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

酒店房間裏,薑霓穿著寬大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一雙白腿搭在床尾,正在助理小可的手指下叫喚。

“燈燈,你忍著點,這叫乳酸堆積,要按摩和熱敷。”小可看著這雙上了保險的腿,一陣心疼,“秦隊長也太不憐香惜玉了,組裏大多都是女孩子,一開口就是十五圈,哪個能受得了。”

“嘶——”薑霓齜牙咧嘴,她現在不但腿疼,還心疼。

陳蔓蔓剛剛發了一條微博,配了劇組一群人在基地跑步的圖,照片裏薑霓落在最後,白色運動服沾了灰,像隻弓著背的大蝦子。

配文:十五圈[嗚嗚]

粉絲心疼陳蔓蔓:【摸摸蔓蔓】

陳蔓蔓:【沒事,我隻跑了五圈】

粉絲:【?】

陳蔓蔓:【這些是因為遲到,被教官罰了】

這就不得了了。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營銷號火速搬運,#薑霓片場遲到#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了熱搜。

這幾年,薑霓紅,黑粉也多,“耍大牌”幾個字分分鍾就席卷了評論區,很影響路人感官。

而且這事陳蔓蔓避重就輕,確實也沒說錯,薑霓的確是因為遲到被罰,薑霓想還手又覺得有些理虧,隻能看著陳小白蓮在她麵前舞,現在都要從心疼變成心梗了。

入圈以來,她就沒這麽憋屈過。

小可安慰她:“陳蔓蔓作妖也不是這一天兩天了,咱甭往心裏去,回頭用演技吊打她。”

可薑霓就是好氣。

一想到始作俑者,她更氣,秦硯難道是來報複她的?雖然當初她最後做的是不太厚道,但該他爽的時候,她可一點都沒委屈他。

思路一旦被打開,薑霓就覺得,可能真的就是這麽回事,秦硯就是來報複她的,用這種方式來泄憤。

手機屏幕亮起,是閨蜜肖貝樂發來的消息:【寶,你猜我今天在機場遇見誰了!!!】

是三個感歎號都不足以表達的興奮。

薑霓點開肖貝樂發來的照片,放大,企圖在一張全是人頭的機場照裏找到那個讓肖貝樂如此興奮的男人。

肯定是男人,隻有男人才能讓肖貝樂這麽興奮。

肖貝樂:【不枉本宮做了三個月的苦逼打工人,居然一回國就遇上了這個極品】

肖貝樂:【看到那個寸頭男人沒?】

薑霓皺眉。

這烏泱泱的人腦袋,還寸頭……寸頭?!

薑霓看到了。

照片的右上角,男人走在最後麵,偏著頭,英致的側臉。

肖貝樂:【秦硯!】

薑霓:“……”

肖貝樂:【之前我在國外的時候,有個社交平台做過一個調查,說讓你不限範圍挑一個男人睡,你最想睡誰,前十裏唯一一個不是文體圈的就是這個秦硯!】

薑霓:“……”

【怎麽會有這麽無聊的調查?】

肖貝樂:【嗯?】

薑霓:【調查完就給睡嗎?】

薑霓:【說了不算,問完不給】

薑霓:【純純白女票】

肖貝樂:【……】

肖貝樂:【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真的很可】

肖貝樂:【油管之前有一個IAR的訓練視頻,全員半裸,秦硯就是那會兒被網友挖出來的,那腹肌絕了】

肖貝樂:【想摸.jpg】

薑霓:“……”

作為閨蜜,薑霓很善解人意的給肖貝樂發了一張**腹肌圖。

肖貝樂:【愛你[比心]】

薑霓頓了頓,又給肖貝樂發了一條信息:【肖肖,我遇見那個人了】

再遇秦硯,說內心一點波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隻是薑霓將這些情緒掩藏得很好,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才會坦露。

肖貝樂半天沒有回,也不知道是在琢磨“那個人”是誰,還是礙於驚訝。

半晌,肖貝樂一個電話飆了過來。薑霓接起,聽筒裏響起肖貝樂驚訝興奮又八卦的聲音:“就是那個五年前在高原雪山小木屋,讓你三天沒下來床的人?”

薑霓:“……”

她一定是被秦硯氣糊塗了,才會想和肖貝樂分享這件事。

薑霓看了眼還在埋頭按腿的小可,電話微偏,輕嗯了聲。

“在哪?”

“影視基地。”

“握草!”肖貝樂聲線拔高,“天雷勾地火?”

“……”薑霓抿抿唇,見小可抬頭看她,非常淡定的開口:“小雞燉蘑菇。”

肖貝樂:“?”

薑霓對麵,小可眨眨眼,“燈燈,你餓啦?”

“嗯,點了個外賣。”薑霓一臉鎮定,掛了電話。

薑霓還真的有點餓了,下午跑完圈已經六點半,她嘔著一肚子氣,連飯都沒吃。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去餐廳看看還有什麽吃的。”

拿起手邊的毛衣,踩了雙黑色的人字拖,薑霓出了房間。

酒店是基地配套的,有保密要求,工作人員也早就習慣了明星的出現。薑霓剛剛轉了個彎,還沒走到電梯口,就聽見有人在逼逼。

“不就是個小破隊長,還真拿自己當個官兒了,要不是看了趙總的麵子,我才不會受這個罪。”陳蔓蔓正在和助理吐槽,助理連忙唯唯諾諾點頭。

薑霓微微皺眉,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薑霓,陳蔓蔓也愣了下,繼而端起假笑,“薑霓姐。”

薑霓瞥她,卻沒應話。

目睹白天薑霓被秦硯點名罰圈,陳蔓蔓心中得意,麵上卻還是表現出同仇敵愾。

“薑霓姐,你說我說得是不是,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薑霓彎唇,很認同地點頭,“有些人,的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是吧,不就是一什麽救援隊的小隊長,還……”

“不就是個小破演員,還真拿自己當個角兒了。”薑霓打斷了陳蔓蔓的話,“其實趙光宇的麵子也沒那麽大,你要是不樂意,就別委屈自己受這個罪了。”

她說得不鹹不淡,瞳仁清淩淩的亮,看起來特別真誠。

陳蔓蔓愣住,像是沒反應過來這話到底是在內涵她,還是在真摯無比的給她提建議。

至於趙光宇,圈裏人都忌諱他的身份,並不會這麽大喇喇地提及她和趙光宇之間的關係。

薑霓微微牽起唇角,眸子裏卻封了一層涼色。

“你知道去年的加納林大地震,IAR救出了多少人嗎?為了執行救援任務,他們又犧牲了多少人嗎?”

薑霓收了唇角的弧度,這種腦子裏長草的人,肯定不知道。

“靠……”

短促且驚訝的一聲。

薑霓抬眼看去,樓梯轉角,秦硯正站在最上麵的台階上,茶黑的眸子沉沉,視線正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

秦硯身後,張海林張圓嘴,一臉“老子的付出居然得到了女神認可”的驚訝,那聲“靠”顯然就是從張海林嘴裏發出來的。

被當事人撞破,陳蔓蔓尷尬得轉身就走,薑霓淡定的站在原地,視線收回。她摸了摸短褲褲兜,自然不做作地拿出手機,低頭亂摁。

秦硯雙手抄在褲包裏,一步步走下樓梯,在她身旁站定。

頭頂上罩下一片暗影,冷冽侵襲感官。不止有冷冽,還有點淡淡的皂香,很熟悉的氣息,薑霓垂著眼,瑩白的腳趾微微縮了下。

秦硯的餘光裏,剛好能看到她屏幕上的**腹肌照片,男人的眉頭淺皺。薑霓無意識地劃拉著屏幕,“想摸”、“想睡”、“男人”這樣的字眼落入秦硯眼中。

男人的眉頭越皺越深。

“叮——”

及時趕到的電梯解救了薑霓,她快步走進去,便聽見身後張海林拍了下腦門,“噯,隊長,你先去吃,我忘拿餐票了!”

薑霓按下關門鍵,電梯門緩緩闔上,卻又在下一個瞬間,被男人寬厚的手掌隔開。

秦硯抬了下眼,薄唇抿著,黑眸冷銳。

薑霓訕訕收回下意識按在“開門”鍵上的手指。

電梯門合上,封閉狹小的空間,五年沒見的炮.友。

薑霓覺得,她可能是出門沒有看黃曆。

廂壁光亮可鑒,為了避免視線相接,薑霓繼續低頭看手機。她覺得手機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發明,解決了多少不必要的社交和尬聊。

秦硯垂著眼,視線落在女人光裸的腳上,瑩白腳趾邊上一片紅,仔細看,還有個小水泡。

電梯在八樓停下,湧進一群搭景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男人瞥見薑霓的一瞬,眼睛都直了。

人多擁擠,秦硯後退了一步,薑霓更是被逼在了電梯的角落裏。站在薑霓前麵的中年男人又往後挪了步,後背幾乎快要貼上她,薑霓退無可退,剛想要用手去擋,斜前方的秦硯伸出手臂,手掌撐在了扶杆上,將薑霓和猥瑣的中年男人隔開。

那人撞上秦硯的手臂,轉頭,觸上秦硯冷淡的眸光。

“抱……抱歉啊。”

秦硯沒應,抿著唇。中年男人畏縮轉回頭,又下意識地往前挪了挪。

薑霓看著那條斜橫在她麵前的手臂,平直挺括的肩線,深藍色的作訓服看不出手臂肌肉的線條,可撐在扶杆的手卻有力。

淺麥的膚色,比從前白了些,骨節修長明晰。

她曾說過,最喜歡他的手,每一寸都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彼時男人起了壞心思,用每一寸指節探索著她,問她到底有多喜歡。

搭景的工作人員在三樓下了電梯,梯廂裏驟然變得空曠,秦硯的手臂也收回,很自然的重新抄回褲包。

薑霓沒打算上演什麽久別重逢的敘舊戲碼,繼續低頭看手機,指尖無意識的亂按。肖貝樂的語音跳進來,繼而興奮的女聲在空曠的梯廂裏響起——

“啊啊啊啊,這腹肌真的好可!想摸!!!”

薑霓:“……?”

一張秦硯的半裸.照明晃晃地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捧著手機的手像是被燙了,薑霓慌亂地按滅手機,倏地抬起眼。

視線相接,秦硯正一瞬不瞬看著她。

作者有話說:

薑霓:我打算換一個星球生活:)

【印象分小劇場】:

燈燈趴在**,輕輕將算盤珠撥了兩個,驕矜道:兩分。

秦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