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人類,看我不撕碎你……”

銀裳兒氣瘋了,朝火月撲去。

誰知火月快她一步,一個飛身而起,踏水而行,轉身間釋放出三條火龍朝銀裳兒呼嘯而去。

兩個男人誰也沒動手,禹殤十分肯定以火月今時今日的能耐,那銀裳兒即便是靈貓也根本奈何不了火月分毫。

而銀梢則是勾起一抹燦若桃花的笑臉,欣賞火月打鬥時的英姿。

禹殤站在湯泉池上,睥睨著水裏的銀梢,說:“臭貓,咱們倆的帳是不是該算一算了。”

銀梢一對冰藍色的眼眸瀲去笑意,嗤了一聲:“死鬼,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倏而,後院裏就剩下兩個女人在打鬥。

沒過一會那銀裳兒就敗下陣來,被掀翻在地,火月一腳踩在她身上:“你沒看出來這哥倆都不想娶你麽?還上趕著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活該沒人要你。雖然你是妖,我是人,身為女人我一樣鄙視你,女人怎麽了?就不能為自己活了,憑什麽每天圍著那些個臭男人轉……”

火月還在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是罵銀裳兒給女人丟臉,還是在說她自己。

銀裳兒被火月踩在地上,本來想掙紮的,可是聽火月這麽一說,一麵覺得她說的沒錯,一麵覺得火月貌似沒在同她說話,因為她的眼睛雖然盯著銀裳兒,但是卻像在罵別人。

銀裳兒也累了,放棄掙紮:“行了,行了,不打了。”

玉鼠和榷早就聽到外麵的打鬥,也知道禹殤和銀梢去私下解決,後來打鬥聲沒了,隻剩下火月一個人的咒罵。

倆人也覺得火月今天特反常,跟平常不一樣,像換了個人似的,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但是聽了火月的咒罵,玉鼠多少聽出來了。

他多多少少從銀梢那了解過,火月曾經喜歡一個人類小哥,在銀梢還在樊國皇宮時,那個小哥就同銀梢互看不順眼,後來火月不知怎麽就到了妖街。

從禹殤的反應上來看貌似和火月也有情,禹殤那高高在上的冥王大爺都語帶祈求了,火月仍舊不為所動,不然也不會同銀梢跑這麽遠來,和銀梢這麽親密。

哎!看來火月這小丫頭還真不得了!

玉鼠和榷前來將火月拉開,玉鼠同榷說:“帶她去換身衣服。”

榷也是頂煩這不知好歹的銀裳兒:“你怎麽不去?”

玉鼠說道:“我同火月姑娘聊聊,回頭回妖街,上我的百媚閣去,請你吃好吃的,乖。”

食物永遠是榷的軟肋,一聽玉鼠要請他吃好吃的,嘴上不樂意,可心裏卻美開了:“那行吧!”

銀裳兒被榷拉走了,榷找來夥計,付了銀子讓夥計去給銀裳兒弄身衣服、細軟來。

玉鼠其實也不知道要和火月說些什麽,畢竟他們隻算認識並不熟,踟躕著,不想火月倒是先開了口。

“玉鼠閣主,一路辛苦了。”

玉鼠很意外,但了然於心,若不是為了找她,他們都不用如此折騰:“火月姑娘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何須如此多禮。”

兩人就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火月給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倆人對飲起來,幾杯酒下肚,玉鼠說:“火月姑娘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麽?”

火月說:“閣主怎麽知道?”

玉鼠笑稱:“人的欲望是最可怕的,可是卻隻有六欲,而情卻有七情,可見情才是最惱人的。”

火月聽後沉吟片刻,說:“我想回到過去,可是回不去了,我想誰也沒愛過,可是偏生出這麽多情來,玄冷焱無視我,我走,回過頭來他又來找我;禹殤本等候愛妻千年,可是卻又要靠與我雙修打敗老和尚,若要雙修必定糾纏不清;銀梢一直對我有情,可人能活多久,妖若愛上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我給不起。我還有割舍不下的父皇,後宮三千佳麗,可沒有一個人與他真心相待。若不是我這靈眼必須要靠陰泉療傷,我真不想呆在這裏,我希望從來就看不見鬼也見不了妖。”

玉鼠看著原本本應該明媚的小臉,靈透的大眼睛此時滿是憂愁,他也愁了,被這麽多情絲纏繞,想理清難。

他隻說:“火月姑娘,在下雖然活了九百多年,但也解答不了你的疑惑,更勸不了你該怎麽辦,但若是姑娘不嫌棄,百媚閣永遠為你敞開,無論何時,姑娘想找人傾訴,都可以來找我。”

火月回以一個嬌美的笑容:“多謝玉鼠閣主。”遂又喝下一杯酒。

玉鼠愣了,是了,曾經的火月笑起來沒心沒肺,現在的火月笑起來千嬌百媚,都是情浸染的,淬煉的。

她隻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卻被情所困……

換了衣服的銀裳兒少了那份張揚跋扈,多了份嬌俏可愛。

這銀裳兒回到屋裏,不管不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榷看了看,不屑道:“你是餓死鬼投胎麽?沒見過女孩子家像你這樣狼吞虎咽的。”

銀裳兒嘴裏塞的慢慢的,嗔怒道:“要你管。”

榷也懶得理他,直接跑到屋外去找火月,許久沒見陰那小子了,這會想找人說話恐怕就隻能找陰了。

“我可以把陰放出來,但是我家小陰陰起床氣有點大,要是發脾氣了,自己兜著。”

被突然叫出來的陰果然老大不樂意:“又有什麽事?”

榷一臉賤兮兮的說:“陰小子,別睡了,陪哥嘮嘮嗑。”

陰一張俊顏瞬間凝上了一層霜。

榷說:“哥這些年被關押守護萬年神木,沒人陪我說話,可算出來了,不是被累成狗,要不就是九死一生,咱倆也算親戚,你就陪哥嘮會兒唄……”

陰:

榷說:“陰小子,我主子跟你主子到底是什麽關係?你比我來的早,說說唄。”

陰:

榷說:“那個銀梢你見過沒有,難怪能從我主子那挖牆腳,的確是個妖孽……”

陰:

榷說:“哎!你別睡啊。”

陰終於受不了了:“別沒事跟我攀親戚,雖然都是龍,你嘴裏吐出來的都是廢話,我嘴裏吐出來的都是毒……”

說完也不管這是哪,倒頭就睡。

榷一臉慘兮兮的說:“陰小子,你這是在警告我,要毒死我麽?”

這邊禹殤也和銀梢打完了,其實是打得難分難解,禹殤的雪花飛刃厲害,可銀梢渾身雷電一閃,就能化解危機,都奈何不了對方。

最後隻能談判。

禹殤說:“火月同本王簽訂過契約,她必須履行契約協助本王。”

銀梢說:“狗屁契約,你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有陰泉,月兒必須聽從於你,卑鄙。”

禹殤說:“沒錯,隻要陰泉在本王手裏,樊火月就必須聽從本王的。”

銀梢冰眸一轉:“聽說冥王殿下為愛妻執念千年,你讓月兒為你做這麽多事,不就是讓她幫你找人麽?”

禹殤不置可否,但卻不願跳進銀梢挖的坑中,按兵不動一句話也不同他說。

銀梢繼續:“既然冥王殿下有心愛的人,就該控製好自己的情欲,月兒不是你要找的人,除了按照契約幫你找人外,希望冥王殿下沒事別找各種理由讓月兒陪你到處涉險。”

禹殤心道,他哪裏舍得讓火月去涉險啊,但仍舊冷哼道:“既然銀梢殿下知道她必須履行契約,那麽接下來的三個月裏,樊火月必須按照契約協助我,助我雙修,拿下那天明寺老和尚。還請銀梢殿下莫要在此期間打擾。”

銀梢一驚:“你說什麽?雙修?”

禹殤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契約中她不僅要幫著本王找人,但凡涉及到魔王的事,她還要盡一切協助本王。本王想拿下那老和尚,就必須想辦法克製他手中的佛珠,為今之計就是和她雙修。”

銀梢不淡定了,但仍舊不放棄:“雙修需要致陰和致陽兩種體質,你確定月兒適合與你雙修?”

禹殤悠然的說道:“我為冥王,本就致陰,而樊火月是每三百六十年才出生的四柱天罡皆為陽唯一人選。”

銀梢傻了,若是如此,那火月必定隻能同禹殤雙修,那雙修二人必定要達到心靈相通才可修煉,可世間心靈相通的人除了夫妻怎可能還有其他選擇?

“你不就是要拿下老禿驢麽?如果老禿驢被拿下,月兒是不是就可不陪同你雙修了?”

禹殤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那佛珠不僅對他這冥王具有致命殺傷力,而且對他這千年靈貓也一樣具有殺傷力,曾經就差點要了銀梢的命。

禹殤說:“你是想去送死?”

銀梢冰眸冷凝:“不用你管。”

這件事也是一直困惑禹殤的,他也不想最後火月被當成棄子,可是該死!一想到將來有一天火月會離他而去,他就難受的不行,怎麽會這樣?如果不用雙修,火月是不是會同這銀梢在一起,不!絕不行!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禹殤沉思許久:“本王給你七天時間,若是七天內本王見不到那禿驢,本王就同樊火月雙修。”

“一言為定。”

銀梢篤定的說。

他們回到湯泉時,陰躺在溫泉池邊睡得香甜,榷和玉鼠終於如願以償泡上了浴湯。

火月和那銀裳兒在屋裏聽著曲子,就像從沒打鬥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