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華又問了一次謝銘傑,在得到肯定的回複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隔了一會兒,林澤華在電話那頭問:“James,你決定了?”
兩人認識十多年,有著非常的默契,即使他問的話隻有隻字片語,謝銘傑也知道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嗯,決定了。”謝銘傑說道,語氣很肯定。
那頭又不發聲了。
過了幾秒,謝銘傑開口,他問:“你要不要退股?退股的話你的資產應該能保住。”
“退股?靠,為什麽問我這個?”
“你就不怕我連累了銘華,讓你連帶損失?”謝銘傑說道,“我不是開玩笑,我這次玩真的,我有預感ONES應該不會放過我們。”
“你以為別人都像你啊?”林澤華策他,“你把女人放首位,別人可不一定會。”
原本以為謝銘傑會懟回去,想不到這句說完謝銘傑卻笑了。
“他會不會把女人放首位我不清楚,但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次絕好的機會。”謝銘傑突然說道。
林澤華不解,“什麽意思?你最好把話說全了。”
謝銘傑解釋道:“ONES之前就有意向和我們合作,合作不如直接合並,那樣對他們來說利益能最大化,在資本市場又能講一段故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在所有資本放棄我們的時候,他們趁機而入,從而壓低我們的估值。”
“靠,我怎麽沒想到!”
林澤華驚呼道,謝銘傑的分析邏輯清晰,動機合理,簡直無懈可擊。他打心裏佩服自己的合夥人,在電話那頭連連稱讚謝銘傑牛逼。
謝銘傑沉了口氣,繼續說:“所以,你要不要退股?你退了後保全一點資金,之後等他們真的動作了,我們還有剩餘的子彈可以重來。”
這次林澤華也笑了,在電話那頭不住調侃:“還以為你為我考慮,要保我的老婆本,想不到你連我的資金都已經算計好了。James你他媽是怎麽成為我朋友的?”
這頭的男人也笑了,問對方要不要這樣玩。
林澤華說:“行啊,誰怕誰。”
***
田詩語這段時間因為有了溫成瀚這名客戶,公司老板對她的工作也比較放任,下午她提出要早點回家,老板竟然爽快地批了。
她原本計劃回到家等田嘉文,後來反複思考,最終決定還是親自去學校接。
下午放學的時候有老師在校門口值崗,這日正好輪到田嘉文所在班級的班主任。
班主任認識田詩語,遠遠見到她就和她打招呼。
“嘉文媽媽,你今天來是接嘉文的?”
老師的態度很客氣,和往常嚴肅的樣子大相徑庭,眼神中總讓人感覺有種刻意和憐憫。田詩語原本是想躲著點的,這會兒被班主任指名道姓招呼了有點不好意思,隻能走近。
“是呀,我來接嘉文回家。”田詩語也客氣回道。
班主任對她看了好幾眼,突然說:“嘉文爸爸沒什麽事了吧?”
田詩語一臉迷茫,不知道老師怎麽會提到這個。
班主任會看眼色,當下就說:“早上的新聞我們都看到了,唉,你們放心處理家裏的事,如果需要請假就和我說,嘉文這學期成績進步了不少,缺幾堂課應該沒問題。”
田詩語聽完老師說的,心下當即了然。
應該是謝銘傑和溫成瀚打架的事學校裏老師之間已經傳開了。
不過老師竟然提到了嘉文的爸爸,那該不會是……溫成瀚已經來過學校,自報家門了吧?
很有可能!就他和學校裏的校長以及教導的關係,應該是已經向他們說明自己是田嘉文的爸爸了。
怪不得她前幾天還在校門口見到他在等田嘉文,救命,這個男人怎麽那麽不要臉的!
田詩語腹誹,心裏罵了溫成瀚好幾遍。
那邊老師還在讓她放心,極力表揚最近這段時間田嘉文在學校裏的表現。
田嘉文從教學樓下來就看到自己老媽被班主任攔在一旁聊話,他擔心老師說岔嘴,快步走過去。
“老師再見。”說完這句,他拉住田詩語就往外走。
田詩語也不想繼續聊下去,回頭對老師揮了揮手,就跟上了田嘉文的腳步。
兩個人悶聲走到十字路口,田嘉文才開口說話:“媽,你怎麽來學校了?”
田詩語跟著他又走又跑的,有點喘,緩了下才反問他:“嘉文,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田嘉文不知道這會兒田詩語其實在問他和溫成瀚之間是不是已經挑明了關係,還以為她在問下午他倆在謝銘傑家裏偶遇的事。
他咳了一聲,理了理思路,這才說:“媽,那個,的確有件事瞞著你,其實……”
“其實什麽?”田詩語緊張的要死,兒子還沒開口,就搶先逼問道。
田嘉文有點怕她生氣,覲了她一眼。
“其實,我早知道你和James在一起了,對不起,我一直沒告訴你。”
田詩語還以為他會提起溫……才要鬆口氣,又立覺不對,瞪大眼對著田嘉文說:“你說什麽?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天呢,田嘉文到底都知道些什麽?田詩語一顆心吊在喉嚨口,反複猜測,努力回憶自己和謝銘傑的事是什麽時候露餡的,畢竟他們的開始不怎麽光彩。
田嘉文偷偷看她,說:“其實很早吧。聖誕那會。”
幸好幸好。
田詩語用手拍了拍胸脯。那會兒是已經和James確定情侶關係了。
田嘉文繼續:“媽,你一直不告訴我是擔心我反對嗎?”
田詩雨盯著他看了幾秒,“那,你反對嗎?”
田嘉文搖了搖頭,“怎麽會,我覺得他挺好的,應該是真的喜歡你,要不然也不會愛屋及烏,偷偷給我錢了。”
田嘉文的情緒有點低落,但是眼神很清澈也很真摯,田詩語聽他說完不可置信,“等等,你說什麽?他給你錢了?”
田嘉文點頭。
田詩語接著問:“他給你多少啊?你怎麽可以拿別人的錢。”
田嘉文心裏也挺煩的,下午的時候腦子裏就反複在思考自己那個獎杯的事。想到最後,他就越覺得這事是謝銘傑編出來的,什麽有朋友想要收藏獎杯,那朋友現在看來就是他自己。
“那個,其實也不是白給,他買了我的羽毛球比賽的獎杯,給了我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