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吟說完,尤為不解氣,直到將整個房間全部打砸完,才神色倨傲地走了。

慕晚棠就這樣依靠在床榻上,靜靜地看著她發瘋,慶幸她還給她留了張床榻。

隻是謝晚吟走後,她才仿佛脫力般頹然地躺下來,身體上還有些累極,但是心底的憂愁,卻凝結在了眼底,讓她始終心神不寧。

隻希望謝晚吟這個瘋子,不要讓她等太久,可要快些行動才好。

“青羽!”

沈墨淵一聲令下,青羽再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內,“主子!”

“剛剛夫人去了晚棠姑娘的房間,發了很大脾氣,將房間打砸一空後才走。”

“屬下看沒有危及晚棠姑娘性命,就沒有現身阻攔。”

沈墨淵的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盡是陰鷙與厭惡,“你多派些人手,去謝晚吟所說的下遊小山村調查一下,那幾個月她到底是不是被村民所救,失憶養傷的。”

青羽疑惑問道:“主子是覺得,夫人在說謊?”

沈墨淵漆黑的鳳眸裏燃著怒意,劃過一抹陰冷的暴戾,“沒有人能無緣無故,突然性情大變,必定是經曆了很大的變故。”

“之前沒騰出手來收拾她,誰知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心狠手辣地欺辱晚晚,那就沒必要再留著了。”

“你速速去查!”

“是,主子!”青羽領命,立刻如來時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鬆濤院內,齊嬤嬤和金嬤嬤正在伺候德安長公主喝藥。

“晚棠來給祖母請安!”

慕晚棠娉娉婷婷地走進來。

德安長公主擦了擦嘴角,立刻招手,“晚棠來了,快到祖母身邊來坐。”

慕晚棠看到德安長公主,氣色紅潤,知道她恢複得不錯,心下欣慰,“祖母,看到您恢複得好,我就放心了。”

德安長公主拉著她的小手,慈愛地笑道:“這還要多虧了晚棠你啊,不然本宮這條老命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呢。”

“祖母您別這樣說!”慕晚棠認真說道:“是祖母吉人天相,這才讓我得到線索,抓獲了凶手。”

德安長公主對著齊嬤嬤和金嬤嬤說道:“看看,還是晚棠會討本宮歡心啊。”

齊嬤嬤和金嬤嬤連連附和,“是啊,怪不得殿下您會這麽喜歡晚棠姑娘呢!”

“晚棠,你的傷怎麽樣了?”

德安長公主關心地問道:“淮之那小子,沒再繼續難你吧?”

慕晚棠的眼底立刻爬上了一絲酸楚,但很快轉瞬即逝,她不想祖母擔心她,於是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沒有,祖母放心吧!”

“那就好!”

德安長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他要是再不分青紅皂白地為難你,你就告訴祖母,祖母幫你教訓他。”

慕晚棠淺笑著應道:“好的,祖母!”

德安長公主說笑完,接著歎了口氣,“晚棠,本宮想你也知道淮之父母的事情了,他父親糊塗,被一個心機叵測的女子,耍得團團轉。”

“淮之自小就經曆了父母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的變故,以至於好長一段時間,他性情變得格外孤僻,不願見生人。”

“後來本宮和他祖父擔心,就將他接到身邊教養,隨著年歲漸長,這才慢慢轉變過來,但是性子已經養成,所以有些時候還要你多擔待一些。”

慕晚棠垂眸,神色落寞道:“祖母,您折煞我了,現在我隻是他的貼身丫鬟,正在恕罪,有什麽資格去包容主子呢?”

德安長公主見她這樣說,就知道兩人之間還是有些隔閡,但是感情一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所以她作為長輩也隻能點到為止,不好過多的幹涉,隻希望淮之能知道珍惜眼前人,免得真傷了晚棠的心,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鬆濤院內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而謝晚吟站在院門外,聽著裏麵的對話,修剪精致的指甲狠狠戳進掌心,以至於劃出道道血痕才罷休。

為什麽?

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慕晚棠,明明她們容貌相似,她竊取、頂替了她的身份,她卻能獲得所有人的青睞。

而她卻隻能像是隻陰暗裏的老鼠般,看著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幸福,被她給偷走了。

所以她怎麽能甘心呢?

慕晚棠剛從鬆濤院出來,就遇到了謝晚吟,她福身行禮,“夫人!”

謝晚吟看著她,昂著頭,眼底滿是倨傲的神色,“正好本夫人要去玲瓏閣巡查,你跟我一起去!”

慕晚棠的眸光微微一閃,紅唇微勾,“夫人,奴婢是世子的貼身丫鬟,世子說了,奴婢隻伺候他一人。”

謝晚吟看著她這副狐媚樣子,更加怒火中燒起來,“慕晚棠,你得意什麽?”

“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世子夫人,你不過一個卑賤的丫鬟,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慕晚棠扶著自己的腰,嬌笑道:“不好意思啊夫人,昨夜太過勞累,沒辦法長時間站著,奴婢就不陪您說話了,不然世子回來,又要找奴婢,奴婢一人……實在是吃不消啊!”

謝晚吟怒目圓睜,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看著慕晚棠走遠的背影,眼中閃爍著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怒火。

雲櫻不忍她們繼續這樣針鋒相對,趕緊打圓場,“夫人,章掌櫃說最近好多訂單,被錦繡坊截胡了,您要不趕緊去看看吧。”

謝晚吟聞言,這才掩下仇視的目光,趕緊出門。

玲瓏坊可是她的私產,被慕晚棠打理得日進鬥金,她經曆過那種身無分文的日子,知道有多難捱,所以她一定要守好玲瓏坊,這可是她的後盾!

玲瓏閣內,章祁看著這段時日,日漸減少的訂單量,不禁愁地猛抓了幾下頭發,麵色凝重地歎了口氣。

劉叔見狀,擔憂地問道:“掌櫃的,近日訂單可是越來越少了?”

見章祁點頭,劉叔眉頭緊蹙,“先前東家,也就是慕姑娘在開業的時候,定製的那幾款衣服被錦繡閣,照著樣式偷偷改動了幾處後,就大量製作,賤價售賣。”

“以至於我們玲瓏閣,剛剛才打出去的口碑,就這樣被他們卑鄙的手段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