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個，季霖就有一些頭疼。

好在他們也都不是小孩子，雖然彼此之間保持著疏離的關係，但麵上的關係做的還算過得去。

季霖見也沒出什麽大問題，就隻好聽之任之。

他進來之後直接往右邊過去。

他一過來，這一邊新上任的先生直接站了起來，圍到他身邊。

“季先生，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安排我們做？”

他們雖然成功的當上了墨白書院的先生，可目前書院還並沒有安排他們做事。

他們也就每天都來這裏學一些簡單的字，日子到底有些無聊。

“這是一張做火炕的圖紙，你們看看能不能做的出來？等把火炕做出來之後，墨白書院就再招一批短期學生，你們把這做火炕的手藝教給他就是。”

季霖把圖紙放到桌上，任他們觀看。

眾人邊看邊商量。

這邊的熱鬧引起了另一邊的注意。

那邊的先生很好奇，但也沒有跑過來問。

最後一個有多年建造宮殿經驗的老師傅站了出來，很自信地說：“這圖紙畫的很詳盡，能做的出來！”

季霖一聽，非常的高興。

“那鄧師傅做出來之後，就把這手藝也教給其他先生學，到時候我們墨白書院會招很多學生來學這門技藝，隻怕不夠人教！”

鄧師傅慢悠悠地說：“這個沒有問題！基本上學個十天左右就能學會了。”

“這件事情就交給鄧師傅了！”

鄧師傅這個時候不由得好奇地問：“季先生，這張圖紙是從何而來？著實精妙得緊！”

“這是丞相大人擔憂冬季將至，百姓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想出這個法子，並把圖紙給畫出來！”

鄧師傅感慨，“我大梁有丞相大人，得天之幸！此舉，不知道能救活多少百姓！”

“丞相大人確實非一般人，尤愛百姓，是百姓之福！”

這邊的談話，時不時的飄入另一邊人的耳中，更讓他們好奇不已。

最終還是有人忍不住，跑過來打聽事情。

“季先生，你們在聊什麽呢？”

季霖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倒是鄧師傅開口說了話。

“季先生給我們送了一張圖紙，讓我們把上麵的物什給做出來。”

“不知道何物？”於文好奇地問。

“火炕！”

“這火炕是何用處？”他繼續問。

“這火炕就是做出一土床，下麵有孔道和煙囪，連接燒火的灶，在冬日可以把熱氣傳到床下，整個床都是熱乎乎的。家裏麵造一個，冬日裏就不用受凍。”

聽見這一番話的於文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了。

“這麽一來，冬日裏麵豈不是能救好多條性命？此仍大善啊！”

他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何為寒窗苦讀？就是夏日裏麵忍受酷暑，冬日裏麵忍受嚴寒。

家境好一些的讀書人會過得舒適一點，可家境不好的讀書人除了忍受沒有第二個選擇。

更何況他們這一批先生，基本上家境都不是很好。

誰不知道冬日裏讀書有多難熬？他們對此深有體會。

更何況他們還算幸運的，隻留在屋內讀書。

那些普通人就不一樣了，還得操持家計，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能夠在一整個冬季裏麵窩在家中不出來的，他們的日子更難過。

激動過後，他想起了什麽？有些遲疑地問：“這火炕能做的出來嗎？”

圖紙雖然有了，可能不能做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有些擔心自己高興得太早。

季霖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

“鄧師傅說他能夠做的出來！”

這一刻，於文激動的直接朝鄧師傅做敬禮，“鄧師傅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一刻的讚賞，他是自心裏麵油然而生的，滿滿都是敬意，無關世俗的偏見。

鄧師傅有些受寵若驚。

他畢竟隻是一個工匠，怎能受此大禮。

“於先生，你是讀書人，我不過一個粗人，怎能受得你這般禮！”

於文正色，“鄧師傅你受得起！”

然後他有一些愧疚地說：“我自詡讀書人，可卻做不了什麽事情，倒是以前過於自視甚高，自愧不如！”

也就是在這一刻，鄧師傅對於自己以往所學有了一個更高的認知。

原來他的所學還能這麽有用處！

在墨白書院，他覺得自己得到了一種認可，一種肯定。

雖然他對自己的技術很喜歡，但架不住世人都鄙棄他作為一個工匠的身份。

普通的百姓，地位都要比他高。

士農工商，地位之差，天壤之別。

隻有這一刻，他才能體會得到，原來自己所做的事情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這個時候的季霖隻是默默的離開。

他覺得接下來的事情自己不需要過多插手。

——

墨白書院又出了新的消息。

很多人都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去打探。

“你說什麽？墨白書院要招一批短期的學生去學一個做火炕手藝？”

“火炕是什麽？”大家都不自主地問了這個問題。

然後就是一大串洋洋灑灑的解釋。

“這麽說來，這個火炕實在是太有用處。你想想，大冬天的，晚上睡覺怎麽睡都不暖，而這個火炕一整晚睡下來都是暖烘烘的。”

“這個火炕要真的是這樣，我家一定要弄一個。像咱們這些年輕人還好，最重要的是老人和孩子。特別是老人家，體質偏寒，大冬天的，真是受罪得很。”

“誰說不是呢？以往一年冬天，被凍死的大多都是老人！”

說起這個，誰不唏噓？

哪一家沒有一個老人？

不過很快就有人關注到一個最重要的地方。

“這個火炕做起來貴不貴呀？”

“聽他們說，那火炕就是用土坯給壘起來的，應該不是很貴，最多就是出一點土坯的錢和給師傅的工錢。”

大家這麽一聽，確實不貴。

家裏麵咬一咬牙，還是可以做的。

畢竟這火炕是可以用很多年的。

“而且我還聽說，這火炕極為省柴火呢！”

“是真是假？”

“應該是真的，墨白書院裏的先生還能騙你？”

“這話說的倒也是！”

“那到時候我家裏麵真的要做一個火炕，不然冬天老受罪了！”

“誰說不是？我家也要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