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000萬人使用

8000萬使用泰米爾語的人(其中包括1000萬將其作為第二語言的人),生活在印度南部納德邦的泰米爾地區,還有500萬左右生活在斯裏蘭卡。此外,馬來西亞(200萬以上)、新加坡、緬甸、南非和若幹印度洋島嶼上,曆來有著不少使用泰米爾語的少數族裔。近年來,更多的移民在英國、美國、澳大利亞和加拿大建立了人數可觀的泰米爾社區。

18 泰米爾語

事關生死

斯裏蘭卡內戰從1983年7月23日開始,2009年5月18日結束,衝突由語言引發。斯裏蘭卡獨立之後,由多數民族僧伽羅人占主導地位的民族主義政府推出了災難性的《僧伽羅語唯一法案》(Sinhala Only Act),引發了全國性騷亂,導致泰米爾人遭到屠殺,後者奮起反抗,又演變成了恐怖和流血事件。這是一場根源於語言和宗教的戰爭(泰米爾人主要是印度教徒,也有少量的基督徒;僧伽羅人幾乎都是佛教徒),但點燃動亂之火的是對泰米爾語的攻擊。

我們將在本章末尾再回到斯裏蘭卡,本章主要討論的是印度南部的泰米爾中心地帶。不過,就算是在印度南部,說泰米爾語,也是件事關生死的事情。20世紀60年代,泰米爾語成為一場奮鬥的事業,泰米爾人希望捍衛它,抵擋強加而來的印地語,此後的幾十年裏,無數的活動家“將自己作為祭品獻上泰米爾語的祭壇”(大多是當眾自殺)。反過來說,泰米爾語學者和民族主義者馬泊思(Ma.Po.Si,也作M.P.Sivagnanam, 1906—1995)說,正是對泰米爾語的深切熱愛,使得他在承受疾病痛苦折磨時不曾為了求解脫而自殺。

其他民族同樣有著盛讚本國語言的悠久曆史:說它優美,有著豐富的表現力,在表達微妙想法方麵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法國人就是典型的例子,阿拉伯人也是如此,就連英國人也不例外。當然,不同之處在於,我們都聽說過法語和阿拉伯語,而泰米爾語雖有9000萬使用者,卻幾近無人關注。不過,泰米爾人認為,泰米爾語是神聖的東西,它是不亞於“Tami?ppa??u”——按曆史學家蘇瑪蒂·拉尼亞斯瓦米(Sumathi Raniaswaniy)的翻譯,這個詞的意思是“對泰米爾的奉獻”——的實物。

泰米爾語實際上是神,更確切地說,它是一尊女神,相當於聖母瑪利亞,她的信眾稱它為“女王”“母親”和“聖女”。

泰米爾語化身為女神。請注意,女神的第二對手臂,正揮舞著書和書寫工具。

醜小鴨

雖然信徒們希望我們相信,對泰米爾語的崇拜是由來已久的古老傳統,但實際上,它的曆史並不太長。19世紀初,泰米爾語的地位低到塵埃裏。英國殖民者一般不怎麽顧及印度人及其文化,哪怕有些許的欣賞,也僅限於對印度北部膚色較淺的雅利安人。英國人才剛剛發現,具有高度文學性的梵語,屬於古印度-雅利安語支,在曆史上跟歐洲的古希臘語和拉丁語有關係。在英國人眼裏,深色皮膚的南部印度人,沒有什麽可取的文化,說的是低劣下賤的混血梵語方言,受英國人和北部印度人鄙視。

但沒過多久,少數特立獨行的英國學者,開始在印度南部城市金奈研究泰米爾語,以及用泰米爾語寫就的古老文書。在當地母語人士的幫助下,他們所獲頗豐:一批近乎遭到徹底遺忘的完善而豐富的文獻,內容足足橫跨了兩千年。一部分內容是世俗的,一部分是宗教的,見證了過去的黃金時代。事實證明,當時的印度南部由名為潘地亞、朱羅和哲羅的多個強大王朝所統治。今天,這些名字在南部印度人看來分外熟悉,就跟亞曆山大、愷撒和查理曼之於歐洲人一樣。

1856年印度出版了一本泰米爾語語法書。語言學家兼主教羅伯特·考德威爾(Robert Caldwell)徹徹底底地駁斥了認為泰米爾語是梵文方言的觀點。它,加上三種鄰近的大語種(泰盧固語、坎那達語和馬拉雅拉姆語),以及數十種不成文的小語種,在事實上構成了日後所謂的“達羅毗荼語係”。一下子,原本是印度-雅利安混血醜小鴨的東西,變成了最“純種”的達羅毗荼天鵝——當時,不管是歐洲還是印度,在民族主義意識形態裏,語言的純粹性至高無上。

20世紀30年代,泰米爾語交上了意想不到的好運氣。從19世紀70年代以來,印度河流域時不時地冒出一種未知語言的短銘文,這時候,一些歐洲學者提出,它們代表了一種達羅毗荼語。如果是真的,這將使達羅毗荼語書麵文字獲得大約5500年的曆史(但中間存在中斷)和相當宏偉的起源,比跟埃及和美索不達米亞文明同樣古老而成熟的印度河流域文明,覆蓋地域更大。今天,人們仍然認為,印度河銘文中的文字很可能是達羅毗荼語的早期形態。當然,還有其他語言想要爭奪同樣的獎杯,這就包括原始印度-雅利安語(Proto-Aryan),它是梵語的母親、印地語的祖母,故此也是泰米爾語的主要對手。隻要印度河文字沒被破解(不找到類似羅塞塔石碑一類的東西,破解的可能性極小),這個問題就難以解決。各種各樣的語言沙文主義者最終可能會感到失望:有學者懷疑,印度河符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文字。

很難相信,數百萬的泰米爾人,大多數又窮又不識字,竟會對2000公裏以外發現的難以辨認的古老符號產生深刻的感情。然而,他們的所作所為正是如此。何以如此呢?為什麽這些學術性的東西,對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的人竟然如此重要?

狂熱背後的推手

19世紀初,泰米爾人發現自己淪落到了南亞大陸的邊緣地位,再無往日輝煌。但隨後古典作家和古代帝國的考古發現,讓他們的曆史變得波瀾壯闊,成就十足。受過教育的精英很快為之產生自豪感。他們進而教育和動員群眾,迎來了所謂的泰米爾文化複興。它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在印度形成了一股勢頭,不再是渾渾噩噩的單打獨鬥。相反,它包含了數不清的倡議、組織和項目,一些是文學上的,一些是宗教上的,還有一些(尤其是在後期)是政治層麵的。

對泰米爾文學遺產充滿熱情的知識分子不僅編撰出版古代文獻,創辦學院和雜誌,用古典語言授課,管理圖書館,還要求泰米爾地區從小學到大學的各種教育中都使用泰米爾語。他們大多追求語言的純粹性質,試圖用本土詞匯代替無論新舊的外來語。盡管很多地方都曾出現為語言尋求認可的運動,泰米爾社群多少有些例外,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語言是地球上最古老的語言,至少有5萬年的曆史——有些人甚至說有數百萬年曆史。(這個念頭從一開始就令人難以置信,但直到20世紀90年代,仍得到嚴肅知識分子的支持。)

古代榮耀:在泰米爾納德邦發現的婆羅米手稿中的泰米爾語銘文。它可以追溯到桑加姆時期(Sangam,公元前3世紀—公元3世紀)。

傾向於宗教層麵的泰米爾複興主義者主要關注的是基於泰米爾經文的印度教改革,回歸到他們眼裏的是印度主流傳統下更理性的一神論。盡管濕婆派(對濕婆神的特殊崇拜)在整個南亞地區都有著悠久曆史,但這一泰米爾支流卻將它的起源追溯到了理想化了的古代泰米爾,未經種姓差異、性別不平等和多神論的汙染。他們認為,這些缺陷是後來才出現的,是講梵語的雅利安人帶來的。新濕婆派的宗教儀式絕不可由婆羅門(祭司階層)主持,因為婆羅門是雅利安闖入者。文學複興主義者認為泰米爾語是最高貴、最古老的語言,而新濕婆派人士卻有著更高的目標:泰米爾語是神聖的語言。

這些文學和宗教複興主義者怎樣將信息傳達給泰米爾大眾呢?考慮到大多數人是文盲,傳播媒介必然是口頭形式。至於風格,浮誇的修辭是慣用手法。一種常見的比喻是將泰米爾語人格化為一位美麗的女人。學者、作家和活動家穆迪亞拉薩(Mudiyarasan,1920年—1998年)在一首詩中寫道:“如果你拒絕我,我怎能忍受這樣的生活?/ 難道不是你甜蜜的**讓我發狂?/ 噢,我美味的語言!快摟著我擁抱我!”他的文章可能比詩歌要收斂些,但同樣毫無保留:“我認為泰米爾語是神祇。”還有很多詩人讚美泰米爾語有著“容光煥發的臉龐”“豐盈的嘴唇”“豔光四射的金色身體”“**”和“細腰”。詩人巴拉蒂達森(Bharatidasan,1881年—1964年)將這種亢奮帶到了合乎邏輯的結論上:“哪怕是純粹的女人給予的快樂,也無法跟偉大的泰米爾語相提並論!”

巴拉蒂達森,至今仍是印度南部泰米爾文化的關鍵人物,這是一段稱頌他的歌舞錄像。

這些頌歌中還貫穿著血痕。再一次引用巴拉蒂達森的詩句:“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消滅那些摧毀我們輝煌泰米爾文的人!/就讓深紅色的血,流成河吧!”又或者這一句,來自激進學者兼作家普拉瓦爾·庫蘭代(Pulavar Kulanthai, 1906年—1972年):“我要砍下泰米爾母親的敵人的頭顱,哪怕我自己的母親出手相攔。”這裏還有更自毀的句子:“如果邪惡降臨您,我光榮的泰米爾母親……為了結束你的痛苦,我願放棄自己的人生。”坎納達桑(Kannadasan, 1927年—1981年)在27歲時寫下一句詩,對美好的泰米爾式死亡表達了向往:“哪怕是死,泰米爾語也應當掛在我們唇邊。我們的骨灰,應該在泰米爾語的芬芳裏燃燒。”

還有些人甚至不光用言語讚美,更付諸了實踐。1964年,一名年輕教師欽奈薩米(Chinnasami)率先踐行了詩人所鼓吹的做法:他把泰米爾語掛在唇邊,將自己化為灰燼。他高呼著:“印地語去死!泰米爾語必將蓬勃!”並在痛苦中殉道而死。欽奈薩米是古代文獻的狂熱讀者,或許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文學的啟發,但他的最後行動,將自己牢牢地編織進了複興運動的政治脈絡當中。這些殉道者和政治複興主義者的目標是讓泰米爾語回歸其眼裏的正當社會地位:經曆了數百年的壓迫,泰米爾語應再次成為公共生活的主導語言,成為行政、教育和媒體的官方用語。

平心而論,並不是所有參與泰米爾政治鬥爭的人都這麽為泰米爾語著迷。事實上,這場運動中最有影響力的人物,E.V.拉馬薩米(E.V.Ramasami, 1879年—1973年,也被稱為“宗主”或“偉人”),就對泰米爾語原教旨主義者沒有耐心,他認為未來在於說英語。他曾公開說過:“不管是作為母語,還是作為國家的語言,我都對泰米爾語毫不熱心。不管它是經典語言、古代語言,或者是濕婆所用的語言,我都對它沒有依戀。”他甚至說:“跟你的妻子、兒女和仆人說英語!放棄你對泰米爾語的迷戀吧!像個人那樣活著試試看!”他能成為一位可靠的領導人並維持這一地位,主要是因為他不懈地反對印地語,在他看來,印地語是雅利安人、婆羅門和梵語的工具。

直到20世紀60年代,印度複興運動的政治派別始終在一個關鍵問題上存在分歧:泰米爾人應該尋求獨立,還是僅僅在印度國內尋求語言權利?不同的政黨以激進甚至往往是暴力的方式發出聲音,同時參加選舉。如果說,是文學複興主義者和宗教複興主義者通過激發民眾對泰米爾語的熱愛奠定了基礎,那麽,率先發起抗議,並在數十年後獲得豐碩成果的,則是政治派別。

登上王位,卻沒有鍵盤

那麽,這一碩果是什麽呢?1947年,印度獲得了獨立——這當然是一項全國性的成就,但泰米爾人在其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9年後,聯邦政府向泰米爾人和其他民族長久以來的追求做出了重大讓步:整個國家按照語言係統重新組織。本來通行多種語言的馬德拉斯邦,如今變成了以泰米爾語為主要語言的地方,不久以後,當地政府正式宣布泰米爾語為官方語言。“隨著Tami?ttāy(“泰米爾之母”)斜倚在她吉祥的王座上,我們所有的麻煩現在都結束了。”立法會的一位議員興高采烈地宣布。

如果說,“泰米爾之母”能夠優雅地坐下享受自己的統治,邦政府顯然沒這麽輕鬆。事實證明,執行這一政策十分艱巨,要花大量時間。行政人員常常發現自己缺失了許多詞匯。發誓為泰米爾語而死,熱情地讚美她美麗的身軀,這是一回事;但表達各種現代官僚和法律係統中的種種微妙之處,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更何況借用英語或印地語的現有詞匯,又成了一種恥辱。達到必要的詞匯量花了頗長時間。問題還不止如此,就連打字這樣日常的事情也必須重新組織:打字員不習慣使用泰米爾語鍵盤,必須重新培訓,而在標準鍵盤設計出來之前,這又根本不可能做到。不過,這些麻煩僅僅是初創期的問題,如今,行政機關已經順利開展工作,幾乎完全使用的是泰米爾語。

另一塊裏程碑出現在1965年。印度中央政府屈從於德拉威南部(尤其是馬德拉斯邦)的暴力抗議,放棄宣布印地語為印度的唯一官方語言,雖說印度政府打算這麽做已經快15年了。回到1949年,印度國大黨的一名領導者宣布:“我可以這樣對我在南方的朋友們說:最符合他們利益的就是盡早學習印地語,因為如果他們學得不夠快,就會被拋在後麵。”正是這樣的態度和它帶來的大棒政策,使得欽奈薩米和其他殉道者為泰米爾語獻出了生命。南方的德拉威人堅持要求以英語作為第二官方語言,部分原因在於他們希望為所有印度人提供一種公平的語言環境,部分原因也在於他們痛恨印地語所象征的北印度把持著統治地位。

20世紀60年代的一幅漫畫,展示了泰米爾納德邦的反印地語抗議活動。抗議者的主要策略是支持英語,牽製說印地語的北部勢力。

在邦的層麵,1967年是政治上的一個轉折點。民族主義者贏得了馬德拉斯邦的選舉,執掌權力。自此以後,他們一直控製著邦政府。這一壯舉(在印度隻此一家)幫助他們實現了大部分的議程。不到一年,他們就把印地語從學校裏的必修課變成了選修課。這明顯違背了“三種語言”的全國性政策,該政策要求每個公民學習英語、印地語和(適當的)當地語言。1969年,馬德拉斯邦最終更名為泰米爾納德邦(意思是“泰米爾人的土地”),這是一項長期存在的民族主義政策,心向德裏的前一屆邦政府始終拒絕執行。[1]其他民族主義舉措還包括從教科書中“淨化”梵語,為大量的街道和公共建築起名以紀念為泰米爾語獻身的人,包括欽奈薩米在內的許多殉道者。

印度南部有著繁榮的泰米爾語電影工業——這幅海報來自《Narayan》,這是最成功的泰米爾語電影之一,改編自《教父》。

這並不是說,民族主義執政的邦政府在半個世紀的經營裏讓泰米爾的信徒感到了完全滿意。泰米爾納德邦常駐的中央政府機構,如軍隊、鐵路和郵政,照樣主要使用印地語開展業務。就連印度南部的印地語傳播機構(Institute for the Propagation of Hindi in South India), 1918年由聖雄甘地創辦,仍以金奈(馬德拉斯的新名字)作為基地。當地有個相當繁榮的泰米爾語電影工業——康萊塢(Kollywood,這也是金奈一個區的名字),但印地語的電影和歌曲在泰米爾人裏非常受歡迎,如今學習印地語的人也越來越多。

但或許最令人失望的一點是,盡管“泰米爾之母斜倚在她吉祥的王座上”已經頗長時間,“我們所有的麻煩”卻並未結束。和印度的其他各邦相比,泰米爾納德邦在社會和經濟方麵做得不算太糟,但它絕不是財富、平等和安寧的天堂。事實上,鄰近的喀拉拉邦要好得多。從文化上說,喀拉拉邦屬於德拉威地區,但從意識形態上說,當地的政治主導派別,不是民族主義,而是共產主義。說到為人父母,泰米爾這位母親,似乎不如卡爾·馬克思(Karl Marx)這位父親來得更有愛心和高效。

斯裏蘭卡的泰米爾語

斯裏蘭卡的人口隻有2000多萬,與印度相比微不足道,但自1948年獨立以來,由於語言和文化上存在根深蒂固的衝突,斯裏蘭卡的問題同樣嚴重。當英國人退出後,該國保留了英語的官方語言地位,這掩蓋了該國的種族、宗教和語言分歧。斯裏蘭卡的大多數人口(近3/4)是印度-雅利安佛教徒,說僧伽羅語,而其餘的大部分是德拉威人,是說泰米爾語的印度教徒。

幾乎當大不列顛殖民地的旗幟剛降下,僧伽羅民族主義者就開始歧視泰米爾人,讓後者難以獲得公民身份,並將大量泰米爾人“趕回印度”。1956年,持民族主義立場的總理班達拉內克(S.W.R.D.Bandaranaike)頒布了《僧伽羅語唯一法案》,在政府公務和所有官方事務中,用僧伽羅語代替了英語。它強迫泰米爾人(此前泰米爾人占據了大約60%的公務員職位)下崗,甚至把他們驅逐出國。最初,這導致了泰米爾各政黨的非暴力抗議。但非暴力抗議導致了不同族裔之間的暴力**,數百名泰米爾人遭到僧伽羅暴徒殺害。兩年後,政府達成“僧伽羅唯一、泰米爾亦可”(Sinhala Only, Tamil Also)的妥協(雖說這名字不合邏輯)。盡管如此,泰米爾語仍然處於次要語言的地位,但泰米爾人接受了。

不幸的是,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他們把30多萬泰米爾人驅逐到了印度,他們歧視參加大學入學考試的泰米爾人,他們禁止泰米爾媒體入境。在1972年的新憲法中,他們將佛教(大多數僧伽羅人信奉的宗教)列為“最高地位”,取代了泰米爾人的印度教。

直到2015年,更為溫和的領導人西裏塞納(Sirisena)在政治上擊敗了僧伽羅民族主義者拉賈帕克薩(Rajapaksa,是他以鐵血手腕殘忍地結束了戰爭),帶來了和解的希望。次年的獨立日慶典上,泰米爾語版的國歌《母親,斯裏蘭卡》自1949年以來首次出現在官方活動中。但和平協議是脆弱的,且遭到僧伽羅佛教民族主義者的強烈反對。在後者眼裏,泰米爾語和印度教徒,充其量隻是“他們”國家的客人。

[1] 1996年,馬德拉斯邦的首府改名為金奈。選擇這個名字的語言基礎似乎不太牢靠。不管是馬德拉斯還是金奈,詞源都不確定,但很有可能,馬德拉斯源於泰米爾語,而金奈來自泰盧固語。——作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