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沈星綻洗漱完畢推門而出,聽見隔壁客房傳出熟悉的談話聲,主角是他師兄和他剛上任的護法。

他趕忙把門合上,縮在門後聽起了牆角。

顧深雪:“昨晚辛苦你了,一晚上都沒休息。”

嘉仕蘭:“哪裏的話,隻要能讓你滿意,我辛苦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顧深雪:“腰還痛嗎?”

嘉仕蘭:“無礙。”

顧深雪:“我送你回去?”

嘉仕蘭:“我自己能行。”

顧深雪:“你這個樣子還騎得了馬?”

嘉仕蘭:“這有什麽騎不了?”

顧深雪:“嗬嗬,不知道昨晚哭著說不要的人是誰。”

嘉仕蘭:“別說了。”

顧深雪:“還有力氣走路,看來未到極限,下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嘉仕蘭:“你現在確實今非昔比,下次一定越發勇猛。”

顧深雪目送嘉仕蘭出門,轉頭就看見沈星綻瞪得極大的眼睛。

顧深雪:“怎麽?白日見了鬼?”

沈星綻:“你們……雙修了?!”

顧深雪經過兩天一晚的錘煉,做了許多前世她死都不會做的事,臉皮厚度一日千裏。

雖然一開始有點羞恥,但一想到《霸道魔尊的掌中嬌》中,魔尊的字典裏就從無羞澀二字。話本子裏的魔尊尚且如此,更何況她這個貨真價實的魔頭。

不就是留宿男人,玩弄男人,與之雙修一整夜,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她登時背著手淡然道:“不錯。”

沈星綻看向了她的腰下:“你們……你們魔族的功法,修煉到後期,還能長出那玩意兒,變成雌雄同體?”

顧深雪:“??????”

顧深雪:“沈星綻,你再說一遍?”

沈星綻:“你……你竟有睡我師兄的本錢啊?多大啊,好好奇,要不咱兄弟倆一道去茅廁,掏出來比比?”

顧深雪目眥欲裂:“沈星綻,你給我聽好了。第一,我不是你兄弟。第二,我沒東西可以掏。第三,我沒有睡你師兄。第四,你再逼逼賴賴胡言亂語就算你是我同道我也一樣殺了你!”說著抬起了手掌。

沈星綻做小伏低地雙手推拒著往後仰,張開胸口的小貝殼。

貝殼張嘴,就是顧深雪和嘉仕蘭的聲音,把兩人剛才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

沈星綻:“就這,你還跟我說沒睡?”

顧深雪解釋:“昨晚我倆坐而論道。”

沈星綻:“那他的腰?他的腿?”

顧深雪:“一整夜都在椅子上打坐,怪辛苦的,我的腿都麻了。”

沈星綻:“那他哭是?”

顧深雪:“我問得刁鑽,他總被我難住,忍不住梨花帶雨地撒嬌,不得不說,哭的有點好看。”眼中閃過一絲回味。

沈星綻:“今非昔比?越發勇猛?”

顧深雪:“頭槌梁錐刺股,這些於我,都不是難事。遇上我這樣好學的同道,即使是玄龍老祖也吃不消。他說我已今非昔比,我也覺得我比從前更強了。下次雙修,我必要讓他愈發為難。”

沈星綻萬般不滿:“你們雙修就這?!就這?!”

顧深雪將小貝殼死抓在手裏,捏成了齏粉。

要不是沈星綻提醒,她都沒發覺兩人的對話有多孟浪,這種話勢必不能流傳出去,有損她魔頭的形象。

顧深雪毀屍滅跡完,興師問罪:“你的趣味,挺特別,大清早的聽人牆角——你對我們倆的事很感興趣?”

沈星綻:“因為我搞不懂他為什麽會陪你雙修。”

顧深雪:“不是你讓我色誘他的嗎?你儂我儂,一起修仙,有什麽不妥?”

沈星綻眨了眨眼睛:“可我們不是魔修嗎?”

顧深雪後知後覺。

沈星綻:“你卻跟著他修了一晚上的仙?”

顧深雪恍然大悟。

沈星綻扶額:“你是不是被他勾引了。”

顧深雪漲紅了臉:“住口!修仙的事,怎麽能叫勾引。這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沈星綻坐在凳子上,深覺自己前途未卜:他昨天剛上了顧深雪的賊船,顧深雪好像就要從良了。

顧深雪看出沈星綻對未來的悲觀之意。

她勢必不能讓新招徠的假魔尊有這種想法。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顧深雪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在他的肩膀上鋪好,然後將手搭了上去:“不要擔心。他隻是以為我是位仙子,才大晚上的與我雙修。這正說明了我們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假借這個名目,不日我便可以問他如何解開禁製,我們所向披靡,就指日可待了。”

沈星綻看到窗外匆匆跑過的雲浮山修士:“不好,他們正在搜捕我們!”

顧深雪麻溜地拽著他鑽進了桌子底下。

沈星綻:“……”

顧深雪:“……”

顧深雪:“其實往好裏想,他們隻是在搜捕你,在他們眼裏,我是他們老祖的小仙女。”

這東躲西藏的卑微命運和顧深雪雪上加霜的安慰勾起了沈星綻更濃重的絕望,他覺得他做這個血魔老祖,好像也沒有什麽前途,隻是在顧深雪備受寵愛的時候受苦。

他的師兄,為什麽會寵他的護法呢?明明是他先來的啊!

顧深雪急魔尊之所急,待雲浮山修士離開後,把他撈出來:“跟我來。”

沈星綻:“去哪兒?”

顧深雪:“幹票大的。”

*

顧深雪拽著沈星綻來到展修會外。

沈星綻扒著牆頭,探出一顆腦袋:“你說的幹票大的,就是去展修會上撒野?”

顧深雪扒著牆頭,探出另一顆腦袋:“不錯。”

沈星綻:“我明白了。我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而招徠人馬需要靈錢。我們去展修會上以血魔老祖的名義將腳踏車的設計圖紙賣給具靈宗,他們一定不敢推拒,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招兵買馬……你那是啥眼神?”

顧深雪:“看蠢貨的眼神。”

沈星綻:“好好好,我蠢貨,那你有多聰明的計劃?講出來我聽聽?”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顧深雪一指大門,又一劃自己的脖子:“走進去,全殺了,一戰成名。”

沈星綻:“??????”

沈星綻:“除了一戰成名以外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顧深雪:“展修會上的天才地寶、萬千靈錢都歸了我們。”

沈星綻:“你這是殺人越貨啊,我不幹!”

顧深雪不屑地反問:“我是在征詢你的意見嗎?”

沈星綻:“顧深雪,你死了這條心!我絕不會跟你一道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顧深雪:“你不需要跟我一起做。”

沈星綻:“??????”

顧深雪按著他的腦袋,偵查著對麵的動向:“你那麽菜,我指得上你?動手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沈星綻:“你有不殺之誓,你怎麽殺光他們?!”

顧深雪:“不需要真殺,隻需要讓他們以為我們想殺。我弄出點動靜來嚇唬嚇唬他們,他們就會全都跪下來山呼血魔老祖,豈不美哉?”

沈星綻聽說不殺人,就覺得還可以接受:“有一個問題,我在這其中起到了什麽作用,他們要跪下來山呼血魔老祖?”

顧深雪:“你就站在那裏裝裝樣子。”

沈星綻:“??????”

顧深雪退後一些仔細打量他:“不過你首先需要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