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我是良民! / 67/看書閣
不提襄陽城李白飯莊裏的一片混亂,但說襄陽的邊界之處,那片莫愁曾經頻繁光顧的小樹林裏,背著月色遠遠停駐的青衫身影分外眼熟,赫然就是循著蹤跡一路找來的黃藥師。隻不過昨夜大雨,掩蓋了不少的痕跡,等他早上再來探查,便幾乎斷了所以的線索,隻知道蓉兒最後的落腳處便是這片樹林,再根據這一路逼向西北的方向來看,大約就是奔著交界的襄陽去的。
黃藥師小心估計了這許久,才堪堪定下了繼續的路線,進了樹林,行了一日,方才在黃昏遠遠的看見襄陽城的邊界。然而依舊沒有蓉兒的蹤影,大約隻有後來仍能零星發現的一些蹤跡,才能叫他知道自己沒有選錯方向吧,隻是想要尋人確是難上了十數倍,恐怕難有收獲。黃藥師歎了口氣,打算著今夜先在此歇下,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思及蓉兒,恐怕已然出了這樹林,不知身處襄陽的哪處了。
還能在何處,黃蓉被慧空攙扶著艱難前行,仍然不忘安慰懷裏那兩隻還不會飛的小奶雕,出聲抱怨,“昨天做什麽要下大雨,現在可好,路這麽難走,我的腿都酸了……啊呀!”
“怎麽了?”慧空一臉焦急的扶住黃蓉,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的小腿抽筋了,好疼。”黃蓉一臉委屈的看向慧空,眉頭緊蹙,要知道她可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在桃花島上誰敢叫她跋山涉水的日夜兼程,就算是那個冷麵爹,也隻不過在她練功的時候嚴厲些,平時雖然看著不好相處,可卻從沒責罰過她,可現在……黃蓉抹了把臉,卻無意中叫自己的臉變得更花,狼狽極了。
到底是個沒受過苦難,年僅十歲的小姑娘,哪裏能不覺得委屈。
“累的話就休息一下吧,之前你還好好的,從昨天開始,怎麽就突然這麽急著趕路?”慧空很不理解,黃姑娘這麽折騰自己為的是什麽。
“怎麽還敢休息!”黃蓉低叫一聲,板正了臉色,“我爹爹出來捉我啦,我之前不知道他會來的這般快,你還記得昨晚聽到的那陣簫聲嗎,那便是我爹,碧海潮生曲隻有我爹會,我是不會聽錯的。你不知道,我爹可凶了,若是叫他追到,七叔叔又不在這裏,我可就慘了。”忘記自己剛剛還承認黃藥師看著嚴厲卻待她極好,轉眼便把他的恐怖誇大了十倍,可憐兮兮的說與慧空聽。
看著一臉焦急的黃蓉,慧空默默的咽下了‘他是你爹,不會有事的。’這句話,想來她也是聽不進去的吧,看著揉著小腿的黃蓉,慧空蹲下了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吧,在下帶你走。”
“……”
微微一笑,慧空溫和的催促,“在下就背蓉妹妹一程吧。”幾日的相處,兩人相處的愈加融洽,從一開始的姑娘和慧空到了後來的黃姑娘和慧空哥哥,在到如今的蓉妹妹和和尚哥哥……好吧,雖然聽著有些怪異,不過確實親密了不少就是了。
“和尚哥哥你真好。”黃蓉歪歪斜斜的上前半步,趴到了慧空的背上,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還不忘把兩隻奶雕塞進慧空的胸口,怕自己壓著它們。
慧空的脊背並不寬闊,但卻出奇的溫暖,又累又困的黃蓉趴在上麵,隨著幾乎沒有晃動的輕柔步伐,緩緩的閉上眼睛,隻覺得像是找到了舒服的港灣,安全又可靠。
這兩人兩雕組合繼續向著西北前行,但他們卻不知道由於之前蓉兒慢吞吞的動作,那黃藥師已經超過了他們,就這麽越過了他們到了前麵,而如今選擇的小路不甚相同目的地卻相差無兩的兩撥人,恐怕再過不久便將相遇,到那時,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與此同時,就在距他二人七八裏的地方,深沉完畢的黃藥師幽幽的轉過身來,看著靠坐在樹下半睡著的白斐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片地方,向著一個矮坡行去。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接連發生的事情攪得他心神煩亂,黃藥師覺得自己合該沉澱一下紛亂的思緒,省的判斷能力也跟著下降,便尋了處稍高的地方站定,想著明日便要到城鎮了,還是做些偽裝較好,雖然根本也沒什麽人會認得他。
想著黃藥師便從懷中摸出一張備用的粗製人皮麵具,隨手貼在臉上,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表情僵化頗為醜陋的中年男子,雖然製造的粗陋了些,但麵具倒是極為輕薄,貼在臉上雖然有些別扭,外人卻是看不出分毫,隻以為這人生來便是長成這番,絕不會想到是人皮麵具,足可見黃藥師製作人皮麵具手藝之精了。
接著他抽出腰間別著的玉簫,嗚嗚的吹奏了起來,也不知是想到了離家的叛逆女兒,還是那個呆在他心底的俊朗青年,也許現在該是中年了吧,十載都蹉跎在桃花島上,誰都不再年輕。
也許這個世上總是有那麽些個巧合,湊在一起便成了緣分。莫言今夜經曆了發現神雕劇情、偶遇白斐娘親等一些列事情,定是無法輕易入睡,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外出轉轉,說起來今夜月色很是明亮,也許是快到八月十五的緣故,雖尚不是滿月,也已然很圓了。
借著月光,莫言一路行來,越行越是偏僻,耳邊響著一陣陣蟲鳴蛙叫,倒是頗有一番趣味。興致起來,隨手揪下一片嫩葉,貼在唇上吹了起來,清脆婉轉的樂聲帶著淡淡的愜意,自由到漫無目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教他吹奏葉子的老師,那個被他所救,服從他、崇拜他、敬仰他卻又救了他的何和,大概這輩子他虧欠最多的就是那個人了吧,剛滿十八歲,還是個朝氣蓬勃的少年人,卻隻在特種兵的戰鬥場中奮勇了不到半年,便如曇花一現,徹底磨滅。音調轉低,莫言再沒了吹奏的性質,低歎一聲,停下了腳步,也是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郊外的樹林,顯然是之前吹得忘我,竟然忘了外界的一切。
夜色漸濃,一陣風吹過,帶來了一陣隱約的嗚嗚聲,在桃花島生活的那十年,叫他一瞬間認出了這個極常出現的聲音——簫聲,也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慣愛吹簫的人,暗腦的深吸一口氣,明明說要釋懷的,可如今這番情形,不由得叫莫言有些頹然,隻是一陣簫聲便能叫他想起黃藥師,又如何能夠忘記。
不過饒是心中震動,莫言還是知道吹簫之人並不是黃藥師的,這當然不是他,他遠在桃花島,又哪裏會在這邊陲出現。然而雖然這般想著,莫言卻還是產生了一絲好奇,想要見見這吹簫之人,想到就做,判斷好方向,提氣飛縱,身形鬼魅的在樹間交錯,不出片刻便到了盡頭,一眼便望見了矮坡上的那個挺立的背影。
黃藥師……
“誰!”一聲厲喝,矮坡上的人抬手射來一顆石子,帶著淩厲的氣勢,莫言腦海中一瞬間想起了兩人初初相遇的那一次,也是這般,一樣的夜色一樣的人事,叫他有一瞬的錯愕,但多年的武功根底還是叫他險險的避過了危機,再抬頭看向那人,眼中便含了股誰也沒發現的熱切。
矮坡上的人躍下.身來,擺出戒備的姿勢,這才發現抬頭看向他的人赫然便是莫言,一瞬間怔愣當場,莫言卻是愣愣的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平凡中年人,皺緊了眉頭,這顯然不是黃藥師的臉,可這副身形和這身的氣勢感覺,卻又叫他熟悉之至。咽了咽唾液,莫言試探道:“黃藥師?”
卻隻見對麵的男子動了動手臂,猛然躍過幾步一把拉過莫言,被握在鐵拳般手掌中的小臂隱隱作痛,莫言卻突然理解了這種深沉的情感,另一隻手抬起,輕緩的摩挲著黃藥師的腮間,終於摸到一絲縫隙,緩緩揭下,果然嗎……莫言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心中的波動一瞬間全都消失殆盡,隻餘下一聲輕歎,“藥師……”
就像是開關般,過於親昵的稱呼叫黃藥師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對方,要知道就算還在島上的時候,莫言也從沒這般稱呼過他,充其量也不過是直呼他名,如今竟……這又是什麽緣由?
“阿言?你怎麽……”眼中帶出了些疑惑,黃藥師這下卻是真的搞不明白莫言的心思了,他原本以為他們多少會有些情誼,那日莫言卻走得極為幹脆,甚至沒有多帶一絲島上的東西,他以為他們再沒有關係,今日相見,竟從他眼中看出了不舍聽他叫了‘藥師’,他是真的不懂了。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莫言看著黃藥師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離開桃花島,隻是不願做一隻被你囚禁的困獸,現在的我已然是自由的,和你站在同等的高度。其實……我一直願意與你並肩。”終於說出來了,莫言鬆了口氣,原來困住自己的人隻是自己,說什麽不願困在桃花島,說什麽隻想要自由,看似瀟灑的離開這個男人,說起來隻是自己矯情了吧,因為是在他預計外的感情,所以他害怕了,逃避了,披了層道貌岸然的外衣,也隻不過是自己的膽怯作祟。
好在現在他還是想明白了,明白了便不會再逃避,黃藥師又如何,他分辨的出感情的真假,十年的相處叫他深知黃藥師的性格,他知他隻會得到一個答案。
果然,黃藥師聽完莫言的一串長句,久久沉默,隻宛如歎息般的叫出了莫言的名字,湊近半步,捉住莫言手臂的左掌依舊沒有半絲鬆動的跡象,隻是右臂環住,頭輕輕的嗑在莫言的頸間,那聲微弱的“阿言”在耳邊縈繞,帶著滿足的氣音,叫終於理清自己的心思,重新確認兩人之間關係的莫言,可恥的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