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講道理，本座是不能讓你帶走白若塵的，否則傳出去，本座連個宮裏仙娥的追隨者都保不住，豈不是要讓三界笑話？”那一臉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委實讓暮媱憋笑憋得很辛苦。
“若是我非要帶她走呢？”白若霖自知講道理講不通，也隻能仗著自己是個姑娘，賭一賭久霄不會打她。
“那本座也隻能活動活動筋骨了。”玉骨折扇難得地被打開，搖了兩下，久霄又將扇子合上，端起麵前的茶杯呷了口茶，卻始終沒有看白若霖一眼。
“你！”白若霖氣結，“久霄！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要跟我一個女人動手？！”
“哦？”久霄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若霖，“本座什麽時候成了男人？本座分明是男神！且本座倒是沒聽說過，這三界還有什麽男不打女的規定，三公主這一番話，委實沒什麽道理啊。”
“你……”白若霖自然是說不過久霄，隻得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久霄。
久霄倒是泰然自若，該喝茶喝茶，該吃茶點就吃茶點，弄得白若霖倒是手足無措。
“殿下這道理，講得有些牽強啊。”白若緒一步步走上樓梯，一張臉微微有些慘白。
“大哥。”白若霖連忙走到白若緒的身邊，一下子似乎就有了主心骨似的，恢複了先前盛氣淩人的模樣。
“大殿下。”先前在一旁勸阻的鶴發老者對著白若緒行了禮，也走到他身邊，“柏嵩無能，未助三公主將小公主帶回去。”
白若緒揮了揮手，表示無妨，順了順氣，坐到久霄對麵，自顧自到了杯茶水，飲了一口，臉色稍稍有些緩和。
“阿塵是我鮫族的小公主，跟她家人回家，怎麽就沒道理了呢？”
久霄挑眉：“也不知大皇子聽了多少，本座說過，若是白若塵與本座沒什麽關係，那你們想帶她回去就帶她回去便是，本座是斷斷不會管的，可現下她是暮媱的追隨者，而暮媱又是本座宮裏的，多少是有些關係，勉強算得上是本座宮裏的，她的去留本座自然要管。”
“暮媱？”白若緒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暮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說我家阿塵是她的追隨者？”語氣中滿是不屑。
“講道理，暮媱救過白若塵的命，白若塵以身為報，也沒多過分吧，為何大皇子擺出了這樣一副神情？”久霄看似是在把玩玉骨折扇的扇墜，卻不知何時將白若緒的神情都看在了眼裏。
“救命？”白若緒顯然不信，然而卻還是順著久霄的話說了下去：“即便她是真的救了阿塵的命，阿塵作為鮫族的公主，由我鮫族給予她豐厚的酬謝便可，何必非要阿塵追隨她。”
久霄輕笑出聲：“這倒是新鮮，且不說救命之恩大過天，就說大皇子你這後半句，說得就不對，你便問問你妹妹，是本座逼著她追隨暮媱的，還是暮媱逼著她追隨的。”
白若塵機靈，上前一步，義正言辭：“大哥，是阿塵自願追隨的，暮媱雖然隻是個小仙娥，但就憑她不顧自身安危，元神入我夢境將我帶出來的恩情，阿塵定是要追隨她千千萬萬年的，我鮫族向來有恩必報，還請大哥不要阻攔。”
“你是鮫族公主，怎能與一般人同日而語？”白若緒麵上已經有些許慍怒，蒼白的臉上因生氣有了些顏色。
白若塵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久霄攔住了，隻見久霄端著那一臉若有似無的笑意，走到白若緒身邊轉了兩個來回，目光卻沒從他臉上移開過。
直到白若緒被久霄的那兩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微微低下頭喝茶，久霄才略滿意地牽了牽嘴角：“大皇子大致是忘了，當年你父親欠了一個凡人女子的人情，不也是以身為報的？”
白若緒麵上一陣青白，這可以說是整個鮫族的秘密，除了父親與他，就連白若塵和白若霖都是不知道的，可久霄怎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點了出來？
“你胡說！”白若霖自然是要反駁的，“我鮫族何時出過這樣的事情，你莫要汙蔑我父皇。”
白若緒沉默片刻，抬起頭看了白若塵一眼，見她除了驚訝，沒什麽別的反應，便稍稍有些放心，單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五殿下都這樣說了，不讓阿塵報恩倒成了我鮫族的不是，也罷，阿塵要報恩便報恩，隻是她身上還有著一樁婚事，萬萬耽誤不得。”
“這就與本座沒什麽幹係了，”玉骨折扇被收回袖中，久霄走到桌邊，隨手拿起茶杯，也不喝，就看著杯中那一片不慎倒入的茶葉，看它逐漸趨於平緩，吹了吹，又晃了晃，使得那茶葉又在茶水間漂動起來。
白若緒聞言，臉色自然是沒有好到哪去，卻也奈何不了久霄，隻能朝著白若塵深深望了一眼：“隻要阿塵還是我鮫族我公主，我便一定會帶她回去完婚。”
白若塵心中委屈，自家大哥何時這麽對過她，可為何偏偏在這婚事上，非要這樣逼迫呢。
白若緒撐著桌子的手有些顫抖，卻還是強撐著往外走了兩步，可剛走到廂房門口，白若塵右腿一曲，身子也不由向前傾，一下子半跪在地上。
“大哥！”白若霖驚呼一聲，伸手想去攙扶，卻見白若緒抬手搖了搖，隻得退了回去。
久霄可不管這些，兩步走到白若緒身邊，伸手一把抓住白若緒的手腕，白若緒還想掙紮，身體卻虛弱地使不上力氣，隻得任由久霄拉他起來，安置在椅子上。
“多謝五殿下，”白若緒幹咳一聲，看了眼久霄的手，“隻是五殿下，現下可以將我的手放開了吧，以免生了什麽誤會。”
久霄隻看他一眼，手卻不鬆開，指尖在白若緒的手腕處按著，明顯是把脈的姿勢。
“為了幫顧瑜複活狸魔，你竟連命都不要了麽？”
“大哥？！”白若塵自然是不肯相信的，狸魔生前作惡多端，且當年他們的母妃就是被狸魔害了的，白若緒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