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風也跟著他的腳步走出了急救室,眼神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要抽嗎?”王厚義看了一眼自己兒子,摸出一根煙遞了過去低聲說道。
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抽煙,因為自己父親不讓。
可是這種時候,不抽煙,心裏的情緒實在找不到地方排解。
“不抽,不想讓爺爺走了還擔心那麽多。”王書風罷了罷手便拒絕了那根煙,語氣悲傷地說道。
王厚義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愣了一會兒,才伸手拍了拍王書風的肩膀,歎氣道。“家裏第三代孫子好幾個,你爺爺生前最看重的一直都是你,你去燕京那段時間你爺爺其實還挺高興的,說你能看得開往前走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我知道的,我不會讓爺爺失望的。”王書風狠狠點了點頭,心裏卻越來越堵得慌。
不會讓爺爺失望?
他現在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連希望都沒有,哪裏會有失望?
“唉,你爺爺身體那麽好怎麽突然就會去世呢,真的是不敢相信,他的心髒是什麽時候開始有問題的,為什麽一直沒有和我們說?”王厚義低聲像是自言自語道。
他也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父親會突然心髒病發作而死亡。
自己可是從來都沒聽說過,他有心髒病這麽一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或許爺爺是怕我們擔心所以一直沒說吧?而且他醫術好所以從來不去醫院體檢,他的身體狀況也隻有他自己才清楚。”王書風搖了搖頭,用拳頭在牆壁上重重砸了一下說道。“我要是早知道爺爺有心髒病的問題,一定不會讓他發生這種事。”
“這不怪你,兒子,你沒做錯什麽,這就是命吧。”王厚義聽到王書風語氣這麽自責,連忙出聲安慰道。
王書風隻是長歎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去個洗手間,等回來我們再談爺爺葬禮的事情?畢竟這種事拖太久也不行。”
“明白,你先去吧。”
王書風便大步走開,走下兩層樓梯他才朝著一個男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
現在是晚上一點,距離王子玉死去剛好二十四個小時,這個點醫院裏麵也沒什麽人,走廊上空****不少房間都熄了燈,顯得格外寂靜。
走進洗手間,他還沒來得及摸出手機,一道身影就緊隨著他的腳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回頭一看,便把摸手機的手又收了回來,看著對方麵無表情地說道。“現在你們可以相信我了吧?”
“當然,我們一直就很相信你,這次的事情你更是證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請放心,組織不會對你的家人做出任何的事情。”對方微微一笑,用著一口英語出聲說道。
“那你這麽接近我,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我們是專業的,不會給人調查到我的機會,之所以和你這麽近也是為了方便保護你的安全,你知道的,現在明珠這邊的警方已經有所察覺了。”
“警方知道什麽了?”王書風眼中就難免有些警惕之色,出聲問道。
“有幾個毒販被抓了,估計已經調查到了貨是從明珠過來的,不過要
追查到我們頭上暫時還不可能,以防萬一我暗中保護你總是沒錯的,你說呢?”男人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兩個酒窩,倒是笑的極其溫暖。
一個殺手能夠露出這樣的笑容,倒是讓人很詫異。
王書風明白對方的意思,一個是保護,另外一個也可以認為是監視。
不過他到也不在乎,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對他來說監視就是最好的保護了,雙方都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放心。
“那就好,沒什麽事的話你先離開吧?我在這裏停留太久會引起別人懷疑的。”王書風出聲說道。
“好的,還請你放心,組織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功勞的戰士,你家人的犧牲不會白費的,等事成之後組織一定會百倍補償你。”對方安慰了王書風一句,然後便走到洗手間的窗戶翻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對方離開了,他才冷笑了起來。
補償?怎麽補償?難道還要賠個老頭子給自己當爺爺不成?
他轉身離開洗手間,然後便上去開始和自己父親商談葬禮的事情,畢竟對於任何一個國家的人來說,葬禮都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需要布置很多。
何況王子玉的身份還比較特殊,在中醫界他有著極大的名氣,他的葬禮自然要更為隆重才是。
隨著王家開始發喪,王子玉去世的消息迅速就傳開而來。
寧采臣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大跳,他原本打算去學校,還沒來得及出門就接到了張明凱的電話。
“怎麽了師父?你怎麽不說話?”張明凱在電話那頭聽到寧采臣一直沒回複,不由得出聲喊道。
寧采臣這才拿著手機,皺眉問道。“沒事,不過王子玉怎麽會忽然去世?是有什麽疾病嗎?”
他和王子玉上次見麵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他很清楚,那個老頭的身體相當不錯。
作為一個醫術高明的中醫,通常身體的保養也差不到哪裏去,活到九十一百的更是一大把。
突然就這麽死了,這讓寧采臣不由得有些詫異,而且最近事情又這麽多,讓他實在是有些敏感。
“聽說是心髒的原因,他原本就年事已高,熬夜確實很容易出事情。”張明凱在電話那頭說道,語氣也是非常感慨。
認識的人突然去世,稍微正常一些的人,總會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對於死亡,人總是懷著敬畏和恐懼的心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和老爺子去參加葬禮嗎?”寧采臣對著手機問道。
“對,正準備出發,我爺爺在樓上換衣服來著。”
“明白,方便的話帶我一起過去吧,我也去看看。”
張明凱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才苦笑著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師父,你說咱們兩過去會不會被王家的人直接趕出來啊?王書風那小子可不喜歡咱們吧。”
他和寧采臣兩人沒少去招惹王書風,雙方的梁子那可是結的相當大。
要是在人家爺爺的葬禮上被趕出來,他們兩不也挺丟人的嗎?
畢竟無論如何,死者為大嘛。
“不會,除非他們老王家不要臉了。”寧采臣冷笑一聲,他倒是不相信王書風腦子會這麽愚蠢。
張明凱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問了寧采臣地址,然後等自己爺爺下樓就開車帶著自己爺爺朝著寧采臣的位置趕了過去。
張得鹿在明珠生活了一輩子,對路倒是非常熟悉,看到張明凱開車的方向不對,他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麽了,不是要去王家參加王子玉的葬禮嗎?”
“去啊,剛才我給師父打了電話,他也想跟著一起去。”張明凱出聲解釋道。
“恩,小寧為人大度,這點你得多學學。”張得鹿便立刻出聲讚歎了一句。
他還以為寧采臣是敬重王子玉是前輩,過去雖然有不愉快但是人死賬消,葬禮總歸是要去參加的。
張明凱翻了個白眼便不再說話,他還不清楚自己師父,典型的以怨報怨,他這次跟著自己去參加葬禮恐怕是有其他事情想做吧?
等車子開到了寧采臣所在的位置以後,寧采臣便迅速上車坐上了副駕駛座,張明凱便把車子調頭朝著王家開了過去。
張得鹿坐在車後排上,看著寧采臣問道。“小寧最近回明珠在忙什麽,怎麽都沒見你來中興會這邊了?”
“有些麻煩事情要處理,中興會有老爺子你們管著,我不去也沒事。”寧采臣笑嗬嗬的說道,倒是沒有詳細解釋。
答應過齊蕭保密,他就會做到。
“那對,燕京那邊那位病人怎麽樣了,身體好一些了嗎?”張得鹿點了點頭,倒是突然想起了燕京那邊的事情。
上次被調到燕京那邊,他的印象實在深刻,這輩子他去過的地方不少。
但是想那種戒備森嚴到堪稱恐怖的地方,他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去。
“好一些了,過段時間我還得回燕京繼續進行治療,總體來說目前情況是好的。”
“那就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們開口就行了,醫術雖然不如你,但是總歸能幫上一些忙的。”
“這就不敢說了,張爺爺你們這些老前輩行醫一輩子,論起經驗我可是拍馬難及,需要你們這些老前輩的地方還多的是,不然人家也不會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寧采臣小小的拍了一記馬屁。
張得鹿便咧嘴笑了起來,顯然對寧采臣的馬屁很是受用。
不過想到王子玉去世了,他臉上的笑容又很快消失,而是歎了一口氣,說道。“王子玉這個老家夥,突然說走就走了,雖說不喜歡他這個人,但是也算是認識了幾十年了。”
他和王子玉差不多是同一批進入中醫協會的中醫,兩人認識也將近五十年了。
即使到後麵他討厭王子玉,可是現在王子玉突然去世,他的心情還是有些悲傷。
身為老年人,身邊的那些老夥伴一個一個去世,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我聽明凱說王子玉是心髒有問題,以他的醫術身體應該保養的很好才對,難道說他們王家有先天性心髒病?”寧采臣轉過頭看著張得鹿好奇地問道。
他對王子玉了解不多,所以隻能問認識王子玉幾十年的張得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