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答應吧,語氣依舊無驚無淚,喝下了第二杯酒。

“師哥,你說誰?”花繁端了溫好的酒送過來。她彎彎笑起嘴唇和眼睛,問他。

“我們在說別人。”蘇城微笑著站起來回答。花繁輕輕放了酒,信了他的話。

“叫伶哥哥。”蘇城輕輕握著花繁的手把她牽到身邊來,引給他們看。

“師哥。”花繁低著頭站回到蘇城身後,臉上染上一/抹/羞/怯/的淡紅色。

“哈哈!”高山風大步樂嗬嗬踏進來,把花繁從蘇城身後拉到自己身邊來。

“花兒先去好好休息吧,剛淋了雨,別又寒到了,我叫你一深哥哥帶你烤火去!”高山風皺起眉頭理理花繁濕了的長發。

花繁跟那個最先發現他們兩個的夥計一深熟悉一些,高山風隨時就喊一深照看著。

“一深!帶你/妹/妹/烤火去!”高山風轉頭就是一大嗓子。

“來來來嘞!”夥計話音越來越大,話說完,人就從樓下直跑到高山風身邊來。

“妹/妹/咱走。”一深說著就拉隔著衣裳拉住了花繁的手腕。

高山風眼睛盯著那隻手,臉色立刻由晴空萬裏變為陰雲密布,眼神裏帶了刺,兩巴掌就迅速/抽/到/他的手背上去。

“讓你牽我姑娘手!牽我姑娘手!你要是再占我姑娘/便/宜,我就扣你工錢!”

“得得得!小的不敢了!不敢了!”一深疼得一瞬間鬆了手連連吹著發紅的手背。

高山風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深拉下腦袋彎下腰來,恭敬做一個“請”的標準手勢,甜甜一句“妹妹請”。

花繁行禮告別走了出去,一深小心翼翼跟著。出了門口,一深轉頭一看高山風沒跟著,/嘿/嘿/朝著高山風繃著的老黑臉憨厚一笑,拉住花繁的手撒腿就跑。

“妹妹快跑快跑!”劈/劈/啪/啪/的腳步聲從門口就連到樓下去。

“臭小子,讓我逮到機會,我遲早削他!”

高山風自己壓壓火,轉頭繼續樂嗬嗬招呼客人。

“二爺,喝熱乎的,喝熱乎的!”高山風笑眯眯給萬戶伶侯倒上溫好的酒。

美景醉不了人,好酒醉不了人,人卻早就清醒不過來。

罷了。罷了。都罷了。

不是沒有開始麽?沒有開始。就是結束。

“高老板,看來今天要向你借一把傘了。雨小些了,天也不早了,走回去,就當散散心了。”漠淘沙看著隻顧喝酒的萬戶伶侯,照舊倒了一杯溫酒放到他麵前。

等萬戶伶侯換下了空酒杯,漠淘沙抬手喝完了自己手裏最底下的一口冷茶。

萬戶伶侯喝完了最後一杯酒,

高山風歎了一口氣,沒有開口挽留,“好嘞!”拍了下腿站起來出去找傘。

萬戶伶侯站了起來,旁若無人,自己走了出去。

萬戶伶侯喝的最多,不知有沒有醉,直直走進大雨中,雨一下就將人全身打濕。

腳下清澈晶瑩的雨水,踩碎了,又團回來,像砸不碎的自欺欺人,所謂憂傷。

漠淘沙借了枯橋的傘追上他,但人已淋濕了/全/身,來不及了。

撐傘已經毫無意義,漠淘沙把傘偏到他頭上,陪萬戶伶侯在雨中慢慢走著。

萬戶伶侯沒有一絲醉意,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幾戶人家旁邊的泥濘小路上。

溫馨的低矮的草房土房,院子用竹篾編了矮矮的籬笆圈著,還圈了一小塊菜園進去。

牆角處用竹片搭了雞圈,上邊蓋著蓑衣擋著雨,雞已經安靜睡了。

“誒,伶二!”漠淘沙突然一驚,萬戶伶侯朝前倒了一下,踩中了一個泥塘,差點就倒了下去,還好自己站穩了。

幹淨的衣袍濺了一堆泥,提起的一隻腳已經是一隻泥腳了。漠淘沙無奈搖搖頭,原來是真喝醉了。

“伶二不可!”漠淘沙一驚,一手撐著傘,另一隻手出去抓了個空。

那隻泥腳找了找方向,一腳踩在別人家的籬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