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祖林被李誌成從**拖起來的時候，兩個半大的雙生兒子也站到了床邊。
“爸，你再不起來，這玩意，我們可就幹光了。”老大拿著一隻雞腿，正啃得歡樂。
老二則歪在門口杵著，先啃了一口，也不說話，就伸手遞了給賀祖林：“給。”
賀祖林也不客氣，接過來張嘴就咬。
“還是我高爸教育出來的孩子懂禮貌，這賀爸爸怎麽就帶出了這麽一個吃貨……”
高本華在客廳裏聽到祖林誇自己帶得好，心裏那叫一個高興。
“老賀啊，怎麽樣？還是我高家的家教好吧。”
“我呸！……這關家教什麽事啊？這老二難道在我家的時間少了？”
高家老兩口每次都說要帶著老二過來，讓他和老大多接觸，多熟悉熟悉，實際卻是偷懶，來賀家混吃混喝。
如今被賀開源委婉點了點，便嘿嘿地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老高，我們這樣吧。我們比賽看誰帶的娃成績好，如何？”
“哎，這個不錯，很有建設性嘛。我同意。咱們以後比成績。”
這老哥倆越老越閑不住，沒事就來找事比劃比劃。
旁邊的倆老太太則沒事人一樣，無視他們的談話內容。安安靜靜地在幫何芳打下手。
“閨女，這時代好了。可惜你娘沒趕上幾年就走了。”賀母看著在廚房忙裏忙外的何芳，有感而發。
“可不是嘛，我們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啊，總想起她恬淡的性子。那可真是一個實心眼的老大姐呢。”
高母刮著土豆皮，一會和大家說說話，一會不時用眼神，還不停地盯著自己的孫子，充滿了寵愛。
“嬸，我娘啊，不虧。她那病，如果在我們北方老家啊，早就那啥了……”
“可自從我們娘倆到了西鳳啊，我們就進了安樂窩了……”
蘇瑩皺著眉頭，趕緊發聲：“我的兩個媽呀，你們能不提這事了，我聽得都快有一二十年了。你們耳朵就沒長老繭……”
兩個老太太也嗬嗬樂了起來：“一大家子在一起，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誰還管你耳朵？”
何芳聽到有人占位自己，那張嘴就更閑不住了。
“我娘啊，在睡夢裏走的。安詳。這輩子啊，也值了。培養了一個大官……”
話一飆出口，何芳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屋裏做的，哪個不是老革命？特別是蘇瑩的父親。
於是趕緊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我的意思是說，李誌成這樣的國家幹部，在俺們農村，一、兩百年都沒有一個呢……所以……所以……”
頓時，把這家裏，一群男女老少都給逗樂了。
這時候，賀祖林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
“說得沒錯，正處，這如果擱在古代怎麽也是一個縣令啊。”
何芳眼睛一亮：“真的啊？我滴個娘啊，我滴個乖乖，那我豈不是一不小心就成了太太了？哈哈…”
“好好幹你的活吧你。哪來這麽多廢話？你也不嫌丟人。”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賀祖林了，就快要北上了。那可是真正的厲害呢。”
“北上？”
一家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了賀祖林的身上。
“這是真的？怎麽沒聽說啊？”高本華詫異地看著這個幹兒子，眼裏的目光複雜而慌亂。
這些年，祖林隻要不忙的時候，就會三天兩頭跑過去看看，說是看孩子，其實，也是為了看看兩個老人。
他嘴上雖然從來不說，但老兩口的心裏，卻是敞亮著。
高本華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她也是一臉的迷茫。
這在一個城市裏，又在一個街道辦裏，幾家人來回走動，也就二十來分鍾的事。
可這去了北方，那孩子豈不是也得帶走？老兩口的目光相撞了幾秒鍾，便開始不舍地看著這個馬上要上初中的大孫子。
“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賀開源也想著知道是怎麽回事。
賀祖林坐到兩個爸爸的身邊，一手摟著一個。
“爸們，我的兩個爸啊。你們別聽這個李縣令，他啊，就道聽途說而已。”
“我自己還覺得八字沒一撇呢，他就給你們在這裏宣布了…"
李誌成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遠遠地就看見兒子李飛白正在和一群比他大的孩子滾鐵環。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幾個大孩子就圍住了他，並且還推了他兩下。
這一幕正好也被何芳看見，她馬上扯起大嗓門喊道：
“喂，你們幹嘛呢，幹嘛。這麽幾個人，欺負一個人……”
李誌成不悅：“你嚷嚷個啥？這種事情他都處理不好，將來怎麽承受生活的風雨？社會的高壓？”
何芳被丈夫一頓教訓，又支支吾吾了幾句，便出了門。
女人一旦生了娃，女性的本能會促使她們的行為變為一個護崽的老母雞。
蘇瑩也抱著娃，走到賀祖林身邊：“說吧。爸爸們都想知道，我，就更想知道了。”
“對啊，爸爸，我們就更更想知道了嗎？”雙胞胎兒子也跑上來，扯著父親的衣服問道。
賀祖林看了一眼李誌誠，無奈地搖搖頭：“唉，隻不過啊，省局要挑一些人，去北郵進修。”
“我們國家馬上就有投入程控電話的研發了，我呢又一直是做技術出生的。所以，就點名讓我也去學習學習，將來也好跟上時代的潮流。”
“喲，聽起來這可是不小的跨越啊。”高本華知道這程控電話的口號，可惜在他的任上沒能等到這一技術提上了行程安排。
“你們這個手搖的電話還不是在搞什麽一百萬，兩百萬的工程。怎麽一邊撒錢，一邊又去研發新的玩意啊。”這在何芳眼裏就是錢多，燒得慌的節奏。
氣的旁邊的李誌成恨不得把她丟回家：“你這個農村老娘們知道個啥？好好幹活去。”
何芳也不甘示弱：老娘們也是小娘們熬過來的。
這一句話懟到了李誌成的心坎上，竟然無言以對，這些年她照顧好老娘，也送走了老娘，如今又一個人拉扯著兒子，李誌誠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他雖然看不上她，卻敬重她。這種感情，或許還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