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6 照片事件

因為顧朝夕的生產,家裏由原來的一個幫傭,增加到了四個,兩個照顧顧梓諾,一個照顧顧朝夕,一個照顧小寶寶。

看見陣容如此強大的服務團隊,許諾隻覺得無話可說,卻也放心的與顧子夕於第二天離開了法國。

…………

因為在法國耽誤了一周多的時間,所以回國後,兩個人將所有的時間都撲在了工作上,顧子夕每天早上8點出門,晚上幾乎要到12點才回家。許諾偶爾去公司,將積壓的工作處理完,便與風鈴溝通B市拍攝進度的事情。

所以這一周的時間,幾乎每次顧子夕12以後回家時,許諾都還趴在電腦邊上工作。

“不是說了不熬夜的嗎?”顧子夕放下包,站在許諾的身後幫她輕輕按著有些發硬的肩膀。

“恩,這幾天進度趕起來就好了。”許諾停下手中的動作,仰起頭將後腦勺靠在他的肚子上,微微閉起了眼睛。

“今天就到這裏了,都累成這樣了。”顧子夕皺眉看著她疲憊的臉,心疼的說道。

“恩,到這裏了。”許諾睜開眼睛,給了他一個溫潤的笑臉,搖了搖脖子後,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你也是嗬,這周怎麽天天這麽晚?”

“所有渠道客戶在換合同,還有今年的市場政策不是統一的,每個區域都不同,所以事情會比較多。”顧子夕伸手攬著她的腰,看著她說道:“大約還要忙一個月,整個渠道的局就算全部布好了。”

“恩,你也注意休息,人又不是鐵打的,別老這麽撐著。”許諾伸手抱了抱他的腰,抬頭看著他說道:“你去洗澡吧,我給你做碗甜湯。”

“你洗了沒?”顧子夕問道。

“恩。”許諾點頭,拍了拍他的背,轉身往廚房走去。

“那你去睡吧,我不想吃。”顧子夕伸手將她扯了回來,見她眉頭微皺,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柔聲說道:“你休息好了,比做東西給我吃更讓我高興。”

“好吧,不做了,你去洗澡,我還洗個臉。”許諾斂眸輕笑,與他一起往浴室走去。

…………

顧子夕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許諾臉上貼著的麵膜都沒有下便睡著了,不由得心疼的歎了口氣,伸手幫她將麵膜揭了下來,溫熱的大手在她臉上輕輕按揉著,卻不知道是該讓她就這樣睡覺,還是要清洗掉。

“許諾。”

“許諾!”

拍了拍她的臉,她輕哼了兩聲,將頭往他腿邊靠了靠又睡著了。

顧子夕看著她一臉無奈,想了想,拿起電話打給了林曉宇:“老板?”

因為林曉宇也是跟著他一起加班的,所以這個時間應該也是還沒有睡的。

“曉宇,我問你件事。”顧子夕一隻手在許諾的臉上按著,一隻手握著電話:“你們做完麵膜後,洗不洗臉?”

“呃……”林曉宇估計是被他的問話給嚇到了——大總裁也,大半夜打電話問這種女人的問題。

隻是林曉宇向來懂得:老板的問題隻管回答、不問原因。

當下伸手將驚訝得張大的嘴巴捏了回去,快速的說道:“麵膜在臉上隻能停留十五到二十分鍾,然後揭下來扔掉,臉上剩餘的乳液按摩吸收,然後重新洗臉,這次洗臉用清水,不用洗麵奶。”

“接著拍化妝水、再上精華液,然後是眼霜、然後是夜間乳霜。除了化妝水要用化妝棉拍上去外,其它的最好延著皮膚的紋露按摩。”

“就這些,您聽清楚了嗎?”電話那邊,林曉宇小心的問道。

“恩。”顧子夕輕應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

起身擰了毛巾將她的臉擦幹淨後,便將她平時用的瓶瓶罐罐全部拿了進來,按著剛才林曉宇所說的,先看說明書,再一樣一樣的塗到她的臉上,心裏不由感歎——這麽多的東西擦在臉上,這皮膚還能呼吸嗎?

好不容易做完最後一道工序,伸出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按了一下,也確實覺得水潤了許多。

抬腕看看時間,平時她自己隻需要十來分鍾的護理過程,他竟做了有半個小時。

顧子夕笑著搖了搖頭,關掉房燈後,拉開被子躺了進去,在許諾自然的靠過來依偎進他的懷裏時,他自然的摟住了她,大手輕按在她的臉上,有種愛不釋手的喜歡。

…………

許諾早上起來的時候,顧子夕已經出門了,看見被扔在垃圾桶裏的麵膜、還有放在旁邊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許諾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不由得笑了。

“子夕,到公司了嗎?”許諾插上耳機,邊穿衣服邊講著電話。

“剛到,起床了?怎麽不多睡會兒?”電話那邊,是顧子夕交待林曉宇工作的聲音、還有推開辦公室門的聲音,然後是抽空回答她的問題。

“到點就醒了,你忙吧,不吵你了。”許諾聽到電話那邊忙碌的聲音,便要掛電話。

“沒事,不忙,一大早打電話給顧先生,有什麽事?”顧子夕笑著問道。

“昨天晚上你幫我下麵膜了?”許諾輕笑著問道。

“是啊,看你貼著睡覺不舒服。”顧子夕點頭應道。

“顧先生越來越能幹了,顧太太打電話表揚一下。”許諾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鋪,拉開窗簾後,看著窗外明媚一片的陽光,眸光裏也有著同樣的明媚——在遠離他的過去、遠離他家人的二人世界裏,他們愛得純粹,生活棄滿了愛和溫暖的情趣。

她慢慢習慣了於她來說幾近奢華的生活方式,他也習慣了家裏沒有幫傭、隻有彼此的生活。

他們可以在忙碌的時候,彼此一天也不說一句話;也可以在有時間的時候,並肩站在玻璃窗前看夕陽;

他們可以一起去高檔餐廳吃大餐、也可以在家裏自己倒騰日常小菜;

他們有時候會為工作的事情爭論得麵紅耳赤,也會在**來臨的時候,在房子的任何角落上演限製級戲碼。

她對他越來越依賴,習慣了將想法都與他交流與溝通;他對她的愛戀,從未因時間的推移、因彼此的熟悉而減少——他讓她總沉浸於熱戀之中:他的溫柔、他的熱烈、他的不知節製,都隻為她。

“子夕,我想,這次去B市一個月,我覺得我應該會想你的。”許諾眯著眼睛輕笑著——她很少這麽直白的向他表達愛意,今天是個例外。

“……”電話那邊,顧子夕有著片刻的沉默,接著便說道:“有時間我就過去。”

“好了,你去忙吧,我也要準備資料和行李了。”許諾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第二節:照片,許諾的強悍

許諾將家裏的衛生清理了一遍,又去了一趟超市,將冰箱裏的早餐和晚點各備了一些,中午去許言家裏吃了午餐後,下午回到家裏開始整理去B市的行李,因為要去一個月,她沒有顧子夕的習慣,去到哪兒買到哪兒,所以要帶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來了!”聽到門鈴的聲音,許諾不由得有些奇怪——自從搬到這裏後,還真沒客人來過。

拉開門,卻原來是快遞。

“謝謝,慢走。”

許諾接了快遞,看到郵封上陌生的名字,不由得疑惑,邊往裏走邊拆開,當看她看到裏麵的照片時,手下意識的就捏緊了——這是顧子夕在醫院看艾蜜兒時的照片。

他抱著她小心的放回**、他端著水杯喂她吃藥、他彎下腰幫她掖被子、他的臉輕觸在她的臉上,似乎是在量體溫——幾張照片,輕易的將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打跨。

無論她們之間多和諧、多親密,他與他的前妻之前,也同樣的這樣和諧過、親密過,而且——對她的責任和習慣,他一刻也沒有放下。

許諾盤膝坐在沙發裏,將照片反複的看了幾遍,當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後,大約也知道這照片若不是艾蜜兒找人拍的、便是鄭儀群的傑作——除了她們,也沒人會對自己的婚姻這麽關注了。

隻是,就算是角度錯位,這些事也還是他做的。

想想,自己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大方,知道他去看她,她仍然難受;看到他們如此自然的親密,她隻覺得一股悲涼——她的愛情、她的婚姻,是不是要永遠妥協於他的過去?

…………

六月的s市,已經有著夏天的燥熱,走在午後的太陽下,許諾穿著短袖T恤及牛仔褲,依然感覺到熱得難受。

“你來看蜜兒?子夕知道嗎?”對於許諾突然出現在醫院,張庭有一絲反感,說話的語氣也顯得不那麽友好。

“張醫生是以子夕的朋友在問我,還是以艾蜜兒主治醫生的身份在問我?”許諾犀利的問道。

“我的病人現在不適合見你。”張庭看著她冷冷的說道。

“oK,很好,我為我們國家有你這樣全心全意為病人著想的醫生而感到欣慰和驕傲。”許諾輕扯嘴角,諷刺的笑著:“我倒沒見過你這樣的醫生,利用職務之便,協助你的女病人糾纏她的前夫。”

“你覺得,這個理由,足以起訴嗎?”許諾說著,將手裏的照片扔在桌上。

張庭對許諾的態度也覺得奇怪,原以為她是顧夫人的位置坐穩了,人便囂張起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張庭輕瞥了許諾一眼,伸手將照片拿起來,粗略的看過後,又放回到桌上,看著許諾淡淡的說道:“我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這也不是蜜兒做的。她的身體恢複並不理想,根本沒有精力去安排這樣的事。”

“這麽近距離的拍照,角度這麽完美,醫院不知道倒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既然張醫生不知情,那我就去找律師谘詢一下,我是否可以起訴貴醫院的某些醫生:利用職務之便,牟取私利。”

“這照片,我相信還是值點兒錢的。”許諾伸手取回照片,放回到快遞封裏,轉身往外走去。

“你若對子夕的感情有信心,何必緊張幾張照片呢?”張庭諷刺的說道。

“這件事情我不認為和子夕有關——照片是寄給我的,自然是想挑釁我。我許諾從來都不是不戰而退的人。”許諾轉過身來笑著說道:

“你可以告訴你想維護的那個女人,我許諾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人。就算她扮弱博同情,這樣的照片出來,也不過是個勾引前夫的賤女而已。”

“她可以把照片拍得再過火一點,那時候我倒要看看,顧子夕會承擔什麽樣的法律後果;她艾蜜兒又要承擔什麽樣的道德後果。”

“張庭,有一點我請你記住:輿論、人心會偏向所謂的弱者,法律不會。而在這場道德的博奕中,我才是弱者。”說到最後,許諾的臉色一片冷厲——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認識時,那個內心滿是掙紮的明媚少女。

看著張庭不斷變幻的臉色,許諾冷哼一聲,拿著快遞封利落的轉身而去。

利落的背影,仔褲T恤的青春氣息,讓她看起來氣勢十足——沒有顧氏總裁夫人的大氣、不是顧子夕妻子的彪悍;是屬於她自己的:許諾式的強勢與利落。

在此刻,她也不過是個為自己婚姻而戰的普通女子而已。

看著她的背影,張庭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他也無法判斷那些照片是誰拍的——近距離、多角度、高清晰,和擺拍的效果都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是偷拍。

蜜兒的病房,除了醫護人員就是她的貼身護理——難道是她安排貼身護理幹的?

張庭不禁歎息——正如許諾所說,這些照片的實際價值,就是讓她成為輿論同情的一方、讓艾蜜兒和顧子夕成為道德的罪犯。

蜜兒,做了十年的顧子夕夫人,卻仍學不到子夕處事的智慧與犀利;倒是這個女人,手段的果決與利落,卻有幾分子夕的風采。

…………

“聽說朝夕生了。”張庭與艾蜜兒閑聊著。

“除了梓諾,顧家人和我便再沒什麽關係了。”艾蜜兒淡淡的說道,認命與淡然的語氣,倒讓張庭有些意外——她是真的想通了?放下了?

“死過一回的人,比較容易看得開。”艾蜜兒似乎知道張庭的想法,斂眸想了想,挽起袖子將滿是針眼的手臂伸在他的麵前:“如果我的身體、我的生命都無法挽回他的話,我還爭個什麽呢?”

“他都知道?”張庭看著她的手,隻覺得一陣憐憫的心酸。

“早就知道。”艾蜜兒輕輕的扯下衣袖,眸子裏了無生機的說道:“我隻是不願意深想,一直騙自己,他不過是一時被她的身體所吸引而已。”

“我想,我們的愛情,大約是因為我在他身上隻有索取,他在我身上隻有壓抑;而許諾於他,是相互點燃。”

“所以,在這段感情裏,我輸給了自己的自以為是。所以,我現在決定放手,不再做那個成為增加他們感情固力的因素。”艾蜜兒微眯起眼睛,淡淡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以交易開始的愛情、以性為基礎的婚姻,在平淡的日子裏,他們能堅持多久。”

“你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張庭看著她帶著恨意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和他,有十二年!”艾蜜兒將頭靠回到靠枕上,輕輕閉起了眼睛——一句‘十二年’,道盡她的不甘。

“無論如何,還是恭喜你從他的生活中退出來,這對你的病情有幫助。”張庭輕輕站了起來:“這段時間恢複不錯,按這個進度,你下個月就可以回家修養了。”

“謝謝,醫院和家,我都無所謂,哪裏都行。”艾蜜兒淡淡的說道——那神情語氣,雖然有種絕望的灰心,卻正是一個心髒病人該有的淡然與平和。

這樣,很好。

張庭在離開病房前,拉開了病房的窗簾,讓窗外的陽光斜斜的打進來,讓這彌漫著低氣壓的病房,也多一些明亮的因子。

走在醫院的走廊裏,滿身的陽光,讓張庭突然有種感覺——在強勢霸道的顧子夕麵前,蜜兒從來都隻是一個附屬品、永遠隻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而這個許諾,站在那樣強大的顧子夕麵前,卻依然滿身的光彩,不容人忽視——或許,拋開十幾年的感情來說,子夕是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麽樣的生活、要什麽樣的女人的。

第三節:婚姻,一場持久的保衛戰

坐在馬路邊上,許諾用冰淇淋安撫著自己煩燥的情緒。

從醫院出來後,不禁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衝動——還好張庭將自己攔下來了,若真的見了艾蜜兒,氣得她心髒病發了,可真沒辦法向顧梓諾和顧子夕交待。

想到這裏,不由得又覺得心酸——她連維護自己婚姻的權利都沒有嗎?那個艾蜜兒就那麽珍貴的存在著,她許諾就說不得、碰不得?

許諾輕哼著,用力的咬著手中的冰淇淋,似乎將這冰淇淋當作了艾蜜兒,恨恨的發泄著。

口袋裏的電話,其實已經響了許久,她隻是不願意接——對於顧子夕,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

一個人在街上遊**了半天,隻覺得在今天起床的時候,還讓她快樂滿滿的幸福,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她要的不過是兩個人平靜的生活,她能夠壓抑自己去適應他所有的生活習慣、配合著他的步子調整自己的狀態。

可為什麽這樣還不行?

顧子夕,我嫁給你,是在打仗嗎?

顧子夕,我們的愛情,能在這樣的戰爭裏堅持多久?

顧子夕,就算我信任你,可我也會難過你知道嗎——如果我能少愛一些,或許就不難過了呢?

如果,如果隻有婚姻、沒有愛情,我一定不會如此難過。

抬起頭,看著天邊太陽褪去後留下的紅色雲霞,心裏泛起淡淡的酸澀——她才二十四歲,她的婚姻,要一直掙紮在他對前妻的責任裏嗎?

顧子夕的電話契而不舍的叫著,許諾輕歎了口氣,拿起電話接了起來:“喂?”

“為什麽不接電話?”電話那邊,顧子夕的聲音裏是壓抑的怒氣和焦慮。

“沒聽見。”許諾淡淡的說道。

“有事?”顧子夕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壓下心裏的惱火,沉聲問道。

“你打電話什麽事?”許諾淡淡問道——艾蜜兒是他們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障礙,關於這件事,她真的不想再說什麽。

再說,也不過是要她信任、要她堅持、要她知道他愛她而已——這些她都知道,隻是,信任了、堅持了、愛了,就能不難過嗎?

“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我還有工作要做。”電話那邊顧子夕微微的沉默,讓許諾也失去了繼續等他說話的耐心。

“晚飯準備吃什麽?”顧子夕低聲問道。

“還沒想好,準備掛了電話就想。”許諾敷衍著說道。

“好。”顧子夕當即便掛了電話。

隻是,他語氣裏的不悅、他聲音裏的沉怒、他電話裏的擔心,她現在不想理會——如果她的愛情和婚姻,必須麵對這麽多的困境,她希望自己至少有一個空間,能讓自己繼續積蓄能量。

否則,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放棄。

放棄?

許諾突然打了個激淩——怎麽會想到這兩個字?他們一起經曆過那麽多的困難才走到現在,隻不過幾張無謂的照片而已,怎麽會想到放棄。

許諾,不許!

許諾為下意識蹦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抬頭看著路上匆匆的行人,想起那個有顧子夕的家、想起顧子夕為此所做的努力,心裏不由得自責。

抬腕看了看時間,便起身快速往家裏趕去——她的愛情、她的婚姻、她的家,怎麽能輕易的說放棄。

……

顧子夕回來的時候,許諾那個超大的行李箱正放在客廳的沙發邊;而她,正在書心裏埋頭工作——一如平時的每一天,他回來見著的都是如此。

似乎她的走神、她的敷衍,都隻是他過於的敏感。

“吃晚餐了嗎?”顧子夕拉過椅子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許諾的眸光微閃,將目光從電腦裏抽回來,看著他時,仍是一片從容淡然——看似平靜,異於平日的活潑與靈動。

“晚上還有個應酬,怕你忘了吃飯,所以先回來看看你。”顧子夕看著她沉靜說道。

“吃過了,在修稿。”許諾微微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什麽應酬?要換哪套衣服?上次洗的衣服我還沒給掛起來呢。”

“不用了,就是回來看看你,曉宇在車上等我,這就要走了。”顧子夕輕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擁進懷裏,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問道:“沒有話對我說?”

“說什麽?”許諾低語。

“你再仔細想想,有什麽要和我說的。許諾,我曾說過,你可以不高興、可以不開心、可以生氣,但是你得告訴我。”顧子夕突然感到一重厚厚的屏障豎在他們之間,讓他有一股無力感——早上不還好好兒的?到底是什麽一情,讓她說都懶得說?

“好,你去忙吧,晚上再說。”果然,她並不否認,隻是不說。

顧子夕看見手機上林曉宇催促的信息,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出門前仍細心的幫她將家裏的燈都打開,站在門口看著她時,眸光一片疑慮:“我記得你怕黑。”

“和你在一起後,就不怕了。”許諾溫婉的笑了。

“你說起情話來,同樣的哄死人不賠命。”顧子夕心裏微微一暖,重新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就是一陣深吻,直到將她逼至沙發的角落,他才抬起頭來看著她:“真不想現在說?”

許諾輕咬下唇,思索著看著他。

“我等你想好。”顧子夕拉著她坐起來,倒也不急著走了。

許諾見他篤定的坐下來,不由得皺眉,起身去書房拿了照片遞給他:“你看。”

顧子夕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低頭打開快遞封,在看到照片時,大腦有瞬時的惱怒:“誰寄的?”

“我也想知道是誰寄的呢!”許諾睜大眼睛看著他:“我今天去醫院了,就是想問她,到底想怎麽樣?”

“不是她。”顧子夕見她象個炸了毛的小野貓一樣,不由得伸手去揉她的頭。

“你倒是了解她。”許諾輕哼一聲,心裏其實也認同他的判斷——從張庭的反應裏,大約也不會是艾蜜兒了。

“生氣了?是因為有人寄了照片?還是因為照片裏的我?”顧子夕輕歎了口氣,伸手將氣鼓鼓的她擁進了懷裏,低低的說道:“這是錯位拍照,我連碰都沒有碰過她;還有這端水杯的,是我剛進去時,她剛喝完我接過來的。”

“你別說了,我不愛聽。”許諾輕哼著,焦燥的情緒裏,還帶著幾分嬌嗔:“你這個前妻好麻煩。”

“你這麽強悍,她再麻煩也隻是個麻煩不是?”顧子夕拍拍她的臉,無奈的說道:“好了,不生氣了,許諾這麽聰明,哪兒能被他們氣著?”

“嗯哼,她敢拍得再親密點,我拿這照片起訴離婚,你得淨身出戶,我看你拿什麽養她。”許諾瞪著他,強悍的說道。

“許諾,你膽敢再說一遍?”顧子夕怒吼一聲,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裏,順勢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他滿臉的怒火,許諾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討好的笑了笑說道:“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我警告你,再提離婚兩個字,小心我收拾你。”顧子夕沉著眸子瞪著她。

“不敢了。你還不快走,我看你手機一直在響。”許諾訕訕的笑著,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顧子夕瞪了她一眼,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拉著她坐起來,沉聲說道:“我先去了,晚上會早些回來。你等著我回來問話,不許睡!”

“哦。”許諾乖順的點了點頭——在看著他離開後,不由得暗罵自己沒用:明明是他的問題,怎麽到了最後又是自己被威脅?

直到大門被顧子夕用力的關上,許諾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弧型的玻璃窗邊,被晚風吹來的空氣中花香的味道,讓人有種微熏的感覺——

是自己太計較了嗎?在他看來,自己的反應似乎過激了。

隻是,遇到這種事情,誰能淡定?

或許,自己該學著從容麵對。

許諾對著窗外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手機,給顧子夕發了信息過去:“少喝點兒酒,別太晚了,我會擔心。”

“恩。”顧子夕簡單的回過來一個字,一如他的工作風格。

…………

晚上是林曉宇扶著顧子夕回來的,看樣子是喝多了。

“本來我要給你打電話的,老板說怕你擔心,愣不讓打。”林曉宇吃力的將顧子夕轉移到許諾的手裏,解釋著說道。

“是什麽客戶,需要他這樣喝?”許諾皺眉問道。

“南區的幾個大客戶過來了,說總裁結婚也沒辦酒,大家就這麽一鬧,就喝多了。”林曉宇輕聲說道。

“恩,你喝了沒?能開車嗎?”許諾點了點頭,看著她輕聲問道。

“沒有,能開的。”問到這個,林曉宇的臉突然紅了一下,向許諾揮了揮手後,忙轉身跑遠了。

許諾也沒在意,用腳將門踢上後,半扶半抱的將顧子夕拖到了沙發上。

“許諾,幾點了?”顧子夕扯住要起身的她,低聲問道。

“11點。”許諾便也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看著他說道:“我給你泡杯茶去。”

“不用了,沒有喝多,隻是有點兒暈,你陪我坐坐。”顧子夕睜開眼睛看著她,溫潤的笑了笑,眸子裏的明亮,確實沒有醉相。

“那先換上睡衣,舒服一些?”許諾微微笑了笑,低聲問道。

“恩。”顧子夕輕應一聲,慢慢閉上眼睛,扯著她的手慢慢鬆開。

許諾起身回房間拿了睡衣,又擰了熱毛巾過來,吃力的脫了他的襯衣和外褲後,用熱毛巾快速的幫他將身體擦了一遍。

正待放下毛巾幫他換衣服時,卻被他一下子捉住了手,緊緊的按在那處。

許諾的臉不由得猛然一紅,皺著眉頭低低的喊了一聲:“子夕?”

“恩。”顧子夕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微微尷尬的臉,輕哼了一聲,低聲說道:“我有話對你說。”

“什麽?”許諾俯耳過去,他卻伸臂將她牢牢的圈在懷裏,張嘴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一陣撥弄後,低低的說道:“你是我老婆。”

許諾不由得失笑,轉過頭來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難道你還想去抱別人?”

“不抱。”顧子夕低低的笑著:“就抱你。”

說完之後,便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許諾,我明天再審問你,現在我要你。”

許諾不由得失笑——這個男人,哪次喝醉了不是這樣?偏今天還記得要審問自己。

說話之間,他的大手已經粗暴的扯去了她身上的衣服,似乎覺得沙發太小不好著力,幾經折騰後,在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中,抱著她滾在了地毯上……

…………

清晨4點,窗外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簾灑了進來,許諾的手機鬧鍾清亮的響了起來。

許諾困難的睜開眼睛,兩人依然渾身粘膩的貼在一起,連交纏的姿式,都讓人臉紅心跳。

“子夕……”許諾輕輕推了推他。

“恩。”顧子夕輕應了一聲,大長腿將她鎖得更緊了。

“顧子夕,我要起來了。”許諾又推了推他。

“到時間了嗎?”顧子夕微微睜開眼睛。

“恩,你再睡會兒,我去洗個澡。”許諾點了點頭,努力的將自己的身體從他的身下抽出來。

“情緒好些了沒有?”並不是太清醒的顧子夕,這件事卻始終沒忘。

“沒事了。”許諾從地上撿起衣服,胡亂的穿好後,轉頭看了顧子夕一眼——他正睜著眼睛看著她。

“你昨天喝多了,再睡會兒吧。”許諾微微笑了笑,快步回到房間拿了薄被扔在他身上後,便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顧子夕強撐了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在許諾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見他還打著呼嚕,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心疼——他真的是很不容易。

顧子夕,我們一起努力吧,你和她能走過十年,我一定不能輸了她。

許諾蹲在顧子夕的身邊,俯頭在的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起身拖起行李箱快步往外走去。

…………

顧子夕醒來的時候知道許諾已經走了,心裏不覺一陣懊惱——不知道她的情緒是否好些了?

顧子夕伸手揉了揉因醉酒生疼的太陽穴,拿起手機,上麵有許諾留的信息——子夕,車子停在二區停車場,你找時間把車子開回來。

簡簡單單的交待,毫不見情緒的芥蒂。

顧子夕看著電話裏不帶感情的文字,嘴角微微扯起一彎欣慰的弧度——他的許諾,真是越來越成熟了。

隻是,照片會是誰拍的?又是誰寄的?

雖然他對自己與許諾的感情有信心,但慌言說過一百遍就成了真話,這個道理他懂——寄照片的這個人一定也懂。

所以知道許諾這次出差,還長達一個月之久,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將照片寄過來——在時間和距離之下,他們的感情,又經得起多少次衝擊?

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對方的動作,怕是會持續而來。

顧子夕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冷色,起身去洗浴室洗了澡後,便拿著車鑰匙和快遞封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