РУССКИЙ ЯЗЫК
RUSSKIY YAZYK
2.75億使用者
1.5億人以俄語為母語,主要分布在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和中亞地區。1.25億人將俄語作為第二語言,其中大部分是分布在蘇聯、東歐與中歐衛星國以及蒙古的非俄羅斯人。作為第二語言的俄語,其陣地在持續丟失。
8 俄語
身為印歐語係的一員
跟人類一樣,語言也有著家族的歸屬。就跟人類的家族一樣,它們有時候會讓你好奇,歸屬到底意味著什麽?屬於同一家族(也即語係),會給語言帶來什麽樣的共同點?隻要你看看近親語言,這個問題似乎很容易回答: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很明顯因襲了它們的母親——拉丁語。英語沒有血緣那麽近的兄弟姐妹,但語言學家一致認為,英語緊密地嵌在一個核心家族裏——日耳曼語族,同時還屬於一個擴展大家族——印歐語係。而印歐語係裏又包含了一種明顯不一樣的語言:俄語。
如果你把英語和它的德語親戚比較,事情相對簡單。追溯這些語言的曆史,你會發現,在公元900年前後,它們互相之間可以理解。當時的人所說的英語和德語,如今的人很難理解,但他們彼此之間算得上容易明白。這就是德語和英語同屬一個語族的意思:在曆史上,曾有一段時間,有一群人說著一種語言,這種語言日後發展出了方言,這些方言又變成了不同的語言,最後演變成了英語和德語。在這兩種語言花樣百出的曆史冒險裏,大量在基因上沒有關係的不同人群學習了它們。以英語為例,這些人包括維京人、諾曼人、(法國的)胡格諾派教徒、被奴役的非洲人,以及那些窮困潦倒、疲倦不堪,擠在船上前往美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的無數移民。反過來看德語,除了最近數十年出現的移民潮,“新鮮血液”相對較少,主要湧入人口是斯拉夫人。因此,英語的演變比德語更激烈,現代說德語的人跟祖先交流,要比現代說英語的人更容易。
盡管各有變化,但英語和德語在語法及詞匯方麵仍存在許多相似之處。以下麵這句話為例:
Der Biber und der Otter leben in fliessendem Wasser; der Biber baut D?mme.
The beaver and the otter live in running water; the beaver builds dams.
(海狸和水獺生活在流動的水裏,海狸建造水壩。)
首先,詞序是一樣的,並非所有語言都如此(法語和西班牙語會把“in running water”變成“in water running”),兩句話都有冠詞
(der、the)。其次,在詞匯方麵,也有明顯存在親緣關係的單詞:最明顯的是Otter和In,但Wasser也很接近,還有Biber,發音比寫法更接近(如果這是個英語單詞,我們會把它拚寫成“beaber”)。D?mme的單數形式damm跟英語更接近,就der和leben也跟the和live有相似之處。所有這些德語單詞都跟其英語版有著共同的起源,他們的祖先語言都是原始日耳曼語,換句話說,它們是同源詞
(cognates,來自拉丁語的CO-GNATUS,意思是“一同出生”[1])
如果你懷疑我為了展示大量相關詞匯故意安排例句,我認罪。但在英語和德語的基本詞匯中,同源詞的比例確實很高。(原文為:If you suspect me of wilfully doctoring the example sentence with the intent of showing a good number of related words, I plead guilty. But in their basic vocabularies, English and German really do have a high proportion of cognates.)這段話的開頭兩句話完全沒動過手腳,但它們同樣包含了許多跟德語同源的單詞:if、you、me、of、the、with、show、a、good、words、I、in、and、do、have和high,都有著直係同源詞,而wilfully則可以拆解成有著德語同源詞的單詞,比如will、full和-ly。和德語一樣,英語跟俄語也是如此。但由於俄語是英語印歐語係下的表親,而非日耳曼語族下的胞兄,它們之間的相似之處較少且疏遠,差異更加明顯。如果用魔法召喚回我們的語言祖先,我們會發現,順著英語這條脈絡所進行的溝通,比順著俄語脈絡瓦解得更快。回到500年前,一個說英語的人興許發現自己無法理解任何人所說的任何東西,而說俄語的人,恐怕能跟自己若幹世紀前的祖先交流。但有趣的地方在於(如果英語和俄語真的是親戚語言——所有的語言學家都知道[2])我們可以繼續往回追溯,並最終回到一個時間點,在那個點上,我們的英語和俄語祖先能夠彼此理解。對英語和德語而言,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公元1000年左右。而對俄語來說,這個時間點要早得多。我們跨過了公元前和公元後的交點之年:不行。我們邁過了公元前500年、公元前1000年的裏程碑:仍然不行。我們繼續往前走,走啊走,一直來到公元前3000年的刻度附近,那一刻終於出現了,兩條脈絡終於能互相對話,並合並成一條脈絡了——也就是原始印歐語的脈絡。我們穿越了整整50個世紀,200多代人,比我們跟莎士比亞之間的距離要遠10多倍。想象一下,這樣長的一段曆史,會對人們(任何人,不管是誰)說話的方式造成多大的**啊。不,根本不必想象,比較一下英語和俄語就知道了。兩者之間的區別恰恰就是5000年的撕裂給它倆造成的後果。
Бобр и выдра живут в проточной воде;
бобр строит плотины.
Bobr i vydra zhivut v protochnoy vode;
bobr stroit plotiny.
這裏的俄語例句,上一行是西裏爾語,下麵是其音譯。
和之前的例句一樣,我們說的還是“海狸和水獺生活在流水裏,海狸建造水壩”。
在評論德語例句時,我指出德語和英語在語法上存在3點相似之處:主語和謂語的順序、形容詞和名詞的順序,以及冠詞的存在。這裏,你興許再次觀察到,主語仍然放在前麵(從第二種寫法裏更容易看出):bobr是俄語裏的“海狸”一詞(誠然,它跟英語的beaver確實不怎麽像,但你已經見過德語的Biber,我們能從“印歐語同源詞”的角度去看待它)。我應該補充一句,在俄語中,主語和謂語的順序不像英語和德語裏那麽固定,但按照默認語序,主語放在前邊。
在這個句子裏,形容詞和名詞詞組(running water,俄語裏為“PROTOCHNOY VODE”)的順序又是怎麽樣的呢?還是跟英語和德語相同,當然,在俄語裏,反過來的順序也有可能出現,但相對較少。(哪怕一點俄語都不懂,你也能猜出,vode,而不是protochnoy,是“water”的意思。實際上,它跟美式英語裏/wodder/的發音相去不遠。)
至於冠詞,它們代表了兩種語言的一個主要區別:俄語裏沒有冠詞。印歐語係裏大部分語族,從日耳曼語、羅曼語、伊朗語到希臘語、阿爾巴尼亞語和亞美尼亞語,都喜歡使用冠詞(“a”,或者“the”,也可能兩者同時存在),隻有3個語族回避了它們,斯拉夫語族是其中之一。但這並不是說斯拉夫人不小心摔碎了一件古老的印歐傳家寶。相反,原始印歐語這位老祖母本身就沒有冠詞。
水獺和九頭蛇
在德語海狸例句中,我們看到有很多日耳曼同源詞,也就是說,大多數單詞都有兄弟姐妹。考慮到印歐語的年齡要大得多,家族成員從日常詞匯裏遺失物品的機會更多。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同源詞被保留了下來。
BOBR是個明顯的例子,它與beaver都來自同一個古單詞(也即BHéBHRUS)。(現代語言學家仗著原始印歐語的使用者早已不在人間,賦予了它一種可怕的拚寫:充滿了星號、數字和上標字母。我把這些都給拋棄了。)更明顯的例子是vode,或者更確切地說,VODA(這是它詞尾無變形的形式)。water和VODA都源自原始印歐語的WóDR或UóDR(W和U隻是同一個發音的不同拚寫)。它們跟希臘語單詞HUDōR(也是水的意思)同源,而HUDōR跟現代單詞hydrate(水合物)相呼應。(如果你想為自己補水,喝伏特加VODKA並不明智,雖說這種俄國飲料的名字就是俄語的“水”VODA加了一個後綴。)
第3個有趣的單詞是VYDRA,它跟otter(水獺)是同源詞。不光如此,它們還跟VODA和water相關。大約5000年前,表示“water”的單詞WóDR或UóDR,產生了形容詞UDRóS或UDRéH(分別為陽性和陰性),意為“水的”或“水生的”。日耳曼語選擇了陽性單詞,並演變成了OTTER。斯拉夫語選擇了陰性單詞,而且不知怎麽把首字母變成了v,後來就變成了VYDRA。其他印歐語係語言的使用者,包括梵語和拉丁語,也做出了類似的改變——但希臘人沒有,他們把HYDRA保留給了一種多頭水怪(跟好玩優雅的水獺完全不同)。
例句中還有其他同源詞嗎?是的,還有兩個,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根據語言學家的說法,俄語介詞V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跟英語in相同的原始印歐語單詞,即HéN。HéN-IN的轉變,已經不太能叫人輕易相信,從HéN到V的轉變,就更像是召喚魔法了——雖然這是一招來得極為緩慢的魔法。另一個看不出來的同源詞是ZHIVUT,它是動詞ZHIT的一種形式。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它是quick的同源詞,在英語裏,quick過去曾有“alive”(活著的)的意思。更叫人目瞪口呆的是,ZHIVUT和quick,還跟biology(生物學)和revival(複興、蘇醒)相關。它們都是原始印歐語單詞GWEIH和GWIHWóS的現代翻版,意思分別是“live”和“alive”。
在19世紀,俄國的長耳帽(ushanka)通常是由海狸毛製成的,但今天的海狸(bobry)運氣不錯,現在這種帽子已大多用兔毛或人造毛製造了。
海狸和水獺例句接下來的部分裏沒有別的直接同源詞了,但在那裏,隻要我們膽敢往羅曼語分支走一遭,也能找到俄語是原始印歐語後裔的證據。最明顯的例子是俄語單詞STROIT,意思是“(he)builds”(他)建造。拉丁語裏的對應單詞是STRUIT,來自動詞STRU?RE,它給我們帶來了不少英語詞匯,包括structure(結構)和destroy(破壞)。還要注意,STROIT和STRUIT都有著相同的T詞尾,我們在德語的BAUT中也能看到。[3]
在PROTOCHNOY一詞中,第一個音節跟我們在provoke(驅使、引發)、pronoun(代詞)和pro-choice(支持墮胎)中看到的拉丁前綴很像。沒錯,它們都源自同一個印歐語前綴。有趣的是,除了從拉丁語裏借用的外來詞匯,英語裏同樣有它的痕跡,也就是forgive(原諒)和forgather(聚會)。PROTOCHNOY的中間音節,意思是“流淌、奔跑”,同樣有著印歐語同源詞,隻不過,英語裏沒有殘留下能辨識出來的痕跡。
PLOTINA(PLOTINY的基本形式),也就是“dam”(水壩),由PLOT(在斯拉夫語裏指“柵欄”)加了一個後綴衍生而來,故此,在俄語裏,光從字麵上看,水壩的造字法,就類似“fenceling”或者“fencedom”。古斯拉夫語裏的柵欄,肯定還有“交疊之物”的意思,因為這個詞跟動詞PLESTI相關,意思是“編織、交錯”,而且它必定來自印歐語詞匯,其最古老的形式是PLE?-。日耳曼語係也保留了這個詞(例如德語有FLECHTEN),但古英語的FLEOHTAN不知在什麽時候消失了。不過,代替它的外來詞plait(編織)來自法語PLEIT,是俄語和德語單詞的另一個同源詞。
這樣,我們就隻剩下了整個句子中最小的俄語單詞I。這個單詞的意思是“和”,發音跟/i/類似——它肯定跟西班牙語單詞Y是同源詞吧?並非如此:西班牙語的Y來自拉丁語ET(就跟“ET CETERA”裏一樣)。反過來說,俄語中的I則來自一個印歐語單詞EI,而EI在拉丁語和英語中的進一步聯係,會讓我們進入詞源學裏更深的水域。
元音的交替變化
我們可以有把握地得出這樣的結論:從上述10個俄語句子的構成來看,這種語言跟它印歐語係的表親們存在多麽密切的關係。好玩兒的是,一旦你意識到了這些相似之處,它們就會從四麵八方冒出來。這一結論,不僅適用於無數的俄語單詞(下麵方框中的另一個集合),也適用於俄語語法。我曾提過,拉丁語STRUIT、俄語STROIT和德語BAUT的第三人稱單數詞尾,有著共同的來源。現在,讓我們看看所有的詞尾:
我想說,尤其是在俄語和拉丁語之間,有著相當多的相似之處,但俄語跟日耳曼語的變種(尤其是較老的那些)相似的地方也不少。不可否認,英語未能得到充分體現,因為它剩下的動詞詞尾變化不多了。
為了彌補這一點,讓我們來看看被動分詞,也即thrown和bent這樣的形式。在英語中,它們的詞尾既可以是n,也可以是t(當然也可以是d,例如stayed中,-ed和t的起源相同),德語中也有這兩種形式:GEWORFEN和GEBEUGT(“thrown”和“bent”)。這兩個詞尾都有印歐語係的根源,也都反映在俄語中:這兩個單詞翻譯成俄語,分別是BROSHENNY和GNUTY。
印歐語係語言的另一個特點是,它們會以各種方式改變元音,大多數其他語言不這麽做。有些元音的變化是現代的,例如man和woman的不規則複數形式,這一點我們沒法責怪原始印歐人,因為men和women是在他們離開舞台幾千年後才出現的。可在他們的時代,他們自己也有一些令人困惑的元音變化。短音/e/(這是一個非常常見的發音)在一定條件下可以改變成一個長音/ē/、短音/o/或長音/ō/,也可能徹底消失。這5種變形(專家們稱之為“逐級變化”),既可以出現在名詞裏,也可以出現在動詞裏。
詞根SED-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它的意思是“sit”(坐):
? 基本的e-形不光帶來了英語的sit(為什麽是i而不是e?年代太久帶來的浩劫!),也帶來了俄語的SEST’(“坐下”)和拉丁語的SEDēRE(“坐”)。
? o-形帶來了日耳曼語的過去時SOT,在現代英語裏變成了sat。
? ē-形SēD-,帶來了名詞seat,以及拉丁語同源詞SēDēS。
? ō-形是英語soot的詞源,有可能是俄語SA?A的詞源(不過它更有可能源自o-形),兩者的聯係是“黑色的東西‘sits’(坐)在表麵”。
? 沒有元音的SD-形,帶來了我們的nest一詞:原始印歐語單詞NISDOS,指的是鳥兒可以坐(SD)下(NI)的一個地方。俄語把它變成了GNEZDO,拉丁語變成了NIDUS。
要找到像SED這樣5種形式都在英語及其他現代語言裏留下了印跡的例子並不容易,但這樣的現象(叫作元音交替、元音變化或元音遞變),常見得如同灰塵。在英語裏,它是導致如“sing-sangsung-song”這類動詞時態不規則變化的罪魁禍首。在拉丁語裏,元音交替帶來了FACERE-FECI-FACTUM等不規則動詞,而這些動詞又讓西班牙語留下了“HACER-HICE-HECHO”(兩者都是do、make的意思)。在俄語裏,元音交替也讓一些動詞出現了混亂的變化,包括BRAT’(“take”的意思),它的許多形式會增加一個e,如BERU(“I take”)。不過,在俄語裏,元音交替的主要活動是創造新單詞。以DUKH、DOKHNUT和DYSHAT為例,第一個詞的意思是“spirit”(靈魂、精氣),第二個是俚語的“to die”(呼吸最後一口氣),最後一個詞是“to breathe”(呼吸)。
真相的另一半
到這裏為止,我一直著眼於英語和俄語之間突出的相似之處。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那些能夠突顯出來的相似之處:除非你深入研究ZHIVUT和quick各自的來曆,它們其實蠻有效地把自己的共同點遮掩了起來。然而,還有一些事情,除非我們將英語和俄語跟屬於其他語係的語言做一番比較,我們根本不會覺得它們是印歐語的特點。
比方說音係學吧。以俄語單詞STRELA(意思是“箭頭”)為例。沒什麽離譜的,對吧?你興許不知道(也可能知道)古英語單詞STREAL有著同樣的意思。“好吧,又一個同源詞。”你打起了嗬欠——還有什麽新鮮的地方嗎?嗯,新鮮的地方就在於:以3個輔音打頭的音節。我們想都沒想過這一點:當我列出俄語的STROIT和拉丁語的STRUIT,並將它們跟英語的structure聯係起來,你眼皮都沒抬一下。但在印歐語係之外,這是一種罕見現象,有這樣音節的語言,在非印歐語係裏不到1/10(就算在印歐語係內部,也有些語言不喜歡這樣:西班牙語沒有STRUCTURA,隻有ESTRUCTURA,第二個音節以更容易掌握的tr打頭)。當然,看看SKHVATKI和VZGLYAD這樣的單詞你就知道,俄語把這套東西帶著走得更遠了。不過,按全球標準衡量,光是STRONG就很strange了。[4]
莫斯科巴士總站。和俄語一樣,avtovokzal(公交車站)這個詞與英語的聯係比表麵上看起來要緊密得多:avto是auto的翻版,vokzal是Vauxhall的語音再現。俄羅斯最早的火車站之一,就在叫Vauxhall的遊樂場附近。
至於第二項不太明顯的家族特征,讓我們再看一看動詞詞形變化。英語和俄語的動詞都有詞形變化,我們很容易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東亞的許多語言都沒有這種變化。此外,俄語和英語後綴變化最大,而非洲許多語言是改變前綴。最後,動詞詞形變化取決於主語,而非賓語或句子的其他部分。在不少語言裏(巴斯克語就是一個來自歐洲的例子),動詞詞形變化也可以取決於直接賓語、間接賓語或相關的其他部分。
還有一個相似之處:英語和俄語都很喜歡使用介詞。你幾乎可以在每一個句子裏看到介詞的身影。在不少非印歐語係的語言中,介詞要少見得多,甚至幾乎不存在。此外,英語和俄語還將介詞用作前綴,構成名詞、形容詞和動詞。在英語裏,我們有off-spring(後代)、over-joyed(喜出望外)、up-date(更新),以及數以千計的類似個案。打開俄語字典,你會發現以V(相當於英語裏的in)、OT(from)、OB或O(about、against)、BEZ(without)等打頭的類似數量的詞匯。拉丁語和希臘語也有同樣的情況,比如我們從其中借用的單詞in-vent(發明)、pre-dict(預測)、sus-pend(延緩)、peri-scope(潛望鏡)和meta-phor(比喻)。這種將介詞變成前綴的造詞方式,在其他無關語言裏雖然也不算聞所未聞,但絕非普遍現象。
或許最重要的是,印歐語係內外語言之間的差異向我們展示了“我們”有多麽相似:英語和德語、英語和俄語,如果你觀察得足夠仔細,甚至英語和孟加拉語也很相似。毫無疑問,這跟血濃於水的家族關係一模一樣。
[1] “一同出生”和“一同借用自……”的意思可不一樣。Bank(銀行)一詞在英語、德語、俄語和其他許多語言裏都一樣,但它不是同源詞。Bank起源於14世紀的意大利,並逐漸傳播到了整個歐洲。但許多語言教材還是會把它和類似的例子稱為“同源詞”。——作者注1
[2] 更準確地說,除了尼古拉·雅可夫列維奇·馬爾(Nikolay Yakovlevich Marr, 1864—1934)及其學派之外的所有語言學家。有關馬爾,我曾在一篇關於狂想語言學的文章裏談到過他,詳見bit.ly/Aeon_TalkingGibberish。——作者注
[3] 我在這裏說得太過簡略了。完整的故事是這樣:俄語和其他東斯拉夫語過去曾有過t詞尾(這個t的發音,類似tiara/ti?ɑ?r?/一詞中t的發音)。到了某個階段,俄語放棄了這個詞尾。後來,俄語又獲得了正文裏提到的t詞尾,大概是因為這種動詞形式後經常跟著t?這個詞(它是“this”或“that”的老式寫法)。故此,嚴格地說,我們如今在俄語裏見到的t詞尾,跟拉丁語和德語裏的t並非同源。但俄語裏從前確實有著跟其同源的詞尾,一些俄語方言現在還有,俄語的近親烏克蘭語裏也有。簡單地說,我在正文裏所說的情況既成立,又不完全是真的。——作者注
[4] strong和strange都是日常英語詞匯,分別是“強壯”和“奇怪”的意思,都以str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