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發出驚懼的喊聲。
司少洲腳步一頓,皺眉回頭。
就見衛兵的包圍圈裏根本就沒有那個女人。
其中一人眼神驚懼,哆哆嗦嗦的道:“她……她跳下去了。”
司少洲臉色一變,放下趙知秋衝了過來。
他看向崖第底。
第一次眼神出現了波動,他咬緊了牙,吼道:“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趙知秋早已嚇壞了,抓住司少洲的袖子,“少帥……姐姐她……”
司少洲甩開她,大步的奔向能繞到崖底的小路。
秦南汐就躺在那裏。
毫無聲息。
血色在她的全身綻放開來,她的眉眼恬靜,像是睡著了一樣。
司少洲渾身都在顫,他手指顫著去探她的鼻息。
沒有氣。
司少洲將人抱了起來。
大步的往回走。
顧峰跟在後麵,叫道:“少帥!”
司少洲頭也沒回。
他抱著秦南汐上了車。
他的手沾滿了血,全是她的。
“別以為死了就算了。”他血紅了眼,“你父親的事證據確鑿,我不會冤枉了他。”
秦家沒了。
司少洲帶著秦南汐回了司家。
他將人放在**,胸悶的喘不過氣來。
像是有一股大力在撕扯著他。
他扭頭去看秦南汐。
一向殺伐果斷的男人心裏從沒有這麽亂過。
他在房間裏來回的踱步。
每隔幾秒就會回頭去看秦南汐一眼,他一直不相信她就這麽死了。
顧峰擔心的站在門外,司少洲半天都沒出來了。
他正在考慮要不要敲門的時候。
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拉開。
顧峰從未見過司少洲如此模樣。
“少帥……”
司少洲閉了閉眼,“再去查秦懷英殺人一案。”
他扭頭看向**的女人,咬牙道:“我要證明,我司少洲並沒有冤枉他秦懷英。”
“我要證明,她秦大小姐看錯了人!”
顧峰點頭,再問:“少帥,秦小姐需要我……”
“不許動她!”司少洲突然發了怒。
憑什麽,秦懷英傷了他的眼睛。
憑什麽,他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
憑什麽他做了對的事,還被這個女人擺了一道!
她死了就算了麽?
他就要讓她明明白白的看著,秦懷英是多麽大的一個惡人。
司少洲看向顧峰,“在公館建一個冰庫。”
顧峰抿緊唇,知道司少洲是什麽意思,終是一言不發的去辦事。
當晚,冰庫建好。
秦南汐的身體被放置於冰棺內。
司少洲給她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擦幹了她臉上的血,又替她洗幹淨了頭發。
司少洲的手裏拿著一盒胭脂,用手指沾了一點,慢慢的觸碰她的臉頰。
直到看到那灰白的臉色有了紅潤的模樣,這才滿了意。
等事情查清楚了,他就要將秦南汐下葬。
公館外,門被敲響。
伴隨著男人憤怒的喊聲。
保衛來報,門口的人是陳醫生陳昂。
司少洲聞言,抽出槍直接走到門口。
陳昂目眥欲裂。
看到司少洲就衝了過來。
保衛要攔,司少洲大吼,“讓他過來!”
兩人距離很近了,司少洲突然將槍扔給了顧峰。
他脫掉大氅扔在地上,像是拎小雞崽子一樣拎住了陳昂,一拳將人砸倒在地上。
司少洲騎了上去。
陳昂被打的皮開肉綻。
司少洲甩了甩拳頭,抬手。
顧峰將槍放在他的手上,武器在他手上轉了個彎,然後抵住了陳昂的下頜。
“是你綁的趙知秋?”
陳昂吐出口血來,看著司少洲忽然笑的特別痛快。
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司少洲,你自以為對什麽都了如指掌,可是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
司少洲冷眼,“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殺人犯法,殺人未遂也犯法。
秦南汐綁架趙知秋,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製裁。
陳昂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會讓她這麽做的。”
陳昂拍拍自己的胸脯,哭出了聲,“我愛她啊,我愛她十年!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不過就是福利院的一個瞎子。”
司少洲身子一僵。
“為了給你找那麽個破墜子,她大半夜的去福利院的活動室找了一整晚,她那麽怕黑!她換來了什麽啊!”
陳昂淚眼模糊,泣不成聲。
早知道,他就該早日回來。
早知道,當年秦懷英要秦南汐跟他一起去留學。他如論如何也不會幫秦南汐的腔,要她留在家裏。
陳昂哭到最後,無力的躺在地上。
他最愛的女人死了。
他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司少洲握著武器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陳昂是如何知道墜子的事的?
秦南汐和陳昂走的近,趙知秋與秦家關係不好。
這些話自然不會主動跟他說。
司少洲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陳昂,槍口抵緊他的下頜,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是誰在福利院找的墜子!”
陳昂渙散的目光移向司少洲。
他嘴裏一股子血腥氣,忽然就笑了起來。
“你以為是誰?”陳昂唇角的笑意越大,牽扯到了傷口,他的眼中笑出一種痛意來,“趙知秋麽?”
他艱難的抬起手,指向司少洲的眼睛。
“少帥,你這眼睛,還不如不治。”
趙知秋的確和司少洲曾在同一個福利院。
也不清楚什麽緣由被父母拋棄。
是秦南汐喜歡她,所以叫秦懷英將她給帶回了家。
農夫與蛇也不過如此。
趙知秋就是這麽報答了對她那般好的秦南汐與秦懷英。
司少洲瞳仁漸漸的染上暗色。
他從陳昂身上起身,大步向外走。
風太大了,吹的大氅獵獵作響。
他一雙長腿筆直,黑色的皮靴鋥亮規整。
隨後,那雙皮靴揣在門上。
趙知秋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他踹開。
正在吃蘋果的趙知秋嚇了一跳。
她的脖子上裹著紗布,那底下是被尖刀割出的血痕。
司少洲渾身如地獄修羅般向著她走來。
趙知秋敏感的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安,抿緊了唇,小聲念他的名字,“少洲。”
以前沒覺得,現在才發現,趙知秋的聲線竟然和秦南汐有八分的像。
他唇角扯起,眼眶忽的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