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禦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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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已經過了丹湖，馬上就要到海邊。到時候一旦出海，卻還不是龍遊大海，這些大人物們手再長，難道還能伸出去不成？”張船主冷笑。
作為大股東，他自然也在此地議事。此正是同舟共濟，齊心協力之時，自然不能有什麽隱瞞。
“沒錯，厲方應該早一步到了。在桐城港等著我們，到時候我等一匯合，力量大增，應該就不懼怕普通的危險了！”徐毅安慰說道。
普通危險不懼怕，但是像是上次所遇到的那火雲天幕，依舊沒有辦法抵禦。
隻是這話誰都明白，卻也不願意說出口。這般不可抗力，說出來，除了能夠讓士氣大跌之外，其他再無用處。
桐城港，是大楚最大的港口之一。每日從運河往來的船隻絡繹不絕`無`錯`小說```。將無數的海外奇珍，香料等物，源源不絕的運到大楚腹地。
因為這港口周圍，種滿了許多的桐樹。據說是當年最早為了造船方便，而特意種植。
如今過了好幾百年，此處早已經蔚然變成桐樹所組成的森林。到處參天蔽日。整個桐城港，卻就好像在這桐樹森林的懷抱之中。
因此，方才得名桐城港。
運河就在這桐樹森林之中，不斷穿行。高大的桐樹把河道都給遮掩了大半，行船在其中，無比陰涼。絲毫不覺熱氣。
河中船隻往來不絕，熱鬧十分。在這裏。已經是駐紮在桐城港的軍隊控製區域。卻是再沒有人敢亂來。
劉易原本以為這內河運河上十分熱鬧，然而到了港口之中。見著千百艘的浮海巨船。停在港口之中，方才驚歎起來。
這裏能夠和另外一個世界千噸以上的大船相比的船隻，絕對不在少數。甚至更有巨無霸級別的大船，恐怕不在另外一個世界傳說之中的寶船之下！
卻在這個時候，空中更有著壓迫式的雲層飄了過來。抬頭一看，卻又哪裏是什麽雲層，分明卻是一艘艘巨大的飛舟升空。
“哦……”
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夠飛在半空之中的龐然大物，發出驚駭欲絕的呼聲出來。
這些飛舟，大的都是在數百米開外。甚至有些還是樓船模樣。高度更是能夠達到三五十米。
上麵搭載的士兵，還有許多的讓人眼花繚亂的武器。
飛在並不是太高的空中，就充斥著一種讓人幾乎窒息的壓迫感來。
劉易從秦時月的記憶之中可以知道，這些所謂的飛舟，不過是飛艇而已。
和另外一個世界大名鼎鼎的齊柏林有些相似，但是現在親眼看來，似乎技術水平更要高出許多。
似乎和火車，輪船一般，都是從彼岸學來的技術。
“可惜我們不能乘坐飛舟出海。”王然有些歎息。
若是能夠乘坐這飛舟出海的話，旅途的時間就要節省大半下來。
“這是軍國重器，你就別想了！”張船主灑然一笑：“都別看了，和土包子進城差不多。我們還是早點和另一半人馬匯合吧！”
這才喚醒諸人。
桐城港雖然龐大。但是卻是半軍事化管理的港口。
雖然對民間開放，但是畢竟是大楚最強大艦隊之一的南海艦隊的港口之一。
如果徐毅這一行人，不是建生考試。因而有著朝廷的發下的公文的話，在此處根本是寸步難行。
好在他們順利的找到了厲方等人。都發出了驚歎。
厲方等人已經已經早早登上了一艘大船，用著另外一個世界的目光來看。排水量起碼在一千噸以上。
用著大楚的說法，就是一萬料以上的大船。
最為重要的是，這艘船隻除了高高揚起的風帆之外，居然在船尾，還有著傲然聳立而起的煙囪。
這居然是一艘帶著蒸汽機的混合動力船啊！劉易啼笑皆非的想著。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東方式的蒸汽朋克麽？
就算是張船主這般的坐南朝北，見多識廣，也頗為激動起來。
這是一艘，他們自己使用的帶著蒸汽機的大船。
要知道，大楚內河之中。很少有著這般的船隻。普通人別說乘坐了，就是看都沒有多少機會看到。
“這艘船，光是折價的話。就要五萬金。這還是有價無市的朝廷出品價格，真的要買到手的話。可以說，沒有十萬八萬金，根本想都不要想……”
徐毅帶著一些驕傲，介紹著這一艘船。
他和厲方自然沒有能力買得起這般的大船，而是朝廷專門為其試煉劃撥。
自此一項，就可以知道，朝廷上下，對於他們這種國子監之中的精英，該是如何的重視了。
也難怪徐毅會驕傲！
張船主就露出悠然神往之色來，他傾盡家產，也許能夠買得起十分之一的輪船。
但是，就算他出三倍的價格。也買不到此等船隻！
隨著一行人浩浩****的接近，厲方也帶著人馬走了出來接應。
就看見厲方胳臂上綁著白布，隱隱約約的還在透出血跡。
而在厲方身後，跟隨的從人之中。許多也都是渾身帶傷。
“難道你們路上也遇到了麻煩麽？”徐毅衝口而出。
“難道你們也？”厲方說著，露出惱怒的神情來。
徐毅打了一個眼色：“上船再說……”
碼頭之處，人來人往，確實不是說話之所。
這次他們出海，自然不可能隻有這麽一艘大船。
事實上，朝廷雖然隻給兩人劃撥了一艘蒸汽船。但是兩人還是要想辦法自籌資金，給自己買了兩艘帆船來。
一艘大約是四千多料的毅字號。一艘是六千多料的方字號。
這兩艘船並不大，而且不過隻是帆船而已。價格就直線下降。兩艘船加起來。也不過隻花了三千多金而已。
不過饒是如此，已經花費了他們所籌集到的資金的大半。
其他招攬人手。補充物資等等。全部算下來的話，這一趟出海。
他們所需要的資金，大約是一萬金左右。
這對於這世上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也幸好，他們是監生考試。按朝廷律法，他們所籌集借貸的資金，責任有限，不得牽連。
也就是說，他們在海外出事。不能回來。債主卻不得找其家族還債。可謂是人死債消。
但是，如果是那些民間自發組織的海外攻略。卻就需要各種抵押，一旦人死海上，抵押的房產，地產，甚至各種一切都要被收走。
可以說，這些監生出海。最起碼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要不然，很少人敢冒著牽連家族的危險去孤注一擲。
這也同樣是監生試煉的好處之一了！
厲方等人在路上，也遇到了襲擊。幸好沒有遇到能夠施展火雲天幕的變態。
這才讓他們辛苦打退了襲擊者之後。來到桐城港。
“看起來那些大佬人物，對於我們這些油鹽不進，不讓他們占便宜的行為是十分惱火啊！”
“管他那麽多，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出海了。難道他們還有什麽手段。對付我們不成？”
厲方脾氣比較暴躁，冷聲說道。
“現在所怕的是，我們回來之後……唉……”
“這是朝廷主持的。難道這些家夥也敢亂來不成。隻要我等立下足夠功績，這些家夥真的敢亂來。我就直接扣闕去。麵見天子。在禦前論個是非出來……”
“嘶，你可別亂來。這真是要捅破天了！”
雖然大楚天子。已經不直接執政。但是依舊有著極大影響力。在大楚百姓心中，更是最後一道公平的象征。
前代就有人直接在天子麵前上書，最後直接推翻了一任內閣，轟動天下的事情。
也可以說，如果真的逼到了這個份兒上。那些幕後黑手，恐怕也有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這種事情，畢竟魚死網破。如此一來，自家前程也都毀了。
天子畢竟不理政務，而沒有一個朝廷大佬會喜歡一個把事情捅到上級那裏的下屬。
然而，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還沒有出海，麻煩就已經先找上門來了。
“什麽，不能出港？還要檢查？”厲方怎麽也沒有想到，船隊正準備出海的時候，會遇上這般問題。
“最近許多人，夾帶違禁品出海。朝廷有著法令，此等事情，一律嚴加禁止。爾等也不例外……”
一個軍官冷聲說道：“你們是國子監出海的監生，我等自然不敢亂來。但是職責所限，不檢查就不能出海！”
厲方大怒，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監生出海，這種製度，為大楚上下所重視。可以說是為大楚培養最為精英人才的一種方式。可以說，到哪裏都是一路綠燈。
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遇上今天的麻煩。
按照潛規則來說，監生出海。隻要你有錢，有門路，帶什麽東西出海都可以！
“阿方，不要生氣。你們願意檢查就檢查好了，不過其中許多貨物。都是朝廷所批，甚至是國子監直接下撥。連天子也都從皇宮之中送來了東西……
爾等好好看著，若是弄壞了一樣。到時候，我們有著官司可打！”徐毅冷笑著。
“這……”輪到這一行穿著薄甲的軍人臉色難看了起來：“能不能說清楚一下，那些是禦賜之物。那些是朝廷撥下……”
徐毅冷笑一聲，背著手道：“我一時半會兒記不清楚了。你們先檢查就是，等下我把清單給找出來……”
按照傳統，監生出海。天子為表示重視，也會象征性的賜下一點東西。
比如一個羅盤，或者是一把寶劍之類的東西。而國子監所劃撥的東西也極少，都是象征意義多一些。
隻是，這些事情。放在京城最近，也是監生們經常出海的臨京港，那裏上下的人手自然知道。
但是放在大楚南方，很少有監生出海的桐城港來。就無人清楚了。
不過，放在臨京港。朝廷眼皮子底下，也沒有人敢這般刁難。
要不然，國子監一封彈劾書上去。臨京港的主官也得掉官帽。
也隻有這般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才敢做這種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的勾當。
“這……”這軍官臉色變了再變，終於意識到這是自己趟不起的渾水了：“既然如此，想來那是沒有什麽違禁品了。我等告辭……”
見著這軍官臉色難看，帶著手下狼狽而去。徐毅不僅沒有揚眉吐氣，反而更是生出隱憂來。
劉易卻對於這一切，都在冷眼旁觀。利益的鬥爭，果然是無所不在啊！
不過，這些大楚的那些官員大人物們的吃相，似乎也太難看了一些吧……
為防夜長夢多，船隊很快出海。劉易並沒有在那一條蒸汽船上。
三艘船都需要有人坐鎮，徐毅厲方兩人，自然離不開輪船。
而方字號，有張船主這個三股東帶隊。
劉易怎麽也沒有想到，毅字號，卻被幾人眾口一詞的推舉為他來帶隊。
於是，劉易隻好帶了王然高峰幾個比較熟悉的人手，來到毅字號上麵坐鎮。
雖然這是出海船隊之中，最小的一個船隻。隻有四千多料。放在內河之中，還能算大船，放在海上，卻就是不折不扣的小船了。
不過，這怎麽說，也都是獨當一麵！
毅字號和方字號一般，兩艘都是補給船隻。
裏麵載滿了各種貨物，和出行的各種物資。
大楚商業發達，一般人同樣很有商業頭腦。更不要提徐毅厲方這樣的三萬國子監監生之中，每年隻有十個的精英了。
既然出海，要消耗如此之多的資金。那麽捎帶一些貨物出去，在沿途各處外藩之中賣出去，也算不無小補。
可惜，同樣也是大楚商業海貿太過發達。想要賺取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差價這種好事，卻就想都不用想了。
起碼出海將近一萬裏之內，所在海域，盡數都是大楚境域。所行各處海島，盡數都是大楚的外藩占據。
這其中有著曆代分封出去的宗室，也有著勳貴功臣。更有著自己努力，在海外開拓發家的人物。
其中更是有著無數的種植園，都是大楚境內那些大家族所購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