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雲雅還在昏迷之中,沈爹悄悄請了個信得過的大夫來醫治。倒是葛家人一聽這消息,瞬間作鳥獸散,甭管之前和葛繼萍多親密多姐妹情深的,這會兒連個影兒都沒有,連句安慰話也沒留。

“不行!我現在就去平昌侯府!我要問問他們憑什麽說不娶就不娶,八字也是算過的,怎麽說不合就不合了?哪個廟裏的夫子,我倒要問問是哪裏不合!”葛繼萍又氣又惱,說著就大跨步的往外衝,幸好王升家的死死拉住。“大夫人冷靜,冷靜呐。”

“夠了!”沈爹一擂桌子站起身來,他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你看看你成什麽樣子,雅兒現在還在裏麵昏迷不醒,你這做母親的不說擔心擔心孩子的安危,在這裏胡鬧什麽?!還有沒有一點夫人模樣!”

“我沒有?我沒有?我若沒有現在就應該提刀直接殺到平昌侯府去。我不為她想你就為她想了?雅兒是為什麽昏迷的,還不是因為他們侯府仗勢欺人!明日,明日她就是笑話,是城裏所有人的笑話!”葛繼萍這一說,倒讓沈爹啞口無言,一拂袖子,悶聲站在一旁。

“你說話呀,你倒是說話呀,我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姑娘,小心翼翼捧在手裏十幾年,不是讓他們這麽糟踐的!他說不娶就不娶,把我女兒當什麽?派個小廝傳個話過來這事兒就完了?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他們的婚事是皇上賜的,怎麽,他還敢違抗聖旨不成?”

“皇上是下旨賜婚,可也說的是娶沈家嫡女,人家不是說了嘛,雲雅不行,便娶雲笙嘛。”

“我呸!她又是哪裏來的野丫頭,何能與我的雅兒相比?她要是能進平昌侯府,也不怕外頭人笑掉大牙!”葛繼萍越說越來氣,這是把他們母女的臉摁在地上摩擦,怎麽可能容許那個野丫頭搶了自己女兒的榮華富貴。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雲笙?什麽野丫頭?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此時葛繼萍徹底本性暴露,前所未有的瘋魔的一般,往日裏端莊姣好的麵容此刻隻剩滿臉的刻薄猙獰。“呦,你現在知道護著你那大女兒了,當初讓雅兒嫁入侯府的時候,你可沒這麽說過。現在怎麽著了,風向變了,連你這做父親的也懂得審時度勢了!真不愧是入朝為官幾十年呐!”

“你!”沈爹被氣的胸**裂一般,卻又不能把她怎麽樣,氣的直接把安幾上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

“她不是野丫頭,他是沈家原配正室的女兒。”此時,坐在正座上許久不說話的老太太也終於開了口。這一開口,就將葛繼萍打個措手不及。

“母親,您怎麽…”葛繼萍有些驚訝的回頭,她不相信,這一向偏她順她甚至有些討好她的老太太也忽然變了臉?

“再怎麽說,大姑娘也是我沈家的女兒,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罵沈家人是野種。堂堂一府的正室,罵出這樣的汙言穢語,也不怕人笑話。”說著沈老太太就要起來,沈爹見狀趕緊上前去扶,葛繼萍就算再厲害,也不敢忤逆婆婆,至少明麵上不敢。她可以跟沈繼佐吵架,可是若是跟老太太吵起來,那傳出去可是要被人罵的。

“也不是我老婆子多嘴,你女兒還在裏間休息著,這當母親的也不知安靜些,吵吵鬧鬧的,雅兒醒來隻會更傷心?這事兒得從長計議,光靠你這三喊兩吼,能解決什麽?”

葛繼萍從未見過老太太今日這麽嚴肅的模樣,她板起臉教訓自己,眾人都覺得多少讓葛繼萍失了麵子。

“哼,母親您說的倒是輕巧,人家都派人來說了,不是讓咱們過去打商量,連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這事把咱們沈家放在哪?”

此時恰好下人從裏間跑出來,激動道,“二小姐醒了!二小姐醒了!”

“醒了?哎呦我這苦命的女兒,走走,快進去看看。”

此時老太太看著葛繼萍的跑進屋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你這媳婦你自己看吧。我看這事且有的鬧騰啊。得了,雅兒醒來,我心安了,就不在這礙你們眼了,你快去看吧,我回去了。”

沈爹點點頭,“是,今天鬧了一天,大年下的還讓母親擔心,著實不應該。沈安,送老太太回去。”

“得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去處理你那一攤的事兒吧。”

“是。”沈爹恭敬一禮,默默的退出去。

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沒說出一句話來。

身邊的昌媽媽走上前來,扶著老太太說道,“這平昌侯府也真是,這出戲唱的,他們那邊倒風平浪靜,咱們這兒倒是雞犬不寧。”

老太太冷哼一聲,“管他雞犬不寧,人家是侯府,咱們算什麽。總歸還是沈家的女兒嫁過去,於咱們嫁誰都一樣。平昌侯府既說出這話來,那便是改不得了。這麽些年葛氏在家也是囂張夠了,現如今繼佐在朝野裏日漸穩了,她女兒也進不了侯府,往後自然咱們也不用再容她。哦對了,你去看看大姑娘那院兒還缺什麽,該補的該添的一個都別落下,叫人都看仔細嘍。明日沒事兒讓她過來請安吧。以前被這婦人挑唆,我們祖孫感情都生分了,以後還是要多見見,可不能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