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其從李秘書那裏得知,因為公司剛剛完成了一個大項目,為了犒勞項目組的人員,沈延特地給所有項目組的人放了半天假,還特地組織了一場慶功宴。

言其接過李秘書遞過來的清單,問李秘書:“這是什麽?”

李秘書道:“這是今晚需要準備的東西,慶功宴的地點設在老板的莊園裏,這個就交給你負責了。”

李秘書說完又湊近了悄悄和言其道:“好好期待一下,今晚有大驚喜。”

言其好奇:“?大驚喜?”

李秘書笑得一臉神秘,但就是不告訴他,說今晚他就知道了。

言其知道李秘書說了不會說就真的不會說了,這裏也很隨沈延,果然是在沈延待久了嗎?

他再好奇也隻得暫時作罷。

言其按照清單裏的東西一一打電話訂購好,便先過去了莊園那邊。

他需要做的是先安排人把場地布置好,然後再讓廚師準備今天需要的食材,今天有戶外燒烤,還有其他一些娛樂項目,這些他熟悉,準備起來應該得心應手。

沈延的莊園在郊外,占地麵積很大,四周有山有睡,環境很好,進了院子是一個小噴泉,兩邊種著樹,再一直往裏走上了台階就是主房。

言其按下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長相和藹,看上去就是李秘書說的孫姨了。

孫姨看到他,熱情道:“哎喲,你就是小李說的言助理吧,快進來快進來,外麵風大。”

言其跟著走進去,孫姨給他準備了幹淨的鞋,他換上鞋,看著眼前寬大的區域,不禁為之感歎。

入眼看到的並不是一片小小的客廳,而是被分割成了多個功能性的區域,入眼能看到的有室內泳池,看上去水還是溫的,再過去是開放式的長桌,頂上的吊燈很有氛圍,中間是一片空白的區域,四周有很多房間。

言其還沒看完,便被孫姨帶著走到了後院,孫姨說在後院這裏布置比較合適。

言其看著寬敞的後院,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地點。

孫姨似是感歎:“真難得,這園子裏已經好久沒熱鬧過了。”

言其看著諾達的莊園,問孫姨:“平時這裏就您和幾個工人在打理嗎?”

孫姨點點頭,道:“我二十年前就在這兒了,以前啊,這裏的麵積還沒這麽大,就我一個人在管理,小少爺時不時的也會過來這邊玩,可是後來,老爺出事了,那之後,小少爺就很少過來了,再等些時候,小少爺又買下了些附近了地,之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現在啊,已經和以前是兩個樣嘍,老爺也不在了,小少爺和小時候相比也變了很多。”

孫姨說完,抱歉道:“哎喲,你看我,一閑不住就跟你嘮叨了這麽多。”

言其笑了笑。

把該做的都做得差不多後,言其無聊的在房子裏轉悠起來。

房子內部是複式結構,他轉完一樓又沿著樓梯上到二樓,二樓看上去比一樓冷清一些,他通過開著的門,數出了沈延一共有三個收藏室,裏麵收藏的東西除了藝術品,還有畫作,其中不乏一些從拍賣場裏拍下來的畫。

眼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影子,言其走進去,看著被裱在畫框裏放在櫃子上的那幅畫,心裏感到一陣驚喜。

他拿過那幅畫,隔著畫框用指腹一一撫過由彩色的顏料勾勒出來的畫麵。

他還記得,十七歲那年,他拿著手裏的畫放到父親麵前,鬧著說想把自己的畫也和其他的高價品拿去一起拍賣,雖然現在想起這其實是個很無理的要求,可當時他父親還是答應了他,在拍賣會的最後,將他的畫作為彩蛋出示在眾多身家上億的富豪貴族麵前,而更具戲劇性的是,他的畫真的被人高價拍走了。

他當時就在拍賣會後台,一直很想知道那個出價的人是誰,為什麽第一次出價就高出起拍價那麽多,他想告訴那個人,說謝謝他,讓他覺得自己得到了認可,隻是等拍賣會結束,他找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把畫取走了。

當時會場外下著大雪,他坐在會場外看著從裏麵出來的賓客,試圖從裏麵找到手裏拿著畫的人,可是等到他身體都冷得快凍僵了還是沒能見到。

最後是言紀放學後找過來,不顧他還想再等等那人的想法,硬是把他帶回了家。

言其看著手裏的畫。

原來買了他畫的人,是沈延。

言其拇指摸過畫作右下角的字母——Espoir.

Espoir,這是他畫這幅畫時想到的名字,寓意是希望,他當時想著,如果誰買了這幅畫,那麽他就將傾注自己的運氣給予那人以希望。

雖然現在想起來是個很幼稚的想法,但對於那時十七歲的他而言是個很真誠的願望。

“小言,小言?”

孫姨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言其回過神來,將畫好好放回去,回頭看了畫一眼,轉身關上門離開了。

言其來到樓下,孫姨告訴他工人到了。

言其說知道了,便出去帶著工人往後院去,開始布置場地。

慶功宴的話,又是年輕人居多,所以要布置得熱鬧一些,後院裏有一顆很大的樹,還有一些小樹,剛好可以掛彩燈,長桌和椅子數量得安排夠了,還有桌布……

等全部布置好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快到山邊了。

聯係上廚師,廚師那邊也說一切就緒。

言其總算是輕鬆下來。

天空開始變成橙色的時候,車子終於一輛接一輛的到了。

看到言其,剛從車上下來的阮悠悠便張開手臂衝過去把人抱住,“小言言,今天辛苦你啦~”

阮悠悠年紀小,性格外放,看著人大大咧咧,但實際上還是項目一組的能力擔當。

言其也習慣了,隻是被勒得都快喘不過氣了,“不辛苦,但是你放,你先放放手。”

阮悠悠隻得不情願的放開,然後笑著捏了捏言其的臉走了。

身邊的人陸續走進去,言其一直沒看到沈延。

直到人都快走完了,才看到沈延。

言其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招著手喊,“老板。”

沈延慢悠悠的從車上下來,遠遠就看到了衝自己招手的言其。

他看著言其臉上的興奮勁兒。

也不知道在興奮些什麽。

他走到言其身旁,快錯肩時停下腳步。

言其轉身就要跟上他。

突然,臉上一痛。

沈延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臉。

仿佛這樣還不夠,不輕不重的又捏了兩下。

言其整張臉紅成一片。

沈延留下一句,“還不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