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雖入牢籠,沐恩依舊
我顧不上其它,忙舍了撥火鉗去拉夏候辰:“皇上,這火勢不對,銀炭不應是這樣的。”
這些炭倒有些像一般平民所用的劣質燒炭,隻不過沒那麽大的煙罷了。
不經意間望向皇上,卻見他雙眼隱隱赤紅,仿若被炭火熏過,嘴辰抿得緊緊的,麵部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異常,我忙道:“皇上,您怎麽啦,您熏著啦?”
這個時候您可別在我住的牢房裏出什麽事,以影響我的計劃!
他閉了閉眼,轉頭向站得遠遠以避嫌疑的康大為道:“別叫人進來!”
康大為精醒得很,忙向牢房之外走了出去,牢房之中徹底隻剩下我們兩人。
我一怔,慌意忽從心中升起,往後退了一步,勉強笑道:“皇上,您怎麽啦?”
他漸漸向我逼近,我則直往後縮,直退到床頭,坐了下去,再退無可退,無路再退,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衣襟之上,如以往一樣,空氣中傳來衣裳上絆扣扯落的聲音,他的手伸入我的衣襟之中,帶來一股涼意,把我身上的熱氣全都吸走,他道:“隻有這個時候,朕才能感覺到一個真實的你……”
天氣實在寒冷,冷風一下子從衣襟之中鑽了進來,我不由自主的躲避著他的侵襲:“皇上,皇上,您停停手,臣妾在牢裏已呆了好幾日了,別讓您沾了晦氣。”
在這樣的地方,他還有這樣的興致,我害怕之餘卻感覺不可思議之極,夏候辰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在我耳邊低低的道:“別反抗朕,你向會審時度勢,自知道反抗朕會帶來什麽結果。”
我心中的厭惡已達到頂點,心想他若是明君,便知道此次我的犧牲會有多大,所有地籌謀算計全都落空,換來的隻是牢獄之災,他既已達到目地,何必再如此對我?
身上的錦服已被他解開,他的手往下,沒有絲毫溫度,讓我遍體生涼,手指在大腿根部撫摸,讓我渾身起了戰粟,牢房裏的錦被雖已全部換過,可牢獄的味道想必他不會聞不到,可我卻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這種時候,他都能如此快的起了興趣,我冷冷的想,難道說宮內如此眾多的妃嬪都不能滿足於他?
正如他所說,我不能反抗,我停止了躲避,隻想他趕快的進行完這一切。
可他雖身有異變,卻如以往不同,手指慢吞吞的在我手上遊曳,原本冰冷的手已被我的身體煨熱,慢慢的在下麵撩撥,讓我有一種難耐的感覺,隻覺酥麻難耐,心中雖極厭惡,可身體卻有些渴望他的觸碰,感覺到自己的心態,我不由心中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手掌之中扭動,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況情,卻從他的眼內看到了越來越濃的情欲,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他低低的笑了:“原來朕以前做錯了……”
感覺他微暖的手指伸了進去,一根,接著是兩根,我心裏想著不接納它,可身體卻如花朵綻開一般歡迎著它們,羞惱之意終從腦中升起,他這算什麽?把我當成了低賤的青樓女子?讓我在他麵前徹底臣服?可我不是臣服了嗎?我不是向他表明我什麽都願意為他做,甚至於願意為他而已嗎?
他俊美的臉寵漸漸轉紅,呼吸加粗,直起身來扯下了身上的衣服,直向我覆蓋了上來,我不欲望他,側過了臉,感覺身上的最後一層底褲被他毫不憐惜的扯下,別一隻手的手指卻尚放在裏麵撩動,我陡勞的並緊了雙腿,室內雖有爐火,卻遍體生涼,那床素被忽地蓋在了我們兩人的身上,而同時,他毫不憐惜的抽出手指,衝了進來,我曲辱過後唯一的感覺,幸好,這一次並不如以往那樣的痛疼。
被錦被包裹著,倒不是那麽冷,鼻端雖有牢獄特有的味道,但空氣中卻漸漸充滿委靡,我側著臉,看著爐火忽明忽滅,**的身子貼著絲被,被他擠壓,衝撞,仿佛被揉碎一般,可卻沒有以往的痛楚,反而心中升起暗暗期望,被裏麵熱氣漸升,我感覺脖頸之中有**滴下,抬頭望去,卻見他臉色暗紅,汗珠從他額頭滾下,見我望他,容顏現出一絲惱怒,卻不是平常的陰冷憤怒,眼眸之中竟夾雜著一些羞腆之意,仿若要用手捂住我的雙眼,卻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此時此景,我哪裏還顧得了平日裏要保持的表情如何,心中竟有一種無地自容之感,隻得把頭側往一邊,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動作逾猛,幾乎要把我揉碎,可奇的是,我卻沒了往日的痛疼苦楚,想必身體漸漸接受了他,反而全身的感官變得如此靈敏,他身上的汗水渾和著牢獄裏的味道,反而有一種罪惡般的溫暖,可奇的是,我自感心中對他的厭惡之意未消,身體卻渴望著持續得越久才好。
不,我不能對他有一絲的留戀才好,宮中是我的牢籠,我便要衝出去了,這一絲溫暖會毀了我的一切,我不過他身邊無數妃嬪中的一位,如被這一絲溫暖牽掛,我便會因此而犯錯,從此萬劫不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我長久的注視,火爐裏的火苗便映在我的眼中,雖閉了雙眼,皆有火苗在眼眸之中晃動。
我想,我生於冷情冷性的宮中,便要繼續如此下去,才能得到我的所有。
怕他看出我心中真實的感覺,我唯有微閉了雙眼,默默地抵製那種奇異之感。
良久,他才在我身邊躺下,雙手懷抱了我,把頭埋在我的頸間,低聲輕喚:“愛妃,愛妃……”
仿佛呼應著他的呼喚,牢獄中的燭光搖曳,在暗影之中,我聽清楚了他聲音中幾不可聞的一絲軟弱,這到底是真還是假,又若是他為了套取我的話而故意的?不能怪我如此之想,夏候辰一再的撕破我的麵孔,我知道他的道行比我深了許多,而他擁有的,是我遠不能企及的權勢,我唯有小心翼翼,才不會被他所趁。
良久,不聞我答應,他才歎道:“朕也不知怎麽啦,想你露出真麵對朕,卻真正如此了,朕卻覺得難受,隻有在這種時候,你才會真心實意的把所有的表情皆表露臉上,或恨,或喜……”
我心中一突,卻為他後麵收尾時的一句話,我當真有露過喜悅之情嗎?被他弄得全身酥軟,連說話都仿若要提起了精神來說,我提了一口氣,緩緩的道:“皇上疑慮太多了,臣妾不值得皇上如此。”
實際上,我不相信他會如此,他會左右為難,他會被我撩動心緒,他如我一般,在眾人麵前作慣了戲,在長信宮時,我親眼看見他利用太後的母子之情款款情深,可太後一轉背,他卻依舊荒唐無徑,他的感情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尚宮局送來的素錦被子雖沒有送往宮中的被子那樣的花團錦繡,可裏麵填塞的,卻依舊是最好的蠶絲,屋內又有火爐燃燒,雖偶爾有冷風吹過,可我卻感覺不到寒意,隻感覺自己被他緊緊的擁住,仿若害怕失去,被中溫度升高,他身上的汗液沾我的身上,讓我感覺不舒適起來,微微一動,他便醒覺,逾加緊的攬住了我,我唯道:“皇上,今兒夜深了……您……”
他卻把滾燙的嘴唇貼在我的脖子之上,我忽感覺脖子生疼,不由自主痛呼了一聲,他道:“不知道為何,每一次朕這樣了,明知道你不喜歡,卻隻有這樣,朕才感覺到你是真實的,宮內繁華若錦,你穿行於間,朕卻感覺你隨時會消逝一般……”
我心中一驚,他知道了多少?想想自己被他攬住,要咬緊了牙關才不露出異樣,才不會讓渾身的肌肉僵硬,才不會讓他感覺到,我盡量放緩發音調:“皇上,此次的事,臣妾不經意間闖下了大禍,才造成如此的狀況,這樣的局麵,連皇上都無法救得了我,臣妾甘願為皇上承擔一切。”
我感覺到他體溫驟地升高,手臂箍得我喘不過氣來,這是否又是他怒氣勃發的症兆?
我忐忑不安,卻不敢稍動,良久,他的體溫才正常起來,淡淡的道:“朕知道這不是你做的,不管你信與不信,朕也沒有示意任何人把罪責推往你的身上!”
他終說出了這句話,可我能相信他嗎?
我沉默不語,隻緊緊的抓住被子的一角,在這宮中,我能相信誰?又該相信誰?過了良久,我才道:“皇上,臣妾毫無怨言。”
他倏地鬆開了我,一揭被子,起了身,冷風倏地灌了進來,帶走渾身的熱氣,他又發怒了,我卻不敢動,甚至於不敢拉被蓋住自己的身子,那床被子卻被他隨手一扔,跌在了我的身上,這才把冷風隔絕在外,我麵向牆壁,這裏雖是牢獄之中條件最好的一間房,牆上依舊有汙跡,讓我想起他和我剛剛做的一切,仿若一場夢。
我聽見悉索的穿衣之聲,聽見鐵門匡地一聲關上,又彈了回去,又關上,聽見他大聲的吆喝:“康大為,回宮!”
聽見康大為鴨公般的聲音應承著:“皇上,您這是怎麽啦?……又和寧娘娘……”
隔了良久,沒有人打擾我,熱緣已走,我這才感覺身上漸冷,裹緊了被子也不能隔絕的冷,我暗暗的想:皇上,臣妾本就是如此之人,在這樣的宮中,臣妾本該是這樣的人。
我從被中摸索出去,終把衣服一件件的摸了回來,一件件的穿上,這才感覺暖和一點。
忽又聽見鐵門聲響,卻聽那獄吏恭敬的道:“娘娘,奴婢再給您添兩個爐子?”
我一看,卻見那獄吏神色越發的恭謹,倒真有兩個爐子放在了門口,我道:“如此便夠了,你也不怕牢房給燒了起來?”
獄吏道:“不怕,不怕,奴婢叫人日夜的守著,隻望康公公那裏,娘娘為奴婢多美言幾句,奴婢並非有意殆慢的,牢房布局本就如此,四麵通風……”
她一幅如不擺下爐具,便惶恐不安的樣子,我便擺了擺手,由得她去,她這才一幅如釋重負的模樣。
我身係的如此重罪,牽涉國之根本,就算是夏候辰真有心,恐怕也包屁不了我,要不然太後幾次三番的牽涉到政變之中,他也不會次次都不擺下屠刀,最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幾位鎮邊潘王兵馬強壯,如若真的聽聞太後的死與他有關,還不借此機會出兵奪權?在宮中多年,我當然知道夏候辰未成年之時朝政所有的事全被上官一族控製,他這個太子當得如若無物,隨時有被廢的可能,上官一族權勢熏天,所以那個時候,我才選擇了太後,誰知道積弱的太子竟有翻身的可能?
外麵下起了鵝毛大雪,窗欞之邊偶爾有兩朵雪花飄了進來,被我接在了手裏,我心想,我既入囫圇,你再不承認不是你所指示,那又能怎樣?你還是不能救我,還是隻能任我由皇後處置,為救你的權勢與朝政,我區區一名女子的犧牲算得了什麽?
有狂風呼嘯,雪花一片接著一片的飄飛而進,落在我的手裏,終把我心中剛升起的那一絲不意察覺的溫暖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