色已經發青。

李甲知道她毒竄血液所致,討好地道:“娘娘!要不要傳太醫!”

暮傾雲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異常迷人,好似未聽到李甲的話,那幻化得迷離的眸子隻是久久地鎖住兩個蜷縮在地下輕微輕搐身子的女子。

她們渾身上下纏繞著死氣,連淒慘的叫聲都發不出來,此時應該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你說她們會不會死?”她突然問張經。

張經一愣,想說你自己抓的毒蟲不知道嗎?但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樣說,惶恐不安地回答,“小的不知道!”

“好像那裏麵有幾條是難得的大哈氏蜈蚣!”

張經沒聽說過這蟲名,可李甲卻懂,就聽得一股水流的聲音嘩啦啦響起,他亦是嚇得尿了褲子。

“明兒再捉些來玩!”她用手在鼻端處扇著風,提著裙裾就向幽深的牢道跑去。

出得門來,把那藏在腰間的小葫蘆嗅到鼻翼處,貪婪地嗅著。

幾乎聞不著的香氣沁入心脾。猝跳的心平複了些,才又把那能解萬毒的小葫蘆改為掛在脖子上。

鑽進一塊草坪,盤腿而坐,依了慢慢閃現在腦海中的回憶,開始運轉全身真氣,可這一運氣,又感到心髒跳得極狂,欲在脫腔而出,就如剛被毒蟲咬到時運氣一般。

她便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輕緩地做著吐納。呼出些毒氣。以緩解心髒的承受力。稍後,又強製把真氣運轉周天……爾後,把匯聚的那股毒氣藏於一處無關緊要的穴位。

這一次下來,心髒的反應沒有之前強烈。好像適應了這樣練功。

一柱香的功夫,臉色緋紅的她輕飄飄地站起,頭有些暈,如醉酒一般,但幸好,還不至於摔倒,當她喜滋滋地把手抬起來看時,發現那被毒蜈蚣咬的傷口一圈圈的暈黑沒有了。

“哈哈……我真聰明!”

沒有毒功秘訣,沒有人指點。她是在用玲瓏內功與讓體力吸入毒素來強行練毒功。

心中相信,天下的武功內功心法同出一轍,隻需真氣中有毒,把那真氣匯集於掌心,就是毒掌了。

以後。隨著她功力的增強,玲瓏內功練到第九重,那時,絕世玲瓏掌法加上掌中挾毒,她誰也不怕,夏侯國將是她小魔女暮傾雲的天下。

其實,初時她也沒想到修煉毒功,隻是想捉些毒蟲去折磨一下李嫵兒與李妲兒,但當不小心被那毒蜈蚣咬了一口,感覺到心慌頭暈時,忙摸了不願看見藏在腰間的小葫蘆湊到鼻翼處解毒。

在那心驚膽戰的解毒過程中,腦子發蒙的她靈光一現,突發奇想,既然小葫蘆能解萬毒,那這毒蜈蚣的毒就不用畏懼,還可以運用這毒來修煉毒掌,也就是變異的玲瓏掌,雖危險,但她願意嚐試。

。。。

她一路拂葉向自己的寢宮方向走去,皓月當空,有幾分涼意,便裹緊了披風,卻恰巧見腳步匆匆的淩飛從側麵小道穿過。

淩飛一身軟細盔甲,著裝整齊,而她記得淩飛晚間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不當值,便問淩飛今晚有什麽事?

淩飛見是她,也沒表現出驚訝之色,他早得到消息,皇上給了暮傾雲一個特許,允許她隨時到死牢。

他正色拱手向暮傾雲道:“回香妃娘娘!皇上今夜要在禦書房處理公文,讓卑職值守!”

她又道:“皇上這段時間都在禦書房處理公務嗎?”

淩飛稍微一想,就知道暮傾雲的意思,又道:“回娘娘!皇上不是在禦書房就是在寢殿!”

她點了點頭,淩飛為人精明,在他嘴裏根本不可能套出什麽話。

淩飛瞅著慢慢前移的她,“娘娘!死牢好玩嗎?”

她迷惑不解地回頭,感覺到淩飛這話好像另有深意,因而一時沒回答。

淩飛生硬地扯了扯唇角,打趣地道:“娘娘!卑職隨口一問,卻是娘娘帶出了死牢的少許味!”

她便報以一笑,不管怎麽說,淩飛給她的印象還不錯,“原來如此!”

話剛落,就抬起手臂**鼻腔,細聞之下,發現是有股異味,但說實話,沒覺得難聞,便又無所謂地笑了笑。

淩飛走後,她也慢慢向書房方向走去,卻是心裏對夏侯一落讓淩飛值守發生了興趣。

路途中遇到幾撥侍衛,對於她深夜出現在外麵,侍衛們見慣不怪,施了禮後也就快步離開。

迎著冷風,她來禦書房的圓月亮門前,雖是夜晚,但禦書房門前廣闊,沒有任何遮掩物,隻一眼,便望見夜色下的書房門前沒有一個宮人,而九坎台階下唯站立著淩飛。

淩飛見暮傾雲跟著到來,有些意外,急跑近她,拱手施禮。

暮傾雲更是奇怪書房門前沒有其他宮人,向淩飛道,想去看看夏侯一落。

淩飛斜睨了眼後麵。浮起難得一見的笑容,“香妃娘娘!皇上正在批奏折,特意吩咐不準人打擾!娘娘還是明日再來!”

她霍地大怒,正欲伸手掀了阻道的淩飛,眼角餘光卻突然瞅見書房的白紗上晃過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身影。

雖然是影子,可宮燈卓卓的殿內亮如白晝,所以,暮傾雲仍是看清了,那女子一襲妖豔的紅紗,削肩細腰。個子高挑。一頭長發齊腰。

她不動聲色地斂了怒氣。翩然轉身離開,卻是向尚寢局走去。

尚寢局已經門庭關閉,有幾分塵埃味,而且隻有管事的宮人小李子在裏麵值守。

輕輕地推門聲。以及沒有腳步聲到來的輕紗女子驚了睡眼朦朧的他,待得看清是宮中膽大包天而又顯赫的香妃娘娘,便屈膝跪地迎接。

“起來!”暮傾雲微微一笑,羅裙輕旋,向那放著一盞宮燈的幾案走去。

纖纖素手如玩什麽一樣地不斷翻弄著那放在托盤裏的嬪妃寢牌,許久未說話。

小李子一臉的諂媚笑,討好地走到她身後,揖著禮道:“娘娘!這寢牌都蒙上灰了,皇上這段時間沒有翻過寢牌!”

“今晚也沒翻嗎?”她扭過頭。亦是冷若冰霜地斜睨著小李子。

“千真萬確沒翻!”小李子心一顫,又道。

她從腰間解了一塊碧綠的玉佩來丟給小李子,昂首挺胸向門邊走去,“皇上若是翻了牌,速來稟報!”

這塊玉佩色澤玉潤。一看就是一塊上等貨。

小李子頓時兩眼放光,咚地一聲向地下又跪去,“謝香妃娘娘賞賜!奴才一定遵從娘娘吩咐!”

沒喚宮中嬪妃侍寢,那在禦書房的女子是誰?

這個念頭一直盤旋在暮傾雲的心頭,她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走到了那有著殘缺記憶的廢墟前。

夜闌人靜,廢墟,一如既往地冷清,霧茫茫的一片,那些突兀而起的斷垣殘壁在黑夜裏形如一個個靜止不動的怪物。

一襲紅紗!

柳一亭!

這兩個突然從腦海中蹦出來的念頭,驚得暮傾雲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她實在想不出這時候有誰能在禦書房,而又這般神秘。

孤男寡女,深夜獨處,他們會幹什麽?

她懊惱地一掌擊在身旁那株大香樟樹的樹幹上,垂首時,大眼乍紅。

長久地黯然神傷,卻在驀然一抬頭間,乍見那諸多的斷垣殘壁中好似多了一個似活物的圓呼呼東西。

圓東西隱在一堵矮矮的斷壁下,幾乎與漆黑一團的地下融為一體,披星戴月,縮成一團,唯有那一雙似野獸閃著寒冷幽光的眼眸明亮。

從蹲著的動作來看,不是狼之類的動物,但是,剛才的她的一舉一動,顯然已被那東西盡收眼底。

那東西在偷窺自己!她在大驚失色之下,不免恨自己心生怠意,竟沒聽到有東西悄無聲息的到來,卻也膽子奇大,足尖一點地,一個飛掠,就向怪模怪樣的東西飛襲而去,與此同時,臂間纏繞的白紗纏向那東西。

呼地一聲響,那圓溜溜的東西動作奇快,竟然如個被拍動的皮球一樣騰空而起,旋轉著避開她的白紗。

她狡黠一笑,左掌拍出一股挾著毒氣的罡風。

那東西在空中旋轉的同時,竟然也不慌不忙地舉掌迎向她拍出的那掌風。

砰的一聲響,兩團氣流對決,幻化成多支的氣流向四周擴散。

冷風撲麵,她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而那詭異的東西又蹲在了地下,仍是冷冷地望著她,一動不動。

黑夜包裹著他,使他身上泛出幾絲詭秘的氣息。

一掌下來,她亦是知道那東西不是怪物,而是一個奇矮奇胖的男人,但對方內功十分深厚,這一掌震得她氣血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