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老太太的阻止,楚雪螢暫時不能安排薑止跟李家少爺見麵。
她把這邊的情況,跟李太太說了。
李太太說:“不妨事,我家則聞也不急著結婚。”
若是薑止真的和楚伯承兄妹感情深厚,等一等也是值得的。
楚雪螢心下稍微放心,就沒再催著薑止和李則聞見麵。
薑止終於有精力找尋那兩個傭人的下落。
她的朋友宋羨在洛川城人脈還算廣,但查了半個月,仍一無所獲。
薑止很發愁。
一日晨起,薑止給老太太那邊做完針灸回來,途中突然被人攔住了。
胡副官道:“薑小姐別怕,我是少帥的人,您叫我胡副官就行。”
薑止道:“胡副官,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
“少帥說要見您。”
“他找我什麽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胡副官側身,“薑小姐,請。”
薑止向楚伯承院子的方向走,胡副官道:“少帥不在督軍府,他在外麵的一棟別館住著,您隨我來就是。”
“可是夫人那邊...”
“薑小姐放心,夫人那邊忙著打麻將,她不會知道您離開督軍府。”胡副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薑止遲疑道:“我能不能不去?”
“薑小姐,您別為難我。”胡副官失笑。
薑止隻好跟胡副官出了府。
十五分鍾後,胡副官帶著她到了一棟別館門前。
別館很氣派,進了大門,就是一個很大的花園。
繞過十字路,不遠處就是一棟三層小洋樓。
胡副官推門開,“薑小姐,少帥在書房裏等您,一樓右拐第一間就是。”
“勞煩。”
薑止客氣點了點頭,然後去敲門。
楚伯承道:“進來。”
薑止推門而進。
她拘謹地走到楚伯承麵前,“阿哥,你找我。”
“我有事問你。”楚伯承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
薑止坐下。
他讓傭人端來一杯加了糖的牛乳。
薑止捧著杯子,問道:“你要問我什麽?”
楚伯承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你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傭人把信從楚伯承手裏拿過來,又遞到薑止手上。
薑止看著這封信,越看越覺得眼熟。
她心裏咯噔一聲,迅速把信拆開。
看到裏麵熟悉的字跡,她唇瓣顫了一下。
這是她寫給宋羨的回信。
信中的內容大概是,找不到那兩個傭人也無妨,她自己會再想別的辦法。
原以為她送信已經夠隱蔽了,沒想到竟然會被楚伯承截獲。
她攥著信,低聲道:“隻是拜托我的朋友幫忙找個人。”
楚伯承淩厲的視線掃過她,“薑止,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薑止平靜望著楚伯承,“來洛川城,我就是想來找人的。”
“找誰?”楚伯承問。
薑止不滿楚伯承暗中截獲她寫給宋羨的信,語氣中不免帶著幾分賭氣,“這好像跟你沒關係。”
“你不說,我自然有辦法打聽到,比如去問問楚雪螢,或者去問問老太太。”
楚伯承從一開始就覺得薑止來督軍府的目的不單純。
後來他看到這封信後,便更加確定了。
他倒不是提防薑止,而是擔心她。
隻是她什麽都不願意說,他也隻能用這種法子逼她說出來。
薑止捏皺了信,她隻好道:“找曾經照顧過我姆媽的兩個傭人。”
“為什麽找她們?”楚伯承指尖輕點著桌麵。
薑止撒謊道:“我找她們,是因為她們於我有恩,當初我姆媽還活著的時候,她們對我們母女倆很好,如今我在督軍府過著富貴日子,也想把她們接到洛川城裏來。”
“既如此,老太太現在這麽看重你,你為什麽不拜托老太太幫你去找?”楚伯承不信薑止的話。
薑止說:“老太太身子骨不好,這種事不好麻煩她,正好我朋友在洛川城認識的人多,所以我就拜托她幫忙找。”
“說的是實話嗎?”楚伯承沉沉望著她。
薑止不敢跟他對視,垂眸點了點頭。
“薑止,你是真不打算跟我說實話。”楚伯承嗤笑一聲,“我是豺狼還是虎豹,讓你這麽提防我,有些事連我也不能說?”
薑止知道,她瞞不過楚伯承了,隻得承認道:“是,不能說,阿哥,念在我們兒時的情分上,你不要再逼問我了。”
楚伯承起身,走到薑止麵前。
他彎下腰,碰了碰薑止的臉,“聽著,我不是在審訊你,阿止,你是我妹妹,如果你碰到麻煩,可以跟我說。”
“好,那就麻煩阿哥幫我找到信上說的這兩個人。”薑止絲毫不客氣。
倒是讓楚伯承忍不住愣了。
隨後,他失笑道:“隻是幫忙找兩個人?”
“嗯。”
薑止沒敢說,她找這兩個傭人,是想宰了她們。
也沒敢說,她來督軍府,是找楚雪螢報仇的。
楚伯承跟楚雪螢再怎麽生疏,名義上也是血親,親生姑侄關係。
她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表妹,隻是小時候跟他關係好,如今已經生分了。
薑止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楚伯承說。
楚伯承碰了碰薑止的小臉,“滿肚子壞水,罷了,我幫你找。”
薑止因為楚伯承突然的親昵,嚇了一跳,她猛地起身,不小心打翻桌麵上的牛乳。
牛乳弄濕了她的裙子。
她趕緊拿出帕子擦。
楚伯承道:“早就囑咐過你,不要總毛手毛腳,好好的,連杯子都能打翻。”
說著,他吩咐胡副官,去買一身衣裳回來。
吩咐完,他轉頭對薑止道:“你讓傭人帶著你去衛生間洗個澡。”
薑止提著裙子,點了點頭。
楚伯承從沒帶女人回來過。
傭人上下打量了薑止一眼,忍不住在心裏感慨,真是個美人胚子。
今天少帥真是有福了。
想了想,傭人直接把薑止帶去楚伯承的臥室。
楚伯承的臥室很大,東西也很少,幹淨得像是從來沒有人住過。
故而薑止也沒多想,還以為這是客房,於是她進了浴室。
浴室很大,水熱騰騰的,淋在身上很舒服。
薑止邊洗,邊想著心事,卻沒有發覺,外麵的門被推開了。
浴室和洗手間擱著一道門。
門是半透明的,隱約可以看見裏麵的影子。
楚伯承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忙到現在,本來想洗個澡解乏,卻沒想到裏麵竟然有人。
他蹙著眉看過去,一瞬間,他猛地愣住。
半透明的門上,倒映著一道曼妙的影子。
他從不曾帶女人來這裏。
顯然,裏麵正在洗澡的女人,是薑止。
薑止身材嬌小,可卻玲瓏有致。
楚伯承呼出一口熱氣,轉身想出去。
這時,傭人突然抱著清洗烘幹好的衣服走進來。
傭人沒注意到楚伯承在門後,直接對著浴室裏的薑止說:“姑娘,幹淨的衣裳給你送來了。”
薑止也剛好洗完,她裹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傭人才注意到,楚伯承竟然在。
傭人此刻想的是,她罪過,竟然打擾少帥的好事。
於是傭人抱著衣裳,老臉通紅地走了。
留下薑止攥著胸口前的浴巾,一臉茫然。
楚伯承盯著薑止,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突然移不開眼。
她剛洗完澡。
瀑布般的長發垂在胸前,頸間肌膚水一般的透亮光滑。
浴巾堪堪到她的膝蓋上方。
露出一雙筆直圓潤的小腿。
一張白皙的臉蛋,被蒸汽熏得紅潤,唇色也更豔了,讓人有一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起碼...楚伯承已經對薑止生出一種下流的想法。
薑止察覺到灼熱的視線,轉頭一瞧。
看見楚伯承,她驚呼一聲,攥緊浴巾,又窩進浴室,用力關上門,“阿哥,你做什麽,還不快出去!”
她聲音帶著幾分惱怒。
楚伯承滾了滾喉嚨,跑去客臥衝了涼水澡。
等出來的時候,薑止已經換好衣服,她急匆匆想要走。
楚伯承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那種情況,很容易被誤會。
他道:“你站住。”
薑止不理會。
“站住!”楚伯承聲音淩厲了些。
薑止放在門邊的手,僵了一瞬。
楚伯承捏了捏眉心,“剛才我不知道你在裏麵,抱歉!”
薑止憤怒之餘,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傭人知道自己好像誤會什麽了,趕緊道:“姑娘,是我誤會了您和少帥的關係,所以才帶您去了少帥房裏洗澡,都是我的錯,怪我沒問清楚。”
薑止相信傭人的解釋。
否則傭人看到楚伯承來的時候,也不會抱著衣裳轉身就跑。
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楚伯承。
那樣的情況,太尷尬了。
浴巾很短,隻能堪堪遮住。
當時楚伯承就那麽看著她,讓她心慌。
這個傭人也是跟了楚伯承許久的,跟桑媽一樣,當初伺候過楚伯承的姆媽。
楚伯承沒有過多嗬責,隻是讓傭人以後注意。
傭人再三跟薑止道歉,這才轉身進了廚房。
薑止低頭道:“阿哥,我可以走了嗎?”
“吃個飯再走。”楚伯承語氣中帶著幾分強硬。
薑止也隻好留下。
她坐在客廳,垂眸不說話。
楚伯承則坐在旁邊,低頭看著文件。
偶爾抬起眸子,打量薑止一眼。
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又帶著些許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