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裝暈,卻沒裝病。
她身子弱,著了風寒。
醫生說:“薑止小姐受涼發低燒,倒不必吃藥,喝碗薑湯,發發汗,也就好了。”
楚伯承吩咐傭人熬了薑湯,送進屋裏。
醫生和傭人走後,躺在**的薑止睜開眼。
“把這個喝了。”楚伯承脫了軍裝外套。
白襯衫包裹著他肌肉的隆起。
他坐得高,大長腿伸著,一股野性的壓迫感。
薑止接過碗,一口悶,又乖乖躺下。
楚伯承從懷裏拿出一隻盒子,塞進她床邊抽屜。
那盒子,薑止認識,是裝那支鋼筆的。
他還真固執。
薑止半張臉埋在被子裏,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
楚伯承不鹹不淡道:“不睡覺,總看我幹什麽?”
“我考上聖約翰了。”
“嗯。”
“入學典禮那天,你來嗎?”
楚伯承拿了份報紙,垂頭道:“有空去。”
薑止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昏沉間,她感到脊背酥酥麻麻。
幹燥粗糙掠過她汗濕的背。
摩擦發熱,她一股躁意。
薑止不適應地動了下。
楚伯承指腹撚著她的腰,“別亂動。”
薑止腰一緊,這才發覺,楚伯承正抱著她。
她臉貼在他肩臂,腰被他一隻胳膊圈住,隆起的肌肉硌得她下頷發脹。
他另一隻手,握著帕子,探進她衣衫擦汗。
薑止顫了下,因為他的指腹,正掠過她側胸輪廓線,那裏很敏感。
楚伯承察覺到了,喉嚨滾了滾。
不知是不是因為室內熱,他也出了汗。
白襯衫被黏濕,雄渾輪廓粗野性感。
薑止覺得危險,喘息開口,“我自己來。”
話音剛落,門把手咯吱一聲響。
楚伯承的手,從薑止的身子裏撤出來,腰背挺直坐在椅子上,低頭翻報紙。
薑止拉緊被子,掩蓋著自己的衣衫不整。
楚雪螢頂著一張豬頭臉,闖進來。
見楚伯承在,她變臉似的,勉強揚起笑意,“伯承在啊。”
楚伯承放下報紙,起身,“我問問祖母的腿疾,姑姑來了,我就不打擾了。”
他轉頭走了。
薑止偷偷在被子底下,整理著衣服。
衣服被楚伯承弄得很亂,她半個腰身都露在外麵。
門關上那一瞬,楚雪螢拉下臉,“給老太太治腿疾這事,你倒瞞得緊,真是出息了。”
薑止小臉蒼白,弱柳扶風的模樣。
她有鼻音,聲音軟軟的腔調,“夫人,我沒瞞您,那時候我跟您說,去伺候老太太,您著急打牌,沒理我。”
楚雪螢噎住,“那你之後為什麽不跟我說?”
“說了,可夫人不信。”薑止委屈不已。
楚雪螢這才想到,之前薑止確實提過一嘴。
薑止說她外祖會推拿,她學過一手,可以替老太太緩解腿疾。
當時薑止才十七,楚雪螢怎麽可能當回事。
如今,她卻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
若非薑嬈去找老太太求情,此刻,她仍當著一群人的麵跪在牆角。
她的臉麵,全沒了。
楚雪螢想發火,又不敢
如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難以發泄。
隻能忍著臉疼,發著抖道:“既如此,你病好之後,好好伺候老太太。”
說完,楚雪螢氣哄哄走了。
薑止鬆了口氣。
她起身撩衣服。
小腹和脊背,全是紅痕。
有的是楚伯承在車裏時吸出來,還沒來得及消下去的痕跡。
有的是剛才他擦汗時,搓撚出來的。
她皮膚嫩,很容易留痕。
薑止拿起帕子,擦了擦,仰頭又睡了。
這一睡,睡到晚上。
沒人照顧她,櫃上放著四菜一湯,早就涼了。
一猜就是楚雪螢的手筆。
若非薑止有利用價值,楚雪螢恨不得她死。
事實上,薑止覺得自己已經快死了。
她太難受了。
飄飄忽忽的,好像看到了在天國的太奶。
睡了一整日,沒退燒,反而更嚴重了。
薑止撐著身體下床。
腳下一軟,她不受控製栽倒。
下意識閉上眼,薑止已經做好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準備。
可是沒有。
灼燙的軀體突然籠罩她。
像堅不可摧的壁壘。
讓人安心。
門半敞著,走廊的燈光滲透進來。
楚伯承在一片昏暗光影中,氣息厚重。
薑止勉強抬頭看了他一眼。
又低下頭,像麵條一樣,搭在他小臂上,有氣無力道:“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