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文把自己和謝銘傑之間的交易全交代了,包括當初幫寫作業的生意。

唯獨有個部分他沒說,就是他讓謝銘傑假扮家長去了次學校由於太過於荒唐,說出來還不知道會不會又鬧出什麽事來,所以他保留了,藏在心底。

他已經出賣了謝銘傑一次,要是再給他和自己老媽的戀情添堵,他心裏會過意不去。

他不說田詩語就不知道還有這一段,心裏已經完全認定學校那就是溫成瀚搞的事,是這個姓溫的不要臉和學校裏的老師說了嘉文和他之間的關係。

她現在對這個男人簡直咬牙切齒,恨不得大卸八塊。

不過她麵上還是忍住了,沒再在嘉文跟前提起這人。

等他們回了家,嘉文一進屋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多久,他又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拿了一遝錢。

他垂著眼眸,表情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把那遝錢遞給田詩語,“他給了我一萬,我之前給他買了一鍋骨頭湯,花了三百,聖誕節的時候買了四斤蘋果,那個已經吃了,還給你買了副手套,給林依依買了兩把仙女棒,剩了玖仟四百多。那個,媽,手套的錢和仙女棒的錢你先幫我墊上吧,回頭從我的零花錢裏扣。其他的,你去還給他吧。”

田詩語從他手裏接過那遝錢,捏著看了看,沒數。

田嘉文原本垂著頭,這會兒突然抬起和她對視。

“嘉文……”

田詩語知道他委屈,也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才這麽做,但他還小,她不想他過早碰觸成年人的世界裏充斥著的金錢、物質以及利益這類東西,於是才厲聲訓斥。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田嘉文又補充一句,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但是在田詩語跟前,還是乖乖認了錯。

他不想她因為這些事生氣,林依依說過女人生氣很容易老得快,他媽媽已經為他操勞,他想她慢慢變老。

田詩語果然不再就這事和他發脾氣,收了錢,去廚房給他做飯。

晚餐後,田嘉文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田詩語整理完餐桌,去拿手機的時候又瞟到自己包裏的那遝錢。

前後想了大約十來分鍾,她拎起外套,去敲田嘉文的門。

“嘉文,媽媽現在要出去一次,一會兒做完作業你就早點睡。”

她想去謝銘傑那裏,把錢還回去,另外也打聽打聽他和溫成瀚打架的原因。

田嘉文多精的一個人啊,自然知道自己老媽這個點出去是去會誰,也不攔著,當下答應。

***

從家到謝銘傑的住處車程半小時,田詩語叫了輛車過去。車沒開多久,外頭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冬雨。

雨勢有越來越密的趨勢,等到了謝銘傑家小區的門口時,整個城市已經被濕漉漉的水汽浸了一層了。田詩語沒帶傘,車也開不進小區的大門,她不想麻煩謝銘傑,下車一路小跑了進去。

敲門的時候,大衣上明顯濕了半身,不僅如此,她頭發也因為密集的雨水攪成一撮一撮掛在臉蛋兩側。

謝銘傑一開門就見到她像隻落湯雞似的站在門口。

他把她迎進來,上前抱住她,心裏有點意外也有點欣喜,嘴上不禁問道:“怎麽沒帶傘?冷不冷?”

大衣裹挾著外頭陰冷的空氣,又因為沾了雨水摸上去又潮又不舒服,他索性去幫她脫。想不到才脫下,一股好聞的氣味直接撲麵而來。

是她身上一直有的味道,帶著點奶香也帶著點潤膚乳的香氣。

他埋進她的肩窩,鼻尖觸著她露在外的脖頸深深嗅了一記。

田詩語被他抱著,脖子那裏的皮膚很敏感,被他吹出的氣弄得癢癢的,說話斷斷續續。

“出門急了……沒看……天氣預報,忘了帶傘。”

他還在嗅,嘴唇還時不時輕啄她的肌膚。不過鼻尖不小心掃到她頭發時,他的眉頭皺了皺。

“頭發濕了,走,去拿條毛巾,我幫你擦。”謝銘傑怕她感冒,麵對麵摟著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兩個人就這麽緊緊貼著,一進一退到了浴室,他扯了條幹淨的毛巾覆她頭上,用手幫她輕輕搓揉。

田詩語原本來是找他談事,想不到被他這麽又摟又嗅又親的,一時半會也忘了正經事,就享受著他的觸摸和給予的溫柔。

浴室的光是自動調節的,兩個人進去體溫感測相對有些高,燈光隨即變亮,暖黃色一片攏在整個空間裏。

謝銘傑讓田詩語靠坐在洗手台邊的置物台上,自己站在她跟前一縷一縷擰擦她的發,手上力氣一下沒控製住,不小心就扯著她後腦勺。她微微吃痛,仰起臉,對著他皺了皺眉頭。

謝銘傑如今在她這裏完全沒有抵抗力,她一個眼波流轉他就覺得是在勾引,於是對準她就吻了下去,力道又狠又重。

兩個人有一個多月沒有親熱,本來上午就差點擦槍走火,礙於田嘉文在硬是忍著。這會兒看情景應該是挑明了,所以無所顧忌。

田詩語來不及推他,情愫被他帶動。

“James,我要。”

田詩語聲音柔柔的,但是很迫切,喘息聲也不小。

這一刻,他的心是欣喜的,也是欣慰的,更是滿足的。

在她來敲門前,他都還沒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喜歡會那麽多,而此時此刻,他確信,原來他們兩人的感情,至少對對方的欲望是平等的,他一點沒有多付出,因為她同樣的也渴望自己。

他深深看了眼身下的女人,俯下身溫柔的親了親她的唇。

兩個人在浴室裏這一場極其瘋狂,以至於結束的時候都有些體力不支。

謝銘傑索性摟著女人在浴缸裏躺著泡浴。

田詩語原本一直不想談的事也在這個時候向他提起。

她靠著他,手臂搭在他的手臂上,眼神望向牆麵,有點空。

“James,有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

她還是決定和他開誠布公好好談一談。

“是嘉文嗎?他告訴你了,他知道了我們的事。”謝銘傑已經不在意她提不提過去了,如果她這輩子都不提,他也可以裝一輩子的傻,所以她這麽說他不會刻意往瘟神那裏靠。

田詩語點點頭。“他和我說了,你不該給他那麽多錢的。”

他摟緊她,“那個時候我不想你們母子太辛苦,也不想看他因為你失業而煩惱、焦慮。”

田詩語抬頭往後看,手去摸他的臉。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是嗎?”

他沒回答,卻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田詩語轉回臉,靜默了幾秒才說:“那你,知道溫成瀚的事嗎?他和田嘉文、以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