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二天，我找到小惠，剛好小惠的二哥也在，我向他們分享了在鄉下的生活點滴，並說好以後也帶小惠到鄉下遊玩。晚上，我對小惠說“小惠，我已寫好給陳子揚的信了，這個學期開學了，我就向他表達心戀。”“這樣也好，藏在心裏也是難忍受，說出來總會舒服多了，不過你可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後果怎樣你是清楚的。”“嗯…我知道了。”“那麽讓我看看你寫的是什麽嗎？”“不要了吧，這是秘密呀。”“你不給我看，我才不放過你呢。”於是，我們倆吵嚷起來了“好了好了，給你看就是了。”

我把寫好的信畫有的圖畫給了小惠看，小惠打開“嘩…好浪漫主義呀，你是怎樣想出這個法子的？快告訴我。”“那是校運會的時候，我夢中見過子揚，和他一起在池塘邊，說什麽來的，我記不清了，剛好那天你叫我等你，我懷著一個夢的好奇來到池塘邊，想著我的童話故事，不知是不是天意，真的那麽巧，子揚回家也路過這裏，他竟然和我說起話來，所以，我就以這個緣故，創作了這幅畫，是不是覺得很有詩情畫意呢？”“丹丹，你還寫了內心說話，真是太聰明了，以後我有意中人了，你也幫我寫情書吧。”“好的。”哈哈哈哈，我們倆摟抱一起…

“小惠你說，他看了我的信後，會喜歡我嗎？”“我怎麽知道呀，我又不是男生。”“假設也好嘛。”我心急如火期待著希望給個安慰，盡管是小惠而不是子揚，想不到小惠說：“如果我是男生，就肯定喜歡啦。”我興奮得拉著小惠的手跳起：“真的嗎？好呀…” 一個美好的晚上，我懷著一顆懷春的少女心，將自己寫好的情書認真細看，望著向自己喜歡的人表達含羞的言語，一幅兩人在池塘邊的小圖畫情形，相信子楊看了肯定會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將信輕輕的放好，用紙包了又包，好好的幾層，如此小心地放在書包裏，打算看準時機就放去子楊的書桌裏。

開學第一天，我和小惠興高采烈的心情踏入校門，第一眼就看到緊靠教室門口我喜歡的第一個窗子，回到熟悉的教室，看到許多同學圍著黑板轉，我好奇的心走近看看怎麽回事，哦，原來每個學期都會重新編排座位表，我聽見一女同學說，調入了許多新同學，班裏有些同學也調出去了，我奇怪地走近看，真的喔，呀…怎麽沒有了他的名字？我心一陣驚慌，又再細看，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隻有多了陌生的名字，是其它班調進來的，此時我的心裏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向同學打聽，確是有這回事。

我和陳子揚不能同一班學習了，以後上課回頭也看不到他了，他再也不能和我搶先走到操場上，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他的作業本，再也不能經過我的桌邊走，再也聽不到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氣息，碰撞的機會不會再有了。嘩…..我跑到鳳凰樹下偷偷泣著，爬上欄杆，不願別人看到我這個模樣，我憂鬱的心情，老天爺怎麽會這樣對我？我失去哥哥的關懷，現在又失去一個同窗，我無法去接受一下子失去兩個喜歡的人。

放學了，小惠氣喘喘地跑到教室來找我說：“丹丹，你的信給陳子揚了沒有？”“還沒喲，他調走了，我們已不同一個班學習了。”我垂頭喪氣說著，此時，小惠反而舒了口氣說：“唉，這樣還好呢，嚇死我啦。”“怎麽了？”我慌裏慌張轉過頭來問，小惠又認真地說：“我今天聽同班的女同學說，有個女同學也寫了封信給班裏的男同學，那個男同學多壞，竟然把信交給教師了。自己不喜歡就算啦，還這樣做。害得那女同學多難堪。”“呀？不會吧，那怎麽辦呢？”“誰知道，我看你還是先收藏好，慢慢再說吧。”我迫不得已，隻好聽小惠說的辦了。

陳子揚走了，連日來，我無心聽課，心情憂鬱難以想象，隻是每天上學了，習慣站著教室的那個窗子雙手搭在窗台上，看著每一位同學走過，並希望他也能出現，快到上課時間了，我真看見了陳子揚，他仍然是那樣的神氣，活力，全身灑滿了明媚的陽光更顯得那樣朝氣。上課鈴聲響起，我走回座位，習慣成自然地回望後麵的書桌，沒有了子揚的影子，我把寫好給子揚的信，輕輕地摸著，連信都沒有機會交給子揚，自己還有什麽用呢，於是重新把信放回書包裏。

這春天來得特別美麗，大自然煥發出全部生機，煥發出天賦予它的全部力量，到處都吐出了嫩綠的葉子，換上了新裝，點綴起紫嫣紅的花蕊。這一天的下午放學回到家，接到鄉下親人捎來的口信，說父親病故了，問我是否回鄉一次見最後一麵，我隻是一種莫明其妙的失落感，那夜我問及母親：“媽媽你是否也回鄉？”母親就是沉默不言，什麽話也不說，我知道她內心一定隱藏很多無法人知的秘密，但自己又不敢去問，隻見她慢慢地轉過身背著我，盡管我涉足不深，望著背向著我的母親，我深感沉默不言的母親心在絞絞的痛，但她依然不讓我看見她那消沉沮喪的悲痛心情，所體會到的是容易深入我心。

人生中最痛苦的悲劇因素，就是相信無情的命運和定數無可奈何所做成的可怕後果和思考是無法共存的。對父親的死，我也因上學，沒有回鄉見他最後一麵，奇怪的是，我仍然沒有滴下眼淚。我弄不清自己想什麽？竟然沒有傷心，難道說對這位父親沒有感情？他生前對自己很好的呀，我依然如故，沒有眼淚，我隻知道母親做人很累，被欺負，被歧視，任何事情最關健的時刻，這個父親都不在母親身邊，母親一人承受，一人扛，對這個父親我說不上痛也說不上憎恨，反而陳子揚調班卻讓我滴下淚。

這天下著毛毛春雨，我打著陽傘回校，在校大門無意中看見了陳子揚，一種獨特的微妙情緒彌漫於我眼前，我不知所措呆呆地站著，一陣驚喜，隻見他用手擋著雨，小跑式地走進校門避雨，他一雙眼睛盯著我溫柔地，不知怎的，覺得他目光溫柔得叫人心醉，我微笑看著他：“天好冷，幹嘛不帶雨傘？這樣濕著身子會著凍的。”“剛出門沒下雨。”他邊說邊走，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希望他多停留片刻，但他還是走了。突然，我醒悟，向著他大聲說道：“爬上欄杆的感覺怎樣了？”他恍然大悟地猛回頭對著我揮了揮手：“感覺真的很棒！”這是他遠去的聲音。

我欣喜不已，陳子揚：我會讓你知道我心思的，時間會讓你得到證明。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第一次我們曾經，那情感撞擊的每一個細節過程，所注入我生命的目光，我滿麵通紅，心緊張得卜卜直跳，我胸部一會兒高聳，一會兒又像屏住呼吸，發覺自己無處可去，終於感到羞愧，委屈、憂傷，我跑回教室，心不在焉，今天的課程是英語、政治、自修，我草草地完成作業，在自修的課堂上，我寫起了日記，寫下我此刻是怎樣的心情，這篇日記我還隱約記得，{日記部的後麵大部分，當年怕查出撕下燒毀了}如今我將它修改成文詩記下當時初戀那憂鬱的心情。

初戀

寒假的春節過去了，

上學了，喜悅的心情，

教室裏，同學們圍著黑板轉，

怎麽回事？我疑惑，輕輕走近，

座位表沒有了你的名字，

此刻：教室變得荒涼，

那一抹陽光消失了，

殘留是渾俗的空氣……

我空洞失落的心情，

頻頻觀望這可怕的空虛，

從此：再也不能從側邊窺看你的神情，

課桌下，雙手捧書偷看圖書的魅力，

閉上眼睛，用手捂住，

仍看見你燦爛陽光活力…..

我心神恍惚，

依然耽迷這高高的窗前，

手臂緊靠窗台上，懷惴這種幻想，

夢想你在人群中出現，

一個學期接，一個學期過去了，

我隻有和你目光相遇，

迎來是你瞬間輕觸的微笑，

偶爾隻是你微驚的好奇：嗯？

透露出男孩般的羞怯感….

你無法窺察我的潛意識，

仍是那樣深沉不可促摸，

那種飄忽的微妙，

初戀的心情試著向你表達，

卻找不到表達的方式，

是運氣不夠？

還是老天不給我機會？

最初的渴望是真實的，

內裏隱隱約約的暗示，

一種新的，未經嚐試的好奇，

充滿一股欲望，

閃現色彩觸動而感化，

靈魂交融所帶來喜悅震顫，

一顆少女獨有的純情，

走近這顆狂跳的心，

吮吸一種突然的甜蜜，

在心裏注滿新的想象，

你融入我血液中呼吸，

那種光不知從何而來，

盜走了我整個存在，

我神經質地幻想：

花前、月下、林間編織的夢，

定下神來，怎是這般的憂傷？

所見的東西僅僅是一種渴望，

酸酸的苦澀沉睡著，

何時才有你靈魂的回應？

我期待著未來，期待你明白，

我不知道什麽叫喜歡？

也說不出怎樣的滋味？

你藏在我心裏很久了，

無法丈量出溫度的冷暖，

曾經看過許多童話故事，

都說當你喜歡的人出現時，

整個世界都會停下來，

享受生命最簡單的美好….

初戀仍醞釀著，不會輕易改變，

我微妙純潔並不遜色，

喜愛你的心情絕不會輸給別人。

子揚：你我相隔咫尺，卻遠到無法伸手捉摸，為何你那麽遙遠？我無法逃避對你的感覺，處於豆蔻年華的我，是那樣天真深深隱藏著對你的愛戀，在腦海形成一幅幅圖畫，成為一種甜潤的精神朦朧彌漫於我身心…..子揚：你理解我緣故嗎？體會到嗎？此心情為何隻有我知…我靜靜思索著，放學鈴聲響了，打斷我思路。收拾好心情，把這份初戀深深地放在心上，盼望自己快快長大，飄忽不定的初戀經過了這一個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