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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鍾光景,沈母心事重重地生著悶氣,她一會兒從沙發上爬起來踱到陽台向外張望,張望一陣不見蹤影又失望地回到客廳,拿起手機按了一遍又一遍,電話那頭很有耐心地傳來“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她生氣地把手機丟在沙發上,走向陽台,一會後又回到客廳,就這樣來來回回地折騰著。

七點鍾沈悅總算回來了,沈悅剛進門,沈母就一把拉過她,緊張地問:“立純待你到底怎麽樣啊?”

沈悅被她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怎麽樣啊?好著呢。”

說著沈悅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沈母跟在後麵,沈悅在自己的床邊坐了下來,沈母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她一本正經地說:“阿悅,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你要好好觀察立純,他這人不可靠。”

“憑什麽這樣說人家啊?”沈悅不服氣地說。

沈母下意識地環顧了一眼四周,盡管四周空寂無人,她把身子朝沈悅挪了挪,從口袋掏出一封信,壓低聲音說:“你看這封信。”

沈悅瞟了一眼,立刻緊張起來,她一把奪過信,展開信紙,果然是上次張文莎寫的那封信,她疑惑地看著母親忐忑地問:“信是怎麽到你手裏的?”

“我今天去你房間打掃衛生,從抽屜裏翻到的。”

“誰讓你到處亂翻了?媽,你真是。”

“傻女兒,要不是媽發現,還不知道你要蒙在鼓裏多長時間呢,阿悅,我跟你說,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不能這麽糊糊塗塗過去了。如果他是一個腳踩兩隻船的人,那你幹脆與他斷了;如果他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那就更不得了了。今天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沈悅有些著急了:“媽,你別摻和這件事了,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都一清二楚,你就別操心了。”

“我是你媽!我能不操心嗎?你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都清楚,那就講給我聽聽。”

沈悅於是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講給她母親聽了,她母親是越聽越著急,忍不住打斷她:“你就這樣相信他?傻女兒,人心隔肚皮啊!你再等兩年就二十九歲了,萬一到時候他變心了,你怎麽辦?古人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張紙’。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吃虧,我得去找那個張什麽莎攤牌,告訴她立純是我女婿,讓她死了這條心。”

沈悅急了,她一下子從**彈起來:“媽,你不能這樣自私,你要真這樣,那我就離家出走了,讓你永遠找不到我。”

沈母眼淚一下子從眼眶裏奔湧而出,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嗚咽著。沈悅慌了,心也軟了,她從床頭櫃上抽出紙巾一遍又一遍地為母親擦著眼淚,把頭靠在母親的肩上小聲說:“媽,我不會真的離開您,剛才我是說氣話。媽,您放心,立純真的不是那種人,他心地善良,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別人,他更不會傷害我。媽,您不知道在立純心中埋藏著一段辛酸的往事,現在我告訴你,但你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起,以免戳痛他的傷疤。”

接著沈悅把江老師妹妹因為失戀受到刺激而自殺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隨著她的訴說,沈母的感情在一點一點地起著變化,開始時她目無表情隻是被動地聽著,接下來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再接下來兩行眼淚從她臉上無聲無息地流淌下來,她用手抹去了,但新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怎麽也抹不幹。沈悅抽了一張紙巾,輕輕地為母親拭著淚,自己也淚眼模糊了,好一會她們才平靜下來。沈母感歎道:“沒想到立純這孩子這麽可憐。”說完她連連歎息著,歎息了一會,她忐忑不安地問:“阿悅,要是兩年後,那個姓張的女生還愛著立純怎麽辦?”

“媽,等她上大學了,接觸的人多了,承受感情的能力也增強了,事情就好解決多了。,她現在才15歲,感情是不穩定的,也特別脆弱。媽,您就把對我的愛分享一點給別的孩子吧!媽,你不會願意看到我踏著別人破碎的心走進婚姻的殿堂吧?”

沈母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但她臉上的疑雲並沒有完全散去。沈悅知道母親的心事,她接著說:“媽,您還記得陳青老師嗎?我高中的班主任,您很信任她的,她現在與立純同帶一個班,她是了解立純的,您去問問她吧。”

沈母聽了沈悅的話眼睛突然一亮,她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

沈悅又叮囑母親不要在立純麵前提及張文莎的事使他難堪。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沈悅感到肚子有些餓,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鍾,不得了了,已經是九點多了,還沒吃晚飯,沈母也想起沒吃晚飯的事,心疼地說:“阿悅,餓壞了吧?我去給你做飯。”沈悅說:“立純今天又去搞招生了,不知回到學校沒有,我打一個電話問問,看他吃飯沒有。”她拿起手機打電話才發現原來手機沒電了,她趕緊找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