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了,都有救了!”

丫頭們看到盛驍行的那一刻滿心歡喜,有種從深淵穀底得到救贖的感覺。

輕鬆的氣氛持續不過一秒,站在身後的齊震鉉馬上就從懷裏抽出一把短刀,拔出刀鞘後露出青綠色的刀刃,明顯是猝了劇毒的,他猛地提起一股內力,持著刀就往盛驍行後背刺去。

柴鷲不愧大內高手,趁盛驍行分神的那半秒鍾立刻也催動內力,朝著盛驍行的心口使出看家本領金剛掌,打得就是一個前後夾擊出其不意!

“哼!”

盛驍行速度快如閃電,輕功在此刻用得出神入化,柴鷲二人隻覺得眼前虛影一晃,再一看哪裏還有盛驍行的身影,就連肩上扛的淩鳶也都不翼而飛,兩個人直接短兵相接,差點躲閃不及打到對方身上去了!

“咳咳咳!”

齊震鉉本就受了傷,為了避開柴鷲的金剛掌又強行催動了內力,一時間隻覺得血液翻騰,筋脈逆行,喉頭一腥立刻吐出一大口烏黑的血來。

這一幕看得易昀目瞪口呆,同作為世家子弟,他對這個盛家的大公子略有耳聞,無非就是身世可憐,文弱有禮,卻從不曾想過他的武功居然如此高深,藏拙到如今,此人的心性非同一般。

“好,好。”

看到淩鳶被盛驍行抱在懷裏時,易昀心頭莫名發酸,一想到她脫困安全了,隻能苦笑著說好。

“你怎麽來了?”

淩鳶的穴道被解開了,她呼出一口濁氣,盛驍行身上那熟悉得芝蘭香氣讓她安心。

從打定主意讓外公去投奔盛驍行的那一刻起,淩鳶腦海中那個血色的雨夜第一次淡去了很多,連同那個未查明的仇恨也一起黯淡了,此刻她看著盛驍行那清澈如許的雙眸,第一次覺得是自己錯怪了他。

“我家娘子大鬧四海山莊,我作為相公怎麽能不來湊熱鬧?”

盛驍行捕捉到了淩鳶臉上難得浮現的那抹柔和,嘴角忍不住勾起,眼神泛起一絲溫柔。

“這裏是牢房重地,你們兩個要親親我我就滾到地府去親吧!”

十年來,柴鷲從未被打敗過,剛才那一幕令他羞惱至極,他才不在乎眼前的人是不是朝廷高官,一門心思就想要盛驍行為剛才的舉動付出代價!

“我娘子的手是你傷的嗎?”

盛驍行把淩鳶放下去,閃身躲過柴鷲迎麵劈來的一掌,臉上的溫柔盡褪,殺心頓起,抽出藏在身上的軟劍,毫不留情地反抽回去!

“我不但傷了她,還想睡了她!”

柴鷲的金剛掌勢大力沉,威力不亞於最鋒利的寶劍,掌風化作陣陣利器,所到之處劇烈地破空聲想起一切都化為齏粉。

“簡直找死!”

盛驍行揮劍刺過去,軟劍被金剛掌大力擊中居然完好無損,反而借著掌力反打回去,震得柴鷲連連後退,剛才那囂張的架勢已然成了虛張聲勢的花架子。

“想不到文官清流的盛家會出了你這樣的高手,我怎麽從未在江湖上聽過你的名號?”

柴鷲起初還能和盛驍行纏鬥一番,漸漸地開始吃力起來,說話間,他的身上被軟劍刺破了數道傷口,道道深入骨髓,鮮血灑了一地,他喘著粗氣臉上開始出現驚懼的神色。

“所有見識過我武功的敵人都死了,所以……”

刺眼的劍花在空中連續不斷地翻飛起舞,柴鷲的身上慘不忍睹,鮮血把他那身威風凜凜的玄色武士袍染透,狼狽地躲閃之下哪裏還有大內第一高手的威風。

“你想幹什麽?我可是晉王的貼身侍衛,惹了我就是跟晉王府作對!”

一陣寒意從背脊涼到脖頸,柴鷲意識到了危險,不惜把晉王的名頭搬出來,希望能夠震懾住殺紅眼的盛驍行。

“嗬嗬,在這裏把你們滅了口,誰會知道是我做的?”

盛驍行口中的你們著實讓齊震鉉嚇了一跳,他的武功雖高但不及盛驍行,哪怕和柴鷲聯手也無濟於事,所以他趁著混亂之際偷偷打開牢門,想要把丫頭們拉出來當人質墊背!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雖然我的右手受傷了,但對付你還是夠夠的!”

淩鳶一腳踩在牢門上,把齊震鉉又嚇了一跳,他回過神來瞬間大怒,手中的毒刀直接朝淩鳶的心口刺來,想要將她一招斃命!

“三家姓奴,欺負個女人算什麽東西?”

易昀身上的枷鎖被淩鳶悄悄解開了,他轉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然後抽出折扇把毒刀擋了回去。

“呸,什麽扇子這般堅硬!”

齊震鉉唾了一聲,眼中劃過一絲訝異,手中動作未停,短刀如同疾風驟雨瘋狂地刺向易昀。

“萬年的陰沉木製成的扇骨可是有金剛不壞之身,你這小破刀算個什麽鳥,也配傷我分毫?”

易昀身受重傷之下動作依然靈活輕盈,刀刃和折扇兩強相碰發出陣陣火花。

齊震鉉在他身上根本討不到好處,纏鬥久了漸漸體力不支,胸口一陣發悶忍不住咳嗽起來,易昀借機發力,堅不可摧的折扇在他最脆弱的胸口猛擊幾下,齊震鉉受力不住,搖晃幾下,直接昏倒在地。

柴鷲這邊也到了窮途末路,撐著最後一口氣在負隅頑抗,盛驍行的動作越發輕鬆瀟灑,腳尖踩著殷紅的血跡踏出一朵朵令人膽寒的血花來。

“到此為止了,柴統領,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柴鷲被逼到牆角哀聲求饒,盛驍行眼睛都不眨直接手起刀落,軟劍無情地刺穿柴鷲的心髒,一代大內高手在此刻無聲地殞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

“原來他口中的殺人,殺的是這些人。”

淩鳶怔怔地看著這血腥的一幕,明白了在這個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的時代要自保就必須狠的下心來,否則心軟的下場就是被敵人奪取生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選擇從來就隻有一個,我不想殺人,但若我不殺他,今日橫屍地牢的人必定是我。”

盛驍行提著劍走過來,劍尖上還不停地往下滴血,他麵向淩鳶時收起了殺戮之氣,麵上清雅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麽人畜無害。

淩鳶歎了口氣,也笑對盛驍行,“或許是我錯怪你了,無論如何,今天多謝相公救命之恩,他日我會報答你的。”

盛驍行擦去劍身上的血漬,微笑道:“怎麽報答?用一輩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