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檸嘴角勾勒著一絲冷笑,伸手擦了擦唇,眸底中的冷漠仿佛是在嘲笑席洵幼稚的行為。
他這麽做無非是想來惡心她,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罷了。
她不至於因為一個吻,就和席洵大吵大鬧,從而丟掉借用機械的機會。
反觀,她這副冷靜的態度讓席洵意外。
他抬眼,饒有興致觀摩著慕晚檸的表情,看到她如同一隻炸貓的野貓靠在牆上,微微喘著粗氣,目光直視著他。
漂亮的眼眸浮現出複雜的情緒,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求,讓他的心忽然輕顫了一下。
剛才那柔軟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唇邊,讓他忍不住地盯著她的雙唇,想要去回味,體驗。
為什麽,他對慕晚檸會有這樣的想法?
“席洵,暖暖等不起了,你答應過要借的,不能食言。”
慕晚檸的聲音拉回了席洵的思緒。
等他反應過來時,手腕上已經多出了一雙手,緊緊地抓著他。
席洵抿唇,目光移到病**的人兒,隻考慮一瞬,點了點頭。
“我會安排好一切,但我的條件不變。”
慕晚檸終於鬆了一口氣,半靠在牆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雙手合十放在鼻骨間,虔誠地祈求。
“暖暖,你一定不要有事……”
席洵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病房,打電話給助理,並通知了蘇斯年。
如果不是性命攸關,他還想繼續試探慕晚檸,離開的這幾年都變了些什麽。
如果不是那一模一樣的臉,他都懷疑慕晚檸是不是換了一個靈魂,和之前簡直天壤之別。
他倒要看看,慕晚檸不見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因為她的丈夫嗎?
“阿洵,真的要救那個孩子嗎?”
薛雯丟下兩個孩子,追上了席洵,打斷了他的思緒。
她不知道席洵在裏麵和慕晚檸說了什麽,但心裏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從今天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之外,不禁讓她內心惶恐。
席洵站住了腳,悠悠轉身,冰冷的麵龐看不出一絲感情波動。
“不是你說身為父母,要多為孩子考慮嗎?”
這是拿她的話來堵了,薛雯嘴角輕扯了一下,“我隻是擔心嚴旭會出意外……”
說話的同時,薛雯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捏成了拳頭,眸底閃過一抹寒光。
看來這次,隻能讓那個女孩活下來,動不了手了。
席洵收回目光,淡淡道,“帶兩個孩子回去,過敏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不然我就要考慮,你是否能有資格擔得起他們兩個的媽媽。”
男人慵懶的聲音摻了些沙啞,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腔調。
卻嚇得薛雯臉色一白,隻能連忙點頭,看著席洵往病房的方向回去。
難道他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薛雯心下一涼,思緒煩憂,不知該怎麽辦時,席景南和席嚴旭從後麵跟了上來。
“媽咪,我們要回家嗎?”
薛雯被聲音震得回神,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便匆忙道,“景南,嚴旭,我讓管家來接你們,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不等兩人回答,薛雯匆匆離開了醫院,開車離開。
席景南和席嚴旭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不等管家,自己打車回了家。
病房內
蘇斯年去而複返,像是已經猜到席洵會借器材一般,沒有任何的意外。
他先是檢查了暖暖的情況,就開始著手準備治療,讓人把暖暖移到了醫院的最頂樓。
那是席家的私人場地,隻對席家人開放。
整座醫院都是席家投資,擁有一層樓的私人領域再正常不過。
慕晚檸看著暖暖被推進了治療室,焦急地在門口等著,來回踱步。
哪怕已經借到了醫療器材,她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明明是帶女兒回來治療的,沒到兩天就引得暖暖心髒病再次複發,徘徊在生死邊緣。
這樣的頻率對於她來說極其的危險,不得不讓她擔心。
“晃什麽?”
席洵微眯著眼睛,斜倚著牆站著,工整的襯衫打著黑色領結,純黑色的西裝禁欲係十足。
彰顯著他的形象,深刻卻不淩厲,氣質內斂而深沉,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矜貴。
“你怎麽還沒走?”
慕晚檸見到他,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
她覺得自己和席洵天生犯衝,隻要遇到他就準沒好事兒,所以自然不希望他出現在女兒的病房門口。
席洵臉色當即冷了下來,“利用完了,就想要把我一腳踹開?”
“這裏是席家的地盤,所有使用過的儀器我都要確保完好無損。”
慕晚檸:“……”
意思是不放心她,要來親自監督了。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方,席洵是主人家,她還是懂人情世故的。
就這樣,兩人安靜地守在治療室門口。
慕晚檸微低著頭,盡量忽略席洵的存在。
可奈何他的氣場太強大,跟他共處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讓她有些壓抑。
因為她能感受到,身上一直有一道目光。
她本不想和席洵有太多的牽扯,但奈何他的兒子偏偏和她的女兒一樣,都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難不成是席洵遺傳的?
可席洵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犯病的症狀。
眼看著氣氛尷尬,慕晚檸輕咳一聲,“席洵,你的兩個孩子……”
卻在她開口的瞬間,蘇斯年從裏麵出來。
慕晚檸立即圍了上去,沒有看到席洵眼底複雜的情緒。
“蘇醫生,暖暖的情況如何了?”
蘇斯年摘下了口罩,遞給慕晚檸一個安心的眼神。
“初步治療很成功,但終究治標不治本,還是要進行手術,不過現在暖暖的情況還不適合做手術。”
“建議等暖暖康複後不要再受刺激,更不要做劇烈的運動,可以讓她去上學,有一個輕鬆的氛圍。”
慕晚檸心裏的那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好,好,謝謝蘇醫生!”
慕晚檸差點喜極而泣,這次若不是蘇斯年,暖暖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你對她的情況很了解?”
席洵挑眉,目光流轉在蘇斯年和慕晚檸之間,眼底深沉隱晦。
起初他就在懷疑,蘇斯年和慕晚檸之間沒有第一次見麵的疏離感。
不然慕晚檸又怎麽會知道,他有專門治療心髒病的醫用器械?
這件事隻有席嚴旭的主治醫生,全球頂尖的心外科專家蘇斯年知道。
慕晚檸心裏‘咯噔’一聲,神色慌亂,蘇斯年治療暖暖本來是瞞著席洵的。
現在被席洵發現有意阻止,那暖暖就真的沒救了!
她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