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逸搖頭,“那天的事真的不是我可以控製的,萱萱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急,差一點,差一點喬伊就失去了……”
葉可萱咬著嘴唇,看著牧逸傷心欲絕的樣子,她明白了,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感受不到那種感覺。
假如喬伊那天失手殺了駱恩賜,那麽喬伊就是殺人犯,殺人償命,她必須得賠上自己的性命,就算判得再輕,她這輩子都隻能在監獄中度過了。
失去喬伊,就等於失去了所有,那種痛苦,牧逸不是聖人,他承受不起,所以他才會那麽痛苦,激動得忍不住跟喬伊大吼大叫。
牧逸微笑著看著葉可萱,“萱萱,咱們喝一杯吧!好久沒有跟你好好說說話了。”
葉可萱使勁點點頭,此時她的心情很悲痛,如果可以分擔牧逸的痛苦,她一定願意將牧逸的痛苦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
從小到大,他們兄妹倆的關係都很親近,小時候外婆就說過,他們是彼此的左右手,根本分不開。
紅酒倒滿了酒杯,兩個人緩緩地打開了話頭。
“萱萱,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喬伊,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就認定了這輩子隻會愛她一個人,我要守護她一輩子,即使她失憶之後,更加想不起過去的事情。”牧逸說道。
葉可萱歎氣,“表哥你也夠能憋的,其實你是時候讓她知道這份感情了,那麽多年,矢誌不移,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最愛她的人。”
牧逸搖頭,說道,“不,現在告訴她隻會增加她心裏的負擔,很多事情夾雜在一起,必須要等到再過一段時間才可以說出來,否則會讓她的心很受累的。”
“也好,不過我就是擔心你們倆的性格太銳利了,會互相傷害。”葉可萱皺眉說道,可是想想她就又釋然了,有哪對夫妻不會吵架呢?隻是他們一吵架就會涉及到分手。
牧逸喝了一口紅酒,“其實那天喬伊的記憶忽然出現了一個片段,她告訴我她看著我的時候會有種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嗎?那你怎麽說的呢?”葉可萱激動地問道。
牧逸微微一笑,“我沒有說出來,我不想讓她現在就知道這一切,當初我為了抹除她的那段記憶,花了很大的功夫,要是她的記憶一下子恢複,會帶來很多痛苦的回憶。”
葉可萱點點頭,“也是,還是先不要讓她想起來為好。”
“是,萱萱,我的表達能力很差,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我有很好的溝通能力,現在在喬伊麵前我才明白,我是一個不會表達感情的人。”牧逸麵露難色。
牧逸連續喝了好幾口酒,“很多時候我都會會錯意,惹她生氣,可是這並不是我的初衷,要是這樣下去的話,我會傷害她很多,我有時候很恨我自己。”
葉可萱伸手按住牧逸的手背。
“表哥,你別自責了,喬伊是真的愛你,她就會明白你的心,你不知道嗎,其實喬伊很愛你,她並不會計較那些小矛盾,她心裏記得更多的是你對她的好。”
牧逸眉頭一挑,心裏很欣喜,“是麽?為什麽這麽說呢?”
“喏,你等我。”葉可萱說著,起身跑到客廳,從自己隨身帶的大包裏取出一個紙袋,遞給牧逸。
“就在你們很激烈爭吵之後,她還是惦記著你,從商場裏買了一件襯衫給你,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牧逸撫摸著襯衫,難以抑製地流下了眼淚。
看守所裏,喬伊背靠著冰涼的牆壁,望著從窗戶裏投進來的月光,默默地說著,“牧逸,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沒能給你慶祝生日,對不起,生日快樂,永遠快樂……”
忽然感覺手背有些冰涼,喬伊一低頭,看見了手背上晶瑩的淚珠。
早晨,牧逸交代完最後一件事之後,便放下了手機,提著行李箱準備出門,他現在就去找喬伊,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再也不會讓她受委屈。
就在牧逸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嫂忽然叫住了他,“牧先生,你現在要走麽?”
牧逸微笑著點點頭,“是,我很快就回來了。”
張嫂說道,“那你要不要把太太的箱子也捎帶上?萬一你們要去旅行的話,正好可以用上。”
牧逸驚愕地問道,“什麽?您說什麽?喬伊的箱子,是她的行李箱嗎?”
張嫂點點頭,“是的,我剛才收拾雜物間,才發現太太的箱子還在雜物間裏,我記得那天她走的時候沒有帶上箱子的,興許是她忘了吧!”
“她沒有帶箱子?”牧逸心一驚,趕緊跑到雜物間裏,果然看見喬伊那隻藍色的行李箱正放在雜物間的角落裏,像是故意將它放在那個不容易被人看見的角落裏一樣。
牧逸問了張嫂,這個行李箱的位置並沒有動過,也就是說喬伊並沒有帶走箱子,而是將它故意藏到了這裏,往深處想,喬伊並不是回了老家,而是……
牧逸的心都快蹦出喉嚨了,“張嫂,那天喬伊是一個人去的麽?”
張嫂說道,“是的,不過她是跟三個人一起出去的。”
“三個人?什麽人?”牧逸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因為那天喬伊跟張嫂有所隱瞞,騙張嫂說刑警是來做人口普查的,張嫂並不懂這些,所以也就沒有跟牧逸說這些。“兩個刑警,一個穿便裝的,不過他們是來做什麽人口調查的。”
人口普查已經在前段時間就結束了,而且當時是牧逸親自接待的工作人員,現在根本不可能還有人上門來調查!那麽,就是說喬伊是被人帶走的,為什麽呢?就是因為那件事?
牧逸馬上就想到了還在醫院裏的駱恩賜,一定是駱恩賜又節外生枝,讓警察來帶走了喬伊,故意傷害罪,足夠讓喬伊關進監獄裏。
牧逸的後脊出了一層冷汗,他緩了緩神,馬上坐出租車去了醫院。
醫院的病房裏,駱恩賜正靠在床頭上用平板看視頻,笑得沒心沒肺的,沒注意到牧逸已經走了進來,“哈哈,真他媽的搞……呃,牧總,你怎麽來了?”
駱恩賜詫異地放下平板,坐直了身子,或許是因為這次牧逸給了他很豐厚的補償,他對於牧逸的態度一下子就改變了好多,謙卑了許多。
牧逸直視著駱恩賜,冷冷地問道,“喬伊哪裏去了?”
“喬……她不是你老婆麽?你幹嘛問我?”駱恩賜有些驚訝地問道,他的表情並像是偽裝的。
“她現在被警察帶走了,是你起訴了她,以故意傷害罪,是麽?”牧逸冷冷地問道。
駱恩賜更加驚訝了,“不是,你怎麽可以汙蔑我呢?我每天都在醫院裏,根本就沒出去一步,我怎麽就起訴她了?再說了,這件事不是說好了私了了麽?我沒那麽不地道!”
駱恩賜有些生氣地說道,他確實不是那種貪心不足的人,他知道收斂,得到好處就罷休,絕對不會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而造次,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
不夠,現在駱恩賜更疑惑的是,到底是誰弄走了喬伊,再栽贓到自己的頭上。
牧逸心裏也有些亂了,駱恩賜每天都有兩個公司的保鏢看著,基本上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況且這個駱恩賜很貪圖享受,每天就躺著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願意出去。
所以,這件事一定不是駱恩賜做的。
那會是誰呢?牧逸的腦子一跳,想起了一個人,駱天成。
牧逸離開醫院,徑直去了城南監獄,沒想到去了城南監獄,卻碰了壁。
牧逸要見駱天成,但是張獄長告訴牧逸,今天不是規定的探視的日子,不可以跟駱天成見麵。
無論牧逸怎麽說,張獄長就是不鬆口,牧逸心裏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件事一定是駱天成做的。
牧逸離開監獄,利用關係查到了喬伊被關在了市看守所,他的心才像是從高空穩穩落地一樣,隻是,他很心疼,喬伊不知道可好?
市看守所裏有牧逸的關係,所以牧逸很容易就得到了跟喬伊見麵的許可,牧逸被安排坐在探視室裏等候著。
喬伊此時正坐在**看雜誌,聽到牧逸來了,要見自己,她的心揪了起來,很感動,但是又很糾結。該怎麽辦?
“請轉告他,我不想見他。”喬伊閉上眼睛,狠心說道。
民警有些意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不見麵?”
“是,我不想見他。”喬伊咬著後槽牙,努力讓自己的心不那麽痛。
牧逸看到民警走出來,趕緊站起身來,以為喬伊出來了,沒想到民警卻告訴他,“對不起,喬伊拒絕見你。”
“為什麽?”牧逸驚愕地問道。
“不知道,她沒有說原因。”
牧逸艱難地呼出一口氣,“請你告訴她,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說,必須要見她。”
可是,喬伊是鐵了心不想要見牧逸,她不想把牧逸牽扯進來,所以拒絕了他的請求。
牧逸在看守所呆了很久,無奈之下才離開。
喬伊一直背靠著看守所冰涼的牆壁,跟自己內心的糾結過招,到底要不要去見牧逸,見到他,又該說點什麽,彼此之間會是什麽樣的情緒?
其實她很想見牧逸一麵,親口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不想要把牧逸牽扯進來,事情是她引起的,那就讓她自己來承擔就好。
出了看守所,牧逸首先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不管怎麽說,現在自己都必須要保持冷靜,才好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麽。
牧逸到了公司,跟葉可萱說了這件事。葉可萱一聽頓時就氣得不行,“表哥,一定就是駱天成那個混蛋搞的鬼,太過分了,簡直就是一個無賴!不行,我要去找他!”
牧逸搖頭,“他現在拒絕見我,你去了他會更加得意的,我們這邊越著急,他就越高興,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