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頭,薑岐率先回到房間裏休息。

在她關上門的時候,沈悸還站在她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隻是薑岐沒有注意到。

薑岐躺在**刷著手機,突然想起自己沒有給客房鋪床這件事,心頭咯噔一下。

難怪剛才沈悸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為難呢。

現在房間外一點動靜都沒有,薑岐偷偷打開一條縫隙,往房間外的過道看去,昏昏暗暗的,隻有對麵的客房房門下露出一點燈光。

看來沈悸應該是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了。

薑岐真想拍拍自己的豬腦子,她明明下午的時候還專門給自己做了心裏準備,就是故意不給沈悸鋪床的。

結果……

薑岐屏息想要聽聽對麵的房間裏有沒有動靜,然而就這麽等了幾分鍾還是安靜的要命。

算了,自己現在再去跟沈悸說什麽,就表現的好像是有點故意了。

還是等下次專門找個機會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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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翹到薑岐新家吃飯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吃一頓飯,還是帶著任務來的。

她收到了家中尊貴的母上大人吩咐,請薑岐到他們家,意思很明顯就是未來公婆要見媳婦了。

該說不說,薑岐還是有點害怕的,就算之前上學的時候去住過幾天,現在換了個身份去,倒還有點害怕起來了。

“叔叔阿姨什麽時候知道我和沈悸談戀愛的事情啊?”薑岐問道。

沈翹看起來就沒有那麽擔心,看著飯桌上另一個欠揍的人:“放心,這個人早就已經給爸媽講過了,廢了不少口舌呢。”

回想起那天,一家四口開家庭會議的場麵,沈翹都是要倒吸一口冷氣的地步。

也不是沈爸沈媽不喜歡薑岐的問題,就是沈悸以上裏就跟他們說要和薑岐結婚,一下就把他們嚇住了。

好在沈悸把話講明白了,不然他們一定是到現在還以為薑岐懷孕了,兩人這是要打算奉子成婚。

當然,沈翹當然不會把中間那些曲折的內容告訴薑岐徒增煩惱:“你就當是正常吃飯就好了,跟以前一樣。”

這怎麽好跟以前一樣,薑岐光是聽著就覺得自己手心出汗了。

“這不是還有我呢嘛。”沈悸的手在桌下緊緊攥住了薑岐的手。

“靠!你們竟然喂我吃狗糧!”沈翹受不了,轉頭去看裴岑,“阿岑~”

裴岑一個眼神就知道沈翹想說什麽,挽起她的手,刹那間,兩人無名指上的對戒變得格外明顯。

薑岐一頓,腦子裏冒了一個不大確定的想法:“你們……結婚了?”

迅速的有點令人驚訝。

“我們現在是合法的哦。”沈翹一臉驕傲,就在薑岐納悶沒見她發朋友圈的時候,她噘嘴不滿道,“我明明有發好嘛,就在一個半小時前,快去點讚!”

那時候薑岐正好和沈悸在準備晚飯,沒注意到自己的朋友圈發生了此等大事。

連連祝福之餘,沈悸也不忘問一嘴:“爸媽應該知道你們領證吧?”

“當然啦。”

沈悸點頭,那就好,他還怕爸媽不知道生氣然後殃及“池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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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岐去沈悸家吃飯的前一天,姚舒千叮嚀萬囑咐了不少事情,沈悸就在薑岐身邊聽著囑咐。

掛斷電話後,他思考了許久,隻說了一句話。

“不用那麽小心翼翼,想說什麽想做什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就好。”

薑岐早時候就接觸過沈悸的家人,以前的記憶還停留在沈爸沈媽給她做喜歡吃的菜,還會帶著沈翹和她,像一家人一樣去公園遛彎。

很多年之前的薑岐應該怎麽也想不到,在多年後的今天,能以沈悸——那個臭屁小弟弟女朋友的身份做下來吃飯。

“薑薑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這一桌子的菜肴是沈母精心準備,又從姐弟兩個口中打聽薑岐的忌口,“阿姨的手藝還不錯吧?”

薑岐嚐了一口,跟以前一樣:“嗯,好吃。”

家中有雙兒女都有了各自所愛,沈母看著不禁感慨:“真好,女婿好,兒媳也好。”

就單單是從這句話裏就能聽出來,沈悸在家的時候沒少給他爸媽洗腦。

“對了薑薑,你媽媽那邊應該都知道吧?我們家小悸的事兒?”沈母說道,“這一點也是我們疏忽了,應該要去拜訪你媽媽的。”

“您太客氣了,她都知道的。”薑岐給沈悸投去一個眼神,結果沈悸隻是回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然後繼續吃飯。

沈母點點頭,笑的歡樂:“那就好,等我有空了去拜訪她一下。”

至於她們大人要聊什麽,薑岐就沒有那麽好奇了。

“來,支支陪我喝一點起泡酒。”沈翹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一瓶透明的酒瓶,瓶子裏滾滾翻騰的氣泡在漂浮到頂端後破裂消失。

薑岐連連拒絕:“我一會還要開車呢。”

“讓我弟開啊,他又不是不會開。”沈翹說著,往薑岐的杯子裏倒了半杯起泡酒。

薑岐還是剛知道沈悸會開車,之前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平時有事也都是薑岐自己開車來著的:“你會開車?”

“放心,有駕駛證。”沈悸笑。

雖然他這麽說,但薑岐還是有點不放心,直到沈悸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來好久之前的照片,她才完全相信。

不過薑岐也不敢喝太多,為了以防萬一,她還要在回家的時候幫沈悸看看路。

一直到沈悸坐進自己車子的駕駛座,問出那一句:“怎麽倒車來著。”她才開始有些不太樂觀。

還好,車速慢一點就慢一點,至少平安到家了。

大概是因為有些微醺的緣故,薑岐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總覺得自己的腦子比剛回家的時候還要糊塗一點。

“沈悸你去洗澡吧。”薑岐站在衛生間門口對著沈悸說,然後自顧自回了房間。

薑岐走進房間,剛想把房門帶上,僅僅就差幾毫米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今天喝酒了。

喝酒了誒。

於是她又很“不經意”的敞開了房間門,坐在床中央,神情專注思考問題。

酒壯慫人膽,薑岐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盤算著應該怎麽說才能自然不做作的讓沈悸過來。

腦海中不斷反複拿捏用詞,不是太矯揉造作,就是有種當晚就要再臥室跟沈悸結拜的感覺。

她一邊想,一邊從床頭櫃裏翻出來之前同事推薦的口氣清新噴霧,葡萄味的,對著嘴裏猛噴幾下。

衛生間裏現在但凡是有一點動靜在薑岐看來都是在敲警鍾。

沈悸換了睡衣開門出來,一眼就注意到了薑岐房間的門敞開著,剛想問她怎麽沒關門。

“沈悸!”薑岐著突如其來的呼喚讓他心頭一緊,雙腳不聽使喚的往她房間門口走去。

沈悸站在門邊,靜候下文。

“你……你晚上睡覺害怕嗎?”薑岐還沒有準備好措辭,沈悸出來的太快,她隻能隨口捏一個,沒想到捏出來竟然是這種不帶腦子的話。

那要是沈悸回答說不害怕,豈不是尷尬死了?

沈悸愣了兩秒:“我怕啊,我好怕的。”

薑岐:“……”

這個打開方式好像有點問題,不確定,再看看。

不等薑岐再問什麽,沈悸就已經很自覺的跑到了她的床邊:“我昨天半夜還做噩夢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就怕鬼。”

他緊皺的眉頭沒有一秒鍾的鬆懈,每個表情都不是多餘的。

“怎麽辦呀姐姐,要不然你陪我睡吧。”沈悸膝蓋跪在床沿邊,身體前傾著靠近薑岐,鬆垮的睡衣微微露出他兩邊的鎖骨。

這赤果果的**!

既然沈悸這麽主動了,薑岐再裝傻就顯得她不行似的:“那你看,我這個床也挺大的。”

話音剛落,沈悸就直接挺立起身板,收回腿站到了床邊。

“你?”

“我關門。”

關了過道的燈,又關了房間的門。

沈悸這才小心翼翼的坐的薑岐床邊,鑽進她掀開的半邊被子然後蓋好。

“那我關燈睡覺了哦。”薑岐脫下眼鏡,伸手在牆壁上輕輕一按,眼前瞬間被黑暗籠罩。

過了約莫幾秒鍾,完全適應黑暗的眼睛也能微微看見從窗簾縫隙裏透進來的光亮。

兩人各自平躺在床兩邊,望著天花板各自發呆,再這樣幽暗靜謐的環境中,薑岐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旁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

薑岐轉頭去看,卻在光線不明的環境中對上了沈悸那雙微微發光的眼睛,他整個人麵對自己側躺著。

“姐姐。”

“嗯。”薑岐聲音很細柔,柔到骨子裏。

被窩裏的手突然被握住,滾燙的體溫瞬間通過他們交握的十指傳遞著。

淡淡的檸檬香在一陣躁動中撲麵而來,薑岐的思緒在這猝不及防的吻中頃刻間化成一團棉。

或許是因為喜愛,她的身體不容她做出一點抗拒的反應,本能的配合著沈悸。

兩人都有點手忙腳亂的褪去外衣,薑岐大約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黑暗之中的臉刷一下爆紅。

突然——

“等一下,我給你拿個東西。”

她抹黑拿了一個小方盒子,又摸黑從裏麵拿出一個小方塊的塑料包裝,遞沈悸後,薑岐的眼光不自覺的移開了。

誰能想到沈翹之前給她準備的小雨傘派上用場了。

包裝袋撕開的聲音在房間中是那樣的清晰,直到沈悸再次欺身上來,附在她耳邊低聲:“別怕。”

“我沒怕。”薑岐自己壓根沒有發覺到自己話音的顫抖。

沈悸不免有點擔心:“那我還要繼續嗎?”

薑岐吞了吞口水,在沈悸肩上輕輕啄了一下:“為什麽不行。”

(我直接嘎巴一下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