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華這才意識到,秋葇茗這是想起了夏東明那個渣男。
磨了磨牙,得想個法子讓那個渣男永遠遠離母親的生活。
“母親,這梅林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從未去過,當真有那般好看嗎?”
秋葇茗成功被夏夢華轉移了注意力,但她也隻是笑著拍了拍這丫頭的手背,溫聲道。
“你們遠在南疆,我擔心都來不及,怎有心情去什麽梅林?所以今日啊,也是我第一次去呢。”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這梅林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麽好看!”
夏夢華壓下眸中的厭恨,笑嘻嘻地蹭了蹭秋葇茗,如同一個孩童在母親麵前撒嬌。
所謂的梅林,實際上是鹹陽城東邊的一片林子,全被百年前鹹陽的統治者種上了梅花。
那些梅花開的極好,當地百姓時不時去瞧瞧,也能讓人心情舒暢,外地人聽了也想來看看。
一來二去的,便也成了一處景點,外地人爭相前往,帶動了鹹陽一帶的經濟和發展,便一直延續至今。
這梅林中,什麽樣的梅花都有,到了時節,便爭相開放,在這冬日裏,給鹹陽染上一絲絢麗,也能讓人心情大好。
夏夢華扶著秋葇茗下了馬車,霍勳相隨左右。
“小人不知世子大駕,還請世子恕罪!”這梅林的管事不知從何處得知霍勳前來,早早地候在這梅林入口處,一見霍勳,連躬身告罪。
霍勳微微眯了眯眸子,有人盯著他。
這抹沉色在霍勳眸中停留一瞬,便消散幹淨了,冷淡地擺了擺手,“無礙,我今日隻是來賞花的,莫要聲張。”
管事一腦門汗,他緊趕慢趕跑到這裏,就是怕這位爺是微服私訪,特意來找他的馬腳的。
現在即便聽見這位爺這麽說,他也放心不下啊。
不是他杞人憂天,主要是這梅林經營了這麽久,這裏麵的流水怎麽可能幹幹淨淨?
以前獻王做主,他還能仗著那位仁善,稍微打點一下,便能繼續躺著掙錢。
可現在,這位爺以雷霆手段,將他親爹和胞兄全送去見了閻王,那些個同前王爺交好的官員,現在也接連落馬。
這讓他怎麽可能不慌?
所以在得知這位爺清理幹淨獻王的事便直接離開了鹹陽之後,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清理這梅林以及一係列不幹淨的生意,可到底是舍不得一刀切,直到今日,藏在暗裏不能讓這位爺知曉的事,還有一大把。
管事抬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戰戰兢兢地點頭稱是,“小人知曉了,小人定不會讓人打擾世子雅興,世子若有什麽吩咐,盡管告知小人便是!”
應聲之後,便低聲吩咐兩個下人跟在霍勳身側服侍,力求讓這位爺賞花賞的高興,莫要哪裏不順心,便下令徹查這梅林。
霍勳冷淡地掃了一眼這人,今日他特意空出來哄丈母娘開心,沒心情料理這些醃臢事,但既然這人撞到他麵前來了,就不要怪他冷漠無情了。
“下去吧。”霍勳冷漠頷首,將這人打發了,這才抬腳走向一邊等著的秋葇茗母女。
夏夢華瞥了一眼那額角冒著汗,連衣冠都有些散亂的管事,沉吟片刻,笑著同秋葇茗道。
“母親,你瞧那管事看著是不是心虛的緊?”
秋葇茗定睛一看,仔細琢磨了一下那人的神色,有些疑惑,“有麽?我瞧著他應當是怕怠慢了世子,這才匆匆忙忙趕來,這才出了汗,亂了衣冠,哪有你說的心虛?”
“原來沒有啊。那想來是我看錯了,還是母親閱曆深,我還是比不得母親。”
笑著又哄了一句,夏夢華壓下眸中的思索,安安靜靜地同秋葇茗站在一邊,等著霍勳。
霍勳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開始說這梅林裏有哪些梅花了。
霍勳聽了一點,便笑著出聲,“伯母和華兒久等了吧?我們進去吧,不會有人打擾伯母賞花的興致的。”
秋葇茗溫婉笑道,“世子言重了,在這裏便已經能聞到梅花的香氣了,哪能算是久等?既然世子已經處理完公務,那我們便進去吧。”
夏夢華示意翠兒跟著秋葇茗,便故意落後了兩步,壓低了嗓音道。
“霍哥哥,這個梅林的管事有問題。”
霍勳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悄悄伸手握住這人的指尖,嗓音低沉地應道。
“嗯,我知曉了,謝謝華兒提醒,我會派人調查。”
夏夢華瞧著前方賞花的母親,又感受了一下指尖傳來的暖意,莫名的情愫在胸口升騰而起,讓她莫名就有些感慨。
上輩子就算是死,她也沒有想過會有今日的景象。
“華兒?”察覺到這人有點走神,霍勳眉頭微皺,輕聲喚道。
夏夢華輕輕眨了眨眼,“嗯?霍哥哥說了什麽?”
霍勳看了一眼前方認真賞花的秋葇茗,輕輕將人拉到一旁,同這人對視,溫聲道。
“華兒可是有什麽心事?”
這一出給夏夢華嚇了一跳,心跳個不停,同眼前這人視線相接,她才勉強定了定神。
“霍哥哥,我沒有什麽心事啊,你放開我,這裏人好多!母親都還在前麵,要是發現了怎麽辦?”
夏夢華輕輕掙紮著,這光天化日的,這人每次這樣,都是要親自己的,若是讓旁人看見,可怎麽是好?
霍勳眸色一沉,鬆開了握住這人的手,抿了抿唇,沉聲道。
“那可是因為我擅作主張跟著過來,讓華兒不舒服了?”
夏夢華現在更懵逼了,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她方才不就是走神了麽?她難不成在走神的時候,說了自己不希望霍哥哥過來?
見夏夢華一臉空白的模樣,霍勳輕歎一聲,“華兒不必為難,你今天本就是陪伯母來的,我本不該打擾。既然我在這裏讓華兒感覺不暢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同伯母好好玩。”
這話說完,霍勳便抬手給她攏了攏披風,轉身就要走。
夏夢華這哪能讓這人走了,抬手一把抓住,嗓音都有些急切,“霍哥哥,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剛才隻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