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此話當真!那邊竟出了這檔子事!”沈雲雅蹭的跳起來,站在寬大的**,披散著頭發,上一秒還死灰般的眼裏忽然亮了起來。

“真的真的!絕對千真萬全,奴婢的遠方表姐的叔伯是平昌侯府的後廚管事,今日送去那侯爺園子裏的早飯原封不動的被退回來,一打聽才知道是出事了,後來鬧得人盡皆知。現下裏老太太和老爺夫人在正堂裏商量呢,若不是小姐總窩這院子裏,早也該知道的。”

聽著一遍的女使說的篤定,沈雲雅心裏似燃起一團火,“真是天助我!天助我!現在沈雲笙肯定很後悔很難過吧!呸!活該!她當日使了下作手段搶走我的東西,還沒過多久就遭報應了啊!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得到自己不該得到的,就得遭報應!”

小丫鬟一聲冷笑,趕緊陪笑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小姐,還有更讓人高興的事兒呢。奴婢還打聽到那沈雲笙已經失蹤了呢,平昌侯爺本來在侯府外和那幫士子對峙,一聽這事兒,直接騎馬走了。就連從大內出來傳旨的人都沒顧上。小姐,您先下來吧,奴婢看著害怕。”

沈雲雅忽然這才意識自己這行為實在粗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已不在乎什麽禮儀形象,也不在乎別人口中的大家閨秀,身邊小丫頭這一提醒,沈雲雅才發現確實失態了。“失蹤了?怎麽會失蹤?哼,怕不是她沈雲笙看侯府有難,怕連累自己,偷偷跑了吧!”沈雲雅冷笑,這無疑是個更好的消息。

“是失蹤了,奴婢剛還聽的真真的,前院裏老爺本來是想去把大小姐接回來的,大夫人本不同意,老太太又肯摻和不拿主意,這些好了,人直接不見了。”

“哼,老太太自然不會說什麽,侯府遭難,難免會影響咱們,這節骨眼上看不清局勢,以祖母那牆頭草的做派,她怎會輕易得罪人。走,咱們去看看。”

“現在?我的小姐,現在可不成啊,老太太老爺夫人都在前廳,還有其他幾個族人親戚,出了這檔子事都愁呢,您現在去恐怕不妥啊。要是被老爺知道,咱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呢。”

沈雲雅覺得小丫頭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想了想又說道,“那這樣,我去看看,就在外麵聽聽,這樣旁人也發現不了。”沈雲雅一心急著要去聽這一個個好消息接踵而來,再不等丫頭反對,便徑直走出去。

還沒出院門,外頭就有人進來傳話,說是有個槿豔館的姑娘在府外頭要見沈雲雅,沈雲雅一聽槿豔館這三個字瞬間眉頭就皺了起來,訓斥那通傳的粗使丫頭道,“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本小姐了?什麽槿豔館,虧你敢在我麵前提。”說著就抬手狠狠往那小丫頭臉上掐了一把。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沈雲雅渾身充滿了戾氣,一言不合就對身邊人打罵不休,苛待無常。

小丫頭哭喪個臉,十分委屈的掉著眼珠子,卻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沈雲雅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什麽,轉頭厲色問道,“她還說什麽了?”

小丫頭捂著臉,不敢抬頭看沈雲雅,“她說,她手上有小姐十分想見的人。”

沈雲雅琢磨這話,心想著這裏麵估計不簡單,於是思忖了片刻,也不想再去前廳了,“你去讓她從後門進來,來了就把她領到我院子後的茅草屋去,別讓別人發現了,聽見沒有?”

小丫頭應是離去,沈雲雅想這來人究竟會是誰?——

沈雲雅在茅草屋等著,沒讓其他人跟著,進來的女子一身黑色鬥篷,就連頭臉也蓋的嚴實。看來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該出現在這裏,見不得光。

小丫頭闔上早已沉積落灰的木門,此刻就她們兩個在裏麵,沈雲雅隻打量著她,並不打算先開口。

“雪燕見過沈二小姐,二小姐安好。”雪燕說著退下頭上得鬥篷,紅唇烈焰,眼角眉梢依舊是風姿無限,勾人魂魄。這中美麗讓沈雲雅嫉妒。

“雪燕?”沈雲雅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可總也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雪燕看出她記不得自己,也並不在意,隻是勾唇一笑,“小姐認不得奴家,奴家可早已知道小姐。不但知道,大到小姐的家世品行,小到您的生辰八字,奴家都了如指掌。畢竟,我們…差點兒成了姐妹呢。”

“呸!誰跟你是姐妹,你嘴巴放幹淨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跟我提姐姐妹妹,今日我能見你已是格外恩澤,你少在這得寸進尺,有話快說,說完趕緊走。”沈雲雅說話毫不客氣,在她心裏這種女人就隻有無限鄙夷。

誰知雪燕對她這些話並不氣惱,隻繼續說道,“二小姐不承認沒關係,畢竟今生也不是了。畢竟我是侯爺養在外麵的,而小姐,連平昌侯府的門都沒進,而是被自己的姐姐搶了去,咱們這段緣分,自然就斷了。我今日來還想和二小姐續緣呢,既然二小姐這麽絕情,我也無話可說,奴家告辭了。”

“你站住!你說什麽?你就是侯爺養在外麵的槿豔館的女人?怪不得我總覺得這名字這麽耳熟。你說你手裏有我想見的人,是誰?”

見她終於服軟,自己轉被為主,雪燕這才又回頭,曼聲道,“嗯,是,我是侯爺養在外頭的女人。你們沒出現在之前,他生命裏隻有我。雖然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踏進平昌侯府的門,可我在他心裏就足夠了。至於我手上的人,今日平昌侯府的事想必你已聽說了,你姐姐失蹤你也知道,她現在就在我手裏,我便借花獻佛,送給你處置可好?”

“什麽!沈雲笙現在在你手裏!此話當真!”沈雲雅又喜又驚,她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

倒是雪燕有點惺惺作態,故作無所謂道,“是啊,她在我手裏,而且無人知道。怎麽樣,就在我那裏,去不去由你。”

沈雲雅忽然覺得這事兒有點天上掉餡兒餅,警惕道,“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沒有為什麽,我同你一樣,恨極了她罷了。我能忍受別人奪走侯爺的人,但絕不能忍受別人奪走他的心!自從有了沈雲笙,侯爺就像變了個人,為了她,他會瘋,會發狂!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子。憑什麽?哼,她算什麽東西,才陪了侯爺幾天,她憑什麽一聲不吭的搶走我的東西。我更知道,沈雲笙嫁給侯爺,讓你顏麵掃地,臉上無光,不用問你也想殺了她,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我何不來做一回好人。”

沈雲雅並不蠢,她冷笑,“哼,我看你是怕被人發現,你一個人承擔不起吧,多一個人陪你,就多一個人替你分擔,本小姐不傻。”

雪燕聽話並不因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而失望,反而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既不能綁你,也沒法逼迫你,隻是邀你一同解憂,去不去全在小姐你,總之機會擺在眼前,她或死或殘,都是咱們說了算。你若不去,便罷了。”

“去,我為何不去,我現在還怕什麽?能手刃自己的仇人,我自然高興,要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