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奮力掙紮，發出唔唔的聲音，頭皮發麻又絕望。
陸名泉！那是你外甥！是你姐姐的兒子，你怎麽下得去手！
然而陸名泉完全無視了顧棉棉，找了椅子把陸餘生固定在椅子上，讓他和顧棉棉麵對麵。
陸餘生迷迷糊糊的卻沒有完全暈過去，陸名泉手裏拿出一把小刀，衝著陸餘生手臂上用力一紮，陸餘生便悶哼一聲，錐心的痛楚使得他清醒了過來。
忍著劇痛，陸餘生顫抖的開口：“陸、陸名泉，你這個瘋子。”
陸名泉走到顧棉棉麵前，再次解開了顧棉棉被封住的口。
顧棉棉一獲得自由就顫抖的開口：“陸名泉他是你外甥！你對我怎麽樣都行，可他是你親姐姐的兒子！你放了他，你快放了他！”
陸餘生睜著被血模糊的雙眸，甩甩頭喃喃：“陸、陸名泉，你把棉棉放了，你要我怎樣都行，殺了我也行。”
“真是感人的一幕。”陸名泉笑，手中的手術刀轉了又轉，開口說道：“我都被感動。不過，我一向推崇人出生以後就是獨立的個體，所以親情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不過餘生，對你這個外甥我還是有過一絲絲期待的，希望能把你培養成一個和我一樣的人才。”
“呸，我才不會成為一個殺人魔。”陸餘生咬牙。
“話別說的這麽早。”陸名泉道：“人在一般情況下，受道德約束，有時候不能做出本能的正確的判斷，但在危機時刻，卻總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現在，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陸餘生和顧棉棉彼此望著對方，都知道這是人性的考驗。
陸名泉出的多半是要他們殺死對方的難題。
陸名泉看到顧棉棉不安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道：“棉棉，別怕。”
別怕，我在這裏，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顧棉棉努力吸著鼻子不讓自己再哭出來。
陸名泉和其他所有她之前遇見過的罪犯都不一樣。
他是個天生殺人魔，在慕戰辰身邊久了，顧棉棉也能分清楚這部分人了。
天生殺人魔沒有邏輯，他們有的是戲弄生命的殘暴。
“餘生，你是我外甥，我給你特別優待，隻要你殺了顧棉棉，我就放過你，成為共犯。你也就能保守秘密了，那麽我就放過你。”
陸餘生剛硬道：“不可能，你直接殺了我吧。”
“餘生！別說這種話！”顧棉棉急忙製止他。
不要刺激陸名泉這種人，因為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陸名泉得到了陸餘生的答案，轉頭去看顧棉棉，顧棉棉逼著自己大腦運轉，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來，甚是可憐。
“陸叔叔，我不行，我連殺雞都不敢，我不行，求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不能和陸餘生成為對立，兩個人隻有一個人死這種事，若可以的話，不要成為這樣的對立麵。
“女孩子的眼淚，總是惹人憐愛的，要你殺人也太過苛責你了，這樣吧，念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放過你。但若你不肯回答的話，我問一次，就會在陸餘生身上刺一刀，畢竟你是女孩子，我對女孩子很溫柔的。所以隻能委屈我外甥了。”
顧棉棉急忙連連點頭：“我說，我什麽都會說的。”
陸餘生不覺得陸名泉這個狡猾的男人，會真的對顧棉棉放水，但所有傷害都在他身上也是好的。
隻要他自己不動手傷害棉棉，棉棉就不會受傷。
“我喜歡聽話的乖女孩兒。”陸名泉回身，從箱子裏拿出一把刀，看向陸餘生。
陸餘生別開臉：“我不會隨了你意的！你死心吧！”
“有骨氣。”陸名泉挑眉看向顧棉棉：“他放棄了，那麽選擇權就交到你手裏吧。我的問題隻有一個，當初和你一起逃掉的男孩，現在人在哪裏？”
顧棉棉瞳孔猛的震顫。
她猜到這個人會問當年的事，為了保護陸餘生，她也打算和盤托出，承認自己就是當年的女孩兒。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問的是慕戰辰的事。
如果說了，他就會去殺慕戰辰。
喉嚨裏仿佛尖刺哽在那裏。
顧棉棉心髒劇痛，她沒辦法，沒辦法說出來。
怎麽辦，要是說了，自己最愛的人就會有危險。
不，慕戰辰很厲害的，也許、也許能——
不對，不能這麽想啊，陸名泉現在人在暗處，又有醫生這個身份做掩護，不管怎麽想都很危險。
“顧棉棉，你的回答是什麽？”
顧棉棉身子緊繃，雙唇顫抖，臉色白的厲害，但她最終還是開口否認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的問題我回答不——”
“噗！”刀狠狠的紮在陸餘生的大腿上，顧棉棉嚇得尖叫：“陸餘生！餘生！”
陸餘生努力咬緊牙關，咬出血來才沒發出尖叫，忍下了所有痛。
“我、我沒事。”
陸名泉太狠了，根本不給顧棉棉解釋的機會。
顧棉棉害怕的哭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問我別的問題，我全部都告訴你，我真的不知道。”
陸名泉走到顧棉棉的麵前，蹲下身來，惡意的伸出手撫摸她得頭發：“你知道的，你現在隻是病了，脫敏治療會幫你治好的，你會想起來。怎麽樣，看到陸餘生這個樣子，有沒有想起什麽來？”
顧棉棉眼淚斷線了一般，恐懼的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陸餘生忍者錐心的痛苦，喘息著開口：“你、你別碰她，衝我來，我不疼，一點也不疼。”
顧棉棉哀切的喚他：“陸餘生，對不起，對不起。”
怎麽辦，說出來就能保護陸餘生了嗎？說出來？
顧棉棉張口要說什麽，卻見背對著陸名泉的陸餘生衝她搖頭，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不要做。
陸餘生比顧棉棉看的剔透。
比起現在這種狀態，若是顧棉棉幹脆的回答了問題的話，肯定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他受傷可以，但不能讓顧棉棉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