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籠罩著城南監獄,看起來有些落寞的監獄此時更加顯得很死氣沉沉。
駱天成一臉陰笑地坐在探視室裏,看著牧逸在自己麵前坐下,他伸出右手跟牧逸握手,“牧總,別來無恙啊?”
牧逸伸手跟他輕輕握了一下,便縮回了手,正色道,“你知道我這些天過得不好,我在擔心什麽,你應該清楚。”
駱天成摸著下巴,皺眉說道,“可是,你以為我好過嗎?被你送到監獄來,每天都過著階下囚的恥辱生活,暗無天日,說實話我特別希望你去下地獄。”
“下地獄的也應該是你,是你喪心病狂地毒死了無辜的孩子,你應該被關在這裏,接受法律的製裁,沒有叛逆死刑,已經是很不錯的事了。”牧逸麵無表情地說道。
駱天成冷冷一笑,“牧逸,我沒見過你這麽樣的人,心狠手辣,但是表麵卻一副慈悲的麵孔,你好可怕。”
牧逸微微一笑,“說吧,你要跟我提什麽條件。”
“別,我今天就是想跟你敘敘舊而已,我不是跟你談什麽條件的。”駱天成故作無奈地說道。
牧逸說道,“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了,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麽交情,何來的舊事可以談呢?”
駱天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有些神秘地說道,“你知道我以前最好的朋友是誰麽?”
牧逸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一愣,他不曉得這個惡棍是要說什麽,於是便決定順其自然,跟隨他的步伐走。“我不知道。”
“哎,所以我今天要跟你聊聊我過去的事啊,不是我跟你的,而是我自己的,你誤會了,雖然事我自己的私事,但是希望你認真聽一聽。”駱天成的口氣變得更加陰森起來。
駱天成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演員,總是能夠演繹出不同的人性,甚至會讓跟他接觸的人很多時候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或許一個都不是,他把自己掩藏得很深。
牧逸正視著駱天成,“你說把!”
駱天成歪著腦袋,皺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喬伊啊,你難道看不出來麽?她對我很重要。”
一陣惡心的感覺鑽進了牧逸的心裏,他知道對方是故意激將他,但是聽到這樣的話難免會感覺心裏很不舒坦,就好比正在吃一頓美餐,忽然菜裏掉了一隻蒼蠅一般。
牧逸不作聲,用嚴肅的目光逼視著駱天成。
“雖然在喬伊心目中我不是什麽好人,可是這不妨礙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啊,她就是我的好朋友,沒有之一,隻有她可以為我帶來我想要的東西,你說這難道不是好朋友麽?”
牧逸的憤怒一點點地燃燒起來,第一次見過這麽不知恥的人,把對別人的利用說成是跟別人的友誼深厚,世間也隻有駱天成了。
“你繼續。”牧逸冷冷地說道。
駱天成眨了眨眼睛,“現在我的好朋友就在看說所裏,她馬上就要麵臨法庭的宣判了,會坐牢,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幫我的這個好朋友。”
豈有此理!一個把喬伊送進監獄的黑手,居然把自己說成是為喬伊求情的好人,而且還根本就忽視了牧逸跟喬伊的關係,這簡直就是一個沒人性的禽獸說的話。
牧逸淡淡一笑,“不管她是你的什麽好朋友,我都不會不管她的,我是她的摯愛,她也是我的摯愛,你知道我為了她什麽都肯做。”
“真的?”駱天成一副瘋癲的樣子,瞪大眼睛看著牧逸。
牧逸不理會他的裝瘋賣傻,說道,“你說吧,到底要我怎麽樣,才可以救出喬伊來。”
駱天成揉著太陽穴,“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仗義的人,你不會不顧及你們的夫妻情分的,嗬嗬,好吧,那我好朋友的事就拜托你了。”
“夠了!”牧逸再也忍無可忍,他一拳頭砸在桌麵上,嚇得駱天成一愣,“你別再往你的臉上貼金了,你說的話簡直比排泄物還要惡心,你無非就是要用喬伊來作為籌碼,跟我談……”
“不,你誤會了。”駱天成擺手說道,“她是她,我們是我們,我談我們的就好,別把這兩件事扯進來。”
牧逸怒視著駱天成,“你這個瘋子。”
駱天成心裏很興奮,他就是要把牧逸徹底逼急,看牧逸現在的情緒,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是時候開出自己的條件了。
駱天成悠閑地深呼吸了一下,用三個手指敲擊著桌麵,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不會獅子大開口的,隻要你把盛天的股份分百分之十給大華公司,就可以。”
大華公司是一個新注冊的外貿公司,實際上是駱天成的一個傀儡政權,在駱天成入獄後,他的代理律師馬上就將他的公司申請破產,然後將資金都轉入了大華公司,以保存實力。
大華表麵上是一個叫馬天華的人經營的,其實那不過是駱天成之前的馬仔而已,真正幕後的操控者是駱天成。雖然這一點沒人知道,但是現在駱天成這麽一說,牧逸就馬上明白了。
百分之十的股份,這還不算獅子大開口的話,那就沒有口出狂言這個成語了。牧逸清楚,如果失去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表麵上不會對公司造成什麽損失,但是對於大華而言……
“你怎麽想的?舍不得了吧!看來你跟喬伊的感情僅僅隻是露水夫妻而已,我之前高估你了。”駱天成趁機諷刺道。
牧逸迅速算了一下,如果駱天成拿到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經營大華的話,很快就可以幫組大華走上正軌,而且大華是外貿公司,又頂著盛天的“股東”的噱頭,今後會壯大得很快。
這樣對於盛天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因為盛天也有外貿的生意,但是隻是出於初級經營階段,被大華一打擊,一定會一切都退回很多。
“不,隻要你答應放了喬伊,我馬上跟你簽合同,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拱手相送。”牧逸字正腔圓地說道。
駱天成問道,“你真的這麽想的?不會是在耍我吧?”
“現在我就可以跟你立下字據。”牧逸嚴肅地說道,無論如何,什麽都比不上喬伊重要,那百分之十又如何?
駱天成鼓起掌來,“好,牧總真是真男人,我佩服,佩服。”
牧逸直視著駱天成,“那你什麽時候可以放了她?”
駱天成咧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最快後天,抱歉,畢竟這是釋放一個被看守者,不是隨便地釋放一個普通人,所以我需要一些時間。”
牧逸皺眉說道,“我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話來形容她,她為什麽會出手打人,你應該也清楚。”
“好吧,你還是那麽喜歡糾結這些細節。”駱天成諷刺道。
“後天你如果放了喬伊的話,我立馬跟你跟簽合同。”牧逸說道。
駱天成笑道,“好,我就喜歡牧總這樣豪爽的人。”
葉可萱聽聞牧逸答應把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大華的事,立刻就坐不住了,她從沙發上緊張地站起來,“表哥,你……怎麽可以答應那個無賴呢?百分之十,這是多大的損失!”
牧逸抬頭看著葉可萱,“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喬伊現在關在看守所,每天,不,每分每秒我的心都是懸著的,所以我隻能這樣做了,放心,公司那邊我會處理好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了可以打贏官司麽?沒必要答應那個混蛋啊!”葉可萱著急地說道,她也很清楚這百分之十到了大華手裏會變成什麽樣的後果。
牧逸搖搖頭,“很冒險,其他的我可以來請律師代理,但是至於那一點,就是要喬伊親口說出駱恩賜侮辱她的證據,恐怕空口無憑,也是很難的,除非是喬伊有證據。”
葉可萱失望第看著牧逸,喃喃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除非喬伊有錄音?”
牧逸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情況緊急,怎麽可能會錄音呢?所以說,這場官司的勝算根本就很難。葉可萱也終於明白了牧逸的無奈。
“那百分之十可以換取喬伊的自由,我願意,就算是讓我去替她坐牢,我也願意,在我心裏,沒什麽比她更重要的了,盡管你覺得我盲目也好,但我覺得這是一個男人該做的。”
牧逸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葉可萱。
葉可萱由衷地豎起大拇指,激動地稱讚道,“表哥,你真帥,我為喬伊感到驕傲。”
駱天成馬上找了王故裏和駱恩賜一起,商量一番,最後讓他們隔天到了看守所裏,準備釋放喬伊。
結果,事情的發展卻出人意料。
喬伊竟然拒絕被釋放,她冷笑著看著王故裏和駱恩賜,問道,“你們收了駱天成多大的好處,願意這麽瞻前馬後地為他賣命?”
倆人麵麵相覷,沒想到喬伊會說這樣的話,駱恩賜眉頭一挑,“喬伊,你別不識好歹,現在你可以走了,你難道不想出去麽?”
喬伊說道,“我想出去,可是我不是從後門被灰溜溜地釋放出去,我要從法院的大門上正大光明地出去,那才是我應該得到的結果。”
駱恩賜嚇了一跳,敢情喬伊現在是想要上法庭跟駱恩賜對質啊!不過轉念一想,她上法庭就是撞槍口的舉動,根本沒什麽好擔憂的。
王故裏歎了口氣,“喬伊,你別自作聰明了,你應該知道你去了法庭上麵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法律有時候很偏激,它隻需要證據,其它的都不是事。”
“我沒有故意傷害駱恩賜,是他先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所以我才動手的,但是牧逸已經對駱恩賜進行了補償,駱恩賜也答應了私了的,你們現在反悔了,你們才是詐騙。”
喬伊微笑著看著駱恩賜。
那樣鋒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要將駱恩賜的心髒剖開一般。駱恩賜心不自覺地虛了,仔細想想,當時應該不會留下什麽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