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苓、竺九以及淩君來到了三皇子府,現在是深夜,除了打更的,他們誰也沒有見到。
白安苓站在隔著一條街的一個角落裏看著這座府邸,一切看起來似乎都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唯有門上的封條說明了一切。
三皇子府已經被封了,裏麵的東西也被人搬得差不多了。
白安苓看了一會兒,輕聲道:“看樣子沒有人把守,我們找個不顯眼的地方翻牆進去。”
竺九說道:“跟我來。”
他走在前頭,白安苓和淩君跟在後麵。竺九繞著三皇子府的圍牆直走,又拐了兩個彎,最後停了下來。
要說對三皇子府的熟悉程度,再沒有人比得過他了。從北辰燁住進這座府邸開始,竺九就一直跟著他。
“就是這裏。”竺九說道,“就算裏麵有人,我們從這兒進去,也不至於會立刻撞上。”
說完他一個攀上了牆頭,銳利的視線往周圍掃了一圈,而後超白安苓和淩君兩人揮了下手,示意他們進來。
在竺九輕輕地躍下牆頭的時候,白安苓也已經翻過了牆去了。三個人小心翼翼地府內走著,地上殘留著不少碎瓷瓦片之類的東西,大約是在別人進來搬東西的時候弄碎的。
白安苓注意到前麵不遠處有一扇門斷了,若是在從前,哪怕隻殘缺了那麽一個小角落,也會有人去補上,但是現在三皇子府已經今非昔比,沒人會管它了。
白安苓有些失落,她搖了搖頭,像是要甩開這些不該有的情緒一般,而後毅然決然地往前走去。
竺九和淩君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緊跟著白安苓的腳步。裏麵應該沒人,非常的安靜。等走出了好一段之後,他們弄明白了白安苓的目的地——北辰燁的院子。
白安苓如同一隻敏捷的貓,在黯淡的月光之下,動作靈巧地鑽進了院內。竺九和淩君跟著進了院子,白安苓的目的時分明確,直奔北辰燁的臥房而去,也就是他們二人的新房。
竺九和淩君更加疑惑了,莫非白安苓是想回來取什麽東西?但是現在的三皇子府,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模樣,想必每個角落都被翻遍了。
白安苓不管這些,隻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門是半開著的,白安苓隻是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她的手指沾上了一絲灰塵,不多,但並不是沒有,看來近幾日沒有人來過這裏。
白安苓讓竺九和淩君守在門外,自己則進了屋。
屋內很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白安苓早有準備。她點燃了一支事先準備好的蠟燭,用一隻手托著為自己照明。
白安苓還以為屋內會很亂,誰知情況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除了地上胡亂扔著一些碎紙碎布之外,這屋子簡直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因為能搬走的東西全都搬走了,甚至包括桌椅和床。放眼望去,隻見四麵空****的,唯有牆壁還完好無損地佇立在那裏。
白安苓見狀心中一抽,這裏不久前還是她和北辰燁的家,如今卻麵目全非了。
她
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根據對屋內布局的回憶,白安苓開始在屋內摸索查看起來。
白安苓具有異能,隻要讓她碰到了與案件有關的東西,眼前就會出現一些畫麵,這樣東西不僅僅限於兵器。就比如上一次,她在碰到北辰燁的手的時候,就看到了一些東西。
在皇上中毒的這件事情上,白安苓始終相信另有蹊蹺,她信任北辰燁,相信下毒的另有其人。既然毒不是他下的,那麽從三皇子府裏搜出來的毒藥就是別人故意放進去的,好陷害北辰燁。與這起案件相關的東西,除了毒藥之外,還有藏著毒藥的地方。
如果她找到了這個地方,是不是能通過異能發現一點什麽?
若是白安苓能如願看到一些畫麵,並從畫麵中找到線索,循著線索查下去,或許便能為北辰燁洗清冤屈了。
這便是白安苓來這一趟的目的。
隻不過現在,望著滿屋的空洞,白安苓需要找的地方並不多。她的手撫過幾個角落裏的牆壁,除了冰冷的觸感,一無所獲。
白安苓暗自歎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了一點動靜。白安苓立刻將手上的蠟燭吹熄了,屋內唯一亮著的角落也暗了下來。
動靜是從窗戶的方向傳來的,蠟燭剛剛吹滅,白安苓的眼睛還沒有適應,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好在她還有耳朵,可以聽見有人小心翼翼地翻窗戶進了屋。
那人的腳步聲很輕,卻又不是輕到讓人察覺不到的程度,白安苓估計他的武藝隻是一般。這麽一個人,大半夜的來到三皇子府,是想做什麽?
白安苓藏在角落之中,穿的又是黑衣,整個人都與黑暗融為了一體,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見她。
那個闖入者在屋內走了幾步,而後突然一拍腦門,自言自語道:“可惡,來遲了,什麽東西都沒剩下了。搬得可真幹淨,也不給老子留一點。”
他一邊說一邊還不死心地在牆上摸來摸去,大約是篤信這裏不會有什麽人,嘴上還嘀咕著:“這麽大一座皇子府,說不定會有暗格什麽的沒有被發現,嘿嘿!”
話裏帶出了貪婪的味道,那人專心致誌地四處摸索起來。就在他經過白安苓藏身之處附近的時候,一個手刀擊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竺九和淩君同時進了屋,竺九問道:“怎麽處置他?”
白安苓說:“不用管他,一個小賊而已,我們走,去書房。”
淩君在那個人身上摸索了一番,隻找到了一點碎銀,別的什麽也沒有。在確定他真的昏過去了之後,便不再理他了。這估計就是一個想來皇子府撿漏的賊,可惜運氣不好,正好遇見了他們。
整座院子之內,北辰燁經常去的又適合藏藥的地方,就隻有臥房和書房了。臥房已經查過了,白安苓還要去查查書房。
書房的情況和臥房差不多,也幾乎全部被搬空了,她還是一無所獲。
暗自歎了一口氣,白安苓有些疲憊地對跟著自己的二人說道:“回去吧。”
這
一趟沒有收獲,白安苓雖有些失望,卻不至於讓她就此退縮了,她還有第二招,隻是坐起來麻煩一點而已。
第二日,白安苓起了個大早,而後將自己進行了一番喬裝。
這回,她把自己裝扮成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連臉部也做了一定的修飾,看上去已經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喬裝完畢之後,她便一個人去找九方滄鴻了。
白安苓一路上小心躲避著麻煩,盡可能的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後順利抵達了江萊國使臣的住所。
大楚國和江萊國建交已久,兩國常有往來,為了表示對對方的尊重,特意在京城內造了一處院落,專門供江萊國使者來訪時居住。
這處宅子是按照江萊國的習慣而建的,裏麵服侍的人起初都是大楚的,後來大部分下人漸漸被換成了江萊國的人,長期留在大楚。一般來說,別人都管它叫使者大院。
白安苓從正門處路過,頭也不抬地直接走了過去,又七彎八拐地走了許久,最後來到了一處偏門。她沒有上前去敲門,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守著。
白安苓沒有等很久,偏門大開,裏麵有兩名小廝推著一輛小車出來了。小車是空的,他們似乎要出去采買物品。白安苓著重看了這兩人所穿的衣裳,有一個穿的是江萊國的服飾,另一個則穿著大楚的衣裳。她不再猶豫,筆直地朝那兩人走去。
那兩個人隻顧著推車,也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了,白安苓徹底做了一回不長眼的路人,肩膀狠狠地撞上了他們中的一個,撞得對方一個踉蹌,差點兒就要摔倒了。
另外一個人見狀大喊:“你搞什麽鬼,沒長眼睛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眼神不太好,撞上被人不是一次兩次的,非常抱歉!”白安苓連聲道歉。
那個發脾氣的人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放過了她。
這時,被白安苓撞到了的那人手卻緊緊地攥著什麽,突然對自己身邊的那位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好像要拉肚子,你先去吧,我遲點就去找你。”
“好好的怎麽拉起肚子來了,真是的。”那人抱怨了一句,卻沒有再多說什麽了,推著小車走了。
已經走出了好幾步的白安苓這時回轉過身,看向說要拉肚子的那名下人。
“你跟我來吧。”那名下人說道。他的手張開後,手心裏正躺著一枚黑色小鐵牌,正是白安苓從季離那裏得到的。
這個江萊國仆人將白安苓領進了院子,而後靠著那個小鐵牌,一路暢通無阻地將白安苓送到了九方滄鴻的跟前。
九方滄鴻和季離正在下棋,見到下人手上的鐵牌之後,直接將東西收了回去,而後擺手讓那個下人退下了。
季離頭也不抬地看著棋盤,手上還捏著一顆棋子,仿佛白安苓不存在一般的專心致誌。
九方滄鴻擺弄著那枚小鐵牌,抬眸打量著白安苓,將她看了半晌,而後才開口問道:“三皇子妃?”
白安苓應了一聲,九方滄鴻笑道:“你這副打扮倒是本殿下也認不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