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登時僵住了,被陸名泉這樣戳中痛楚,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名泉看著慕戰辰,竟還有閑情打招呼:“初次見麵,慕先生,見到你很高興。”

慕戰辰冷冰冰的開口:“我並不覺得高興,說條件吧,放過顧棉棉的條件是什麽?”

陸名泉挑眉:“看來你不太喜歡說廢話呢,這樣的品質也不錯。我現在是強弩之末了。這樣吧,在你的右側有個箱子,裏麵有手術刀,你要走過來,隻能用走的,每走一步就在自己身上紮一刀,等你走到我這裏時,你就可以替換顧棉棉了。”

顧棉棉瞳孔掙大,掙紮著搖頭。

不要相信他!他不會放過我的!就像他之前也沒打算放過陸餘生一樣,他明明就是想把所有人都殺掉!

哥哥,慕戰辰!求你不要信他!

慕戰辰卻是堅定的點頭道:“好。”

陸名泉挑眉道:“為了防止你耍花招,那邊的登上繩你係好,把這個係上,你和顧棉棉就拴在一根繩上了。這樣的話,你也不用擔心我突然對顧棉棉發難。”

顧棉棉急的掙紮,一掙紮之下,她手心縮緊了,又觸碰到了手裏的東西。

繩子,割掉繩子,割開的話,就可以解開了。

顧棉棉急忙開始用力去割繩子。

陸名泉的注意力都在慕戰辰的身上,倒是沒有注意到她。

顧棉棉心中焦急萬分。

這是個陷阱,陸名泉就是想消耗慕戰辰。

果然,陸名泉看著已經係好登山繩,去拿手術刀的慕戰辰,陸名泉道:“每一刀都必須紮在肉裏,刀可不能拔出來。”

慕戰辰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抓了一把手術刀在手裏,對顧棉棉道:“棉棉,閉眼。”

顧棉棉絕望的看著他搖頭,然而慕戰辰第一刀已經不假思索的落下了,第一刀紮在有胸膛。

“唔唔!”顧棉棉驚恐的發出聲音,陸名泉挑眉:“你還真下的去手。”

右胸膛傳來劇痛,但慕戰辰暫時不能傷害自己的腿和手臂,要不然等下他就沒有辦法跟陸名泉搏鬥,無法救下顧棉棉了。

慕戰辰不準許這件事發生,所以有胸膛避開要害是沒問題的。

第二步,慕戰辰紮的還是右胸這一個地方。

陸名泉饒有興味:“你不能每一刀都在那裏吧,我看你接下來還要往哪裏紮。”

慕戰辰計算過了,到顧棉棉身邊還要再有四步。

他決定犧牲一條腿,其他的都紮在腹部。

顧棉棉看到慕戰辰身上紮著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簡直要瘋了。

如果等他走過來,陸名泉要求他自殺,她一定會瘋的。

就在她痛苦掙紮的時候,慕戰辰又走了兩步。

血染了他的衣衫,顧棉棉的淚垂落了下來。

她已經害死了陸餘生了,難道連自己最愛的哥哥還要害死嗎?

慕戰辰看著顧棉棉卻以為她在害怕,他看著她,雖滿身傷痕,卻依然堅定的對她說:“棉棉,別怕。”

這聲溫柔的安撫,仿佛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貫穿到了現在。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也叫她別怕。

他總是在說,棉棉,別怕。

顧棉棉的雙手此時爆發出了力量,她的手已經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在最後的爆發中,繩子終於斷掉了。

陸名泉沒注意到,還在叫慕戰辰繼續走:“繼續吧,這次你的刀要插在哪裏,我很好奇。”

顧棉棉掙脫了繩子,悄悄的將繩子攥在了手裏。

在慕戰辰即將再紮一刀時,顧棉棉忽然奮起用繩子一下子套住了陸名泉的脖子。

顧棉棉在慕戰辰手裏學過幾招,這一下子確實叫陸名泉猝不及防,然而陸名泉殺人無數,反應神經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殺人的手法,方式幾乎是他的本能。

所以陸名泉幾乎是下一秒一下子掐住了顧棉棉的脖子,瞬時抬起她的腳向外將人掀了出去。

“棉棉!”慕戰辰驚呼一聲,想到兩個人之間拴著同一根登山繩子,急忙拉緊,卻見陸名泉詭異一笑:“登山繩可是繞在她的脖子上。”

登山繩一下子收緊,慕戰辰臉色驟變,他想也沒想解開登山繩一下子衝到陽台邊上一躍而下。

顧棉棉下墜的時候,看到慕戰辰跳下來,整顆心都碎了。

“哥哥,不要!!!”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跳下來啊!

我不想你死!

如果,如果我們沒有重逢就好了。

如果我們就像小時候那樣,我遺忘掉你,是不是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你明明有愛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什麽還要為我做這種話傻事。

你是為了報恩嗎,報小時候我救你的恩情。

根本不需要,不用保護我也可以,真的,能在小時候救了你,是我這輩子覺得做的最好的事情。

顧棉棉已經找回了所有的記憶,在記憶的深處,眼前這個男人曾以少年的模樣抱著她,對她說:“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棉棉!”慕戰辰喊著她的名字,在最後的時候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砰’的一聲響聲,顧棉棉的世界一麵黑暗,什麽也看不見了。

此時天台上已經沒了顧棉棉和慕戰辰,狙擊手毫不客氣一槍命中陸名泉。

陸名泉躲閃不及被射中,倒在天台上。

生命的最後一刻,陸名泉喘息著,看到許多人影綽綽,有好多人,似乎都是被他殺掉的人,陸名泉勾唇,譏諷一笑:“咳咳,咳咳,你們想拖我下地獄嗎,能否隨你們的心意可不好說,畢竟我救的人,遠比我殺的人多。”

他一直都想知道呢,他既救人又殺人,那麽在他死的時候,審判之神會怎麽判處呢?

不論如何,在這個世間,他已經以死謝罪了。

好在,好在他把那兩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家夥帶上了。

然而封薑上天台第一句話對陸名泉說的是:“你以為你可以死的瞑目嗎?告訴你,慕戰辰和顧棉棉都沒死,都好好的,你就自己一個人上路吧。”

陸名泉瞳孔收縮,難以置信,封薑也懶得解釋。

這都要多虧了封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