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喜養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傷。
那匪徒那一下下手極重,她受了內傷。
這件事驚動了吳氏,吳氏也專門派人來看了看她,好一番慰問,又賜了許多補品和藥物。
並且這次也沒不許她不見家人,還將林氏和江之逸一起接回了國公府,將養了好幾日,但林氏和江之逸身上沒受什麽傷,等到秋喜醒後,就堅決告辭了,說什麽都不肯在國公府白吃白住。
秋喜也不敢留他們,知道他們無事就好了。
裴銘對外則說秋喜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底下的下人對秋喜態度更是好了不少。
這些時日,裴銘也是抽空每日來看她。
秋喜也將傅家找上自己的事同裴銘說了,裴銘點點頭,沒說什麽。
等秋喜的傷養的差不多了,裴銘才讓書劍把她叫到書房。
秋喜有些忐忑,世子的書房除了書劍和莫言,沒哪個下人可以進的。
秋喜一進去,就見傅憲言在裴銘的書房裏,見到秋喜來了,居然巴巴的笑著,站了起來,問了一句好:“秋喜姑娘好。”
秋喜震驚至極。
傅憲言怎麽說也是一個長輩,還是爺們,居然給她一個小丫鬟討好?!
秋喜被震得麻木的站在原地。
裴銘喚她道:“你傷還沒好,先坐下吧。”
秋喜被引到傅憲言對麵坐下,兩人頓時平起平坐起來。
秋喜如坐針氈,不知自己要不要給傅憲言問安。
裴銘也不廢話,淡淡問道:“我聽說,秋喜這次出事,是因為送自己弟弟出城,而她弟弟之所以出城,是要去許州。去許州的銀錢,也是你們傅家出的。按常理來說,白日裏從京都去許州,幾乎不可能遇到這般凶悍的匪徒,他們一般不會在京郊就開始作亂,這中間到底有什麽貓膩,是傅大人自己說,還是本世子上報到大理寺查清!”
傅憲言嚇得一下子跪了下來:“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啊!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啊!前些日子,家中老妻同下官說起,家中一個丫鬟,得了國公府的青眼,被帶走去了國公府,下官官職雖小,也知道沒有強留人的道理。老妻又說,何不與這丫鬟交好,沒準能和國公府也扯上些關係,下官……下官一時鬼迷心竅,就默許了啊!”
秋喜默然。
這些時日,她也想了一遍事情,也覺那匪徒出現,實在有些蹊蹺,她知道匪患存在,但竟猖獗到了此等地步嗎?這點她也不是很清楚。
傅憲言見裴銘沉著臉不說話,連忙對秋喜道:“姑娘,姑娘,您幫忙說句話吧,下官足足給了林氏,你母親,二十兩銀子啊,下官如果要害姑娘的話,也不至於下此血本啊!更何況下官如果有心害姑娘,圖什麽呢。倘若這事被查了出來,當今聖上聖明,下官足以因為此事,官位人頭不保啊!姑娘家徒四壁,下官何至於想出如此的計策,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害姑娘啊!”
秋喜也覺這點說不通。
想來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許是陸氏給林氏二十兩銀子的時候,很多人看到知道,人多嘴雜,消息泄露了出去。
傅憲言說的沒錯,二十兩銀子確實是一筆巨款,足以引動匪徒冒著風險來奪。
“傅大人快請起。”秋喜站起身,她是奴身,怎好讓傅憲言這等有官身之人跪她?
傅憲言見她鬆了口,也麻溜的站了起來,又去看裴銘的臉色。
裴銘臉色緩了緩:“我這丫鬟為了救我,受了驚嚇,總歸是你們傅家惹下的事,難不成就這樣輕輕一筆帶過,一個說法都沒有?”
傅憲言舔著臉笑道:“都是我們傅家的不是,讓姑娘受驚了,那二十兩銀子也不必還了,但下官家中也沒什麽餘錢了,不過有官衙發的許多米油魚肉,姑娘如果不嫌棄的話,下官派人給姑娘家送去。”
官衙發的東西,自然比市麵上能買到的好不少,這些東西也不是很貴,林氏也用的著。
秋喜沉默片刻:“二十兩銀子,本就不該我們所得,這筆銀子,我會讓娘親還給傅大人,但奴婢有一事相求,希望大人允準。”
傅憲言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裴銘的臉色,見他沒阻止,方道:“姑娘請說。”
秋喜道:“我的身契既然已經移交給了國公府,自然以後就是國公府的奴婢,跟傅家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還請傅家以後不要同我,以及我的家人聯係,免得徒增困擾。”
裴銘和傅憲言聽了她這話,都是齊齊一愣!
裴銘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傅憲言見裴銘輕輕點了點頭,忙道:“這是自然的,我保證傅家以後再也不會聯係姑娘的家裏!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下官這就告退,這就告退!銀子,銀子也不必還了!”
傅憲言說完,急匆匆就走了,仿佛身後有詭再追。
秋喜也鬆了口氣。
傅憲言走後,秋喜也不好跟裴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要告退。
裴銘卻叫住她道:“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