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官朝羅珊瞪了一眼,然後清了一下嗓子,“我問過景天明了,他說因為在前幾天跟馬悅有預約,所以在今早前去拜訪,之後他講的內容跟早上在現場記下的筆錄一樣,但是從那個物業管理員那裏卻聽到了一個有價值的東西,他說當時並不是兩個人一起發現屍體的。”

我的心突然驚了一下,皺起眉頭,“不是一起發現屍體的,那是什麽意思,他們不是一起進到房間的嗎?”

白警官搖了搖頭,“沒錯,他們的確是一起去開門的,而且也是一起進去的,但是你到過現場,應該發現了,進了大門是一件客廳,左右分別有一條甬道,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景天明從左邊甬道到餐室,而物業管理員卻進了右邊甬道的書房和臥室,然後就聽見景天明從餐室裏傳來‘死人啦’的尖叫聲。”

的確是個不小的發現,我笑了笑,“白警官,我們到現場這麽久的時間,你不可能就這點發現吧?”我知道,白警官是一名有二十多年辦案經驗的警隊精英,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一定還會有更讓我們意外的發現的。

聽我這麽一說,羅珊立馬跟我一起幹巴巴滿臉期待地望著白警官,弄得白警官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說:“我命人對論壇上尋人啟事的那張照片進行了擴大和清晰處理,發現他脖子的銅錢上還刻著淺淺的字:江楠!另外,我跟人民醫院取得了聯係,證實這個叫江楠的人半個月前出了一場車禍,因為頭部受過猛烈的撞擊,失去了記憶,雖然說已經出院,但每隔一天都要到醫院接受記憶康複治療。”

在醫院接待我們的是江楠的主治醫生周瞳,戴一付玻璃眼鏡,雖然三十出頭,但看起來不過是剛剛結婚不久的少婦,她說,江楠被送入醫院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車禍很慘烈,江楠的頭部受了重擊,身為外科醫生的周瞳親自為他作了手術,手術很成功,從死亡線上救回了江楠的一條命。但是,車禍的後遺症卻讓他失去了記憶。

送到醫院的時候,江楠身上什麽也沒有,沒有錢包,也沒有身份證,如果不是那個貼身掛著的乾隆通寶,院方連他的名字都可能無法知曉。

“不過,江楠遇到車禍時身上所穿的那套衣服,卻都是名牌,全身上下的衣物加起來,價值不會少於一萬元人民幣,正因為他什麽也沒有帶,所以院方猜測他的家一定在車禍現場不遠的地方,隻是外出散步的時候,碰巧遇到了那輛突然失控衝上人行道的卡車。盡管卡車逃逸了,但院方一點也不擔心他會付不出錢來——能穿一萬塊錢衣物外出散步的人,還會拿不出幾萬塊錢的手術費嗎?”說到這裏,周瞳突然苦笑了一下。

我的腦袋也不禁有些發麻,現在救死扶傷的醫院,也變得如此勢利了,要是江楠當時穿著跟我一樣幾十塊錢的恤,估計早就因為未能及時交納醫療費而見閻王去了,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心寒。不過看周瞳剛才的表情,貌似醫院這次要失算了。

果然,周瞳接著說:“可偏偏就有這麽巧,車禍現場附近,是一處大型社區,張貼尋人啟事後,卻沒人說見過他,派出所也查不到他的相關戶口資料。無奈之下,我隻得在一個以‘人肉搜索’而著名的大型論壇上發布了尋人啟事,許以重金懸賞。很快,有個叫馬悅的女孩看到了尋人啟事後,就打電話聯係上了我。”

“你說跟你聯係的女孩叫什麽?”白警官張大了嘴巴打斷了周瞳的話。

“馬悅啊!這個女孩長得挺水靈的,人也善良,他說是江楠的好朋友,為了幫江楠恢複記憶,還約了其他兩個人一起來接江楠參加了一次郊外旅行。”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白警官緊接著問。

“昨天,他們昨天早上去的,為此,江楠還特地到醫院來征得我的同意,每逢單日都是江楠到醫院來進行記憶康複治療的日子,他告訴我說因為要參加郊外旅行,他就來不了了,我考慮到到郊外散散心,跟以前的朋友相處對恢複記憶有好處,就同意了。”

我和白警官對視了一眼,也就是說,馬悅在陪同江楠到郊外旅行之後,當天晚上就死了。

從醫生周瞳那裏得知江楠的暫時住處之後,我們馬不停息地趕過去。

因為要定時到醫院接受治療,江楠所租住的房子就在距離醫院門口不遠的地方。

給我們開門的是尋人啟事照片裏那個神情渙散的男子,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神采,見到我們兩個陌生人,瞪大了眼睛木訥地看著我們。

“我是公安局刑警隊的白青山警官,這位是大學生偵探鬱派。”白警官在看到江楠木訥的反應之後自顧地介紹開來。江楠這才把我們讓進了屋,在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突然捕捉到了他眼裏的一絲慌亂。

趁著江楠給我們倒水的時機,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屋子,不大不小,裝修也不算太好,應該是租來暫住的房子。

坐定之後,江楠有些怯懦地問白警官:“不知道今天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是不是已經找到那個肇事司機了?”

白警官搖了搖頭,說:“我們不是為車禍的事情來的。”白警官喝了一口水,有些沉重地說:“首先,我得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的好朋友馬悅,昨天晚上死在家中,我們初步確定的死因,是自殺,今天我們就是過來問問你有關馬悅的情況。”

江楠聽到馬悅的噩耗,整個人差點從凳子上倒下來,我趕緊上前,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摔倒在地上,緊接著,江楠開始嗚咽起來,“怎麽會,明明昨天白天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自殺了?”江楠還一時難於接受現實。

為了不讓江楠在遭遇重大車禍之後又為失去好友而過分悲傷,我和白警官兩個本不擅長安慰人的男人也使盡渾身解數。五分鍾之後,看江楠的情緒有些緩和,白警官立馬趁熱打鐵,“江楠,我們知道失去好朋友你很傷心,但是希望能夠跟我們警方合作,因為雖然確定是自殺,但還有幾個疑點還沒有解開。”

江楠緩緩地抬起頭,“我已經失憶了,對馬悅的事情也不是知道很多,但願我知道的能夠給你們一些幫助吧!”江楠說話的語氣很低。

“謝謝,我們聽周醫生說,為了給你恢複記憶,馬悅昨天帶你出去了?”白警官很有禮貌地問話,聲音柔柔的,這倒不像白警官往日的作風。

江楠抽了一把鼻子,然後對我們娓娓道來:“失去記憶之後,我對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雖然我脖子掛著的銅錢寫著我的名字,其實我是不相信的,還是在見到馬悅之後才確定,她說我是江楠,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江楠說到這裏,我不禁朝他的脖子上看了一下,可惜的是此刻我並未在他的脖子上看到那枚銅錢。

“前天晚上,馬悅給我打電話,說第二天早上來接我,叫上幾個好朋友到郊外去幫我找尋記憶。馬悅開了別克來接我,隨同的還有景天明和唐筱婉。”

“你是說景天明昨天也跟你們在一起嗎?”聽到景天明的名字,我禁不住地打斷了江楠的話。

“是啊,景天明和唐筱婉是一對俊男美女,他們倆坐在後座十指緊扣,是一對情侶。剛上車,馬悅就跟我介紹起來,她說我們四個是小學同學,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然後我們就去了以前上的村小,不過那裏已經荒蕪了。在校園裏走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我一直在聽他們跟我講小時候的事情,然後我們就去看我們以前的班主任江老師,他已經癱瘓多年了,很不幸地就在前天,他去世了,所以我們趕上的是一場葬禮。在江老師家裏,我覺得頭有些痛,天空又布滿了黑雲,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所以馬悅就把我送回來了,我回來之後躺倒就睡,直到今天早上。”

聽著江楠淡淡的回憶,我忽然想起馬悅在給我的委托信當中也提到了一個故事,隻是她說有五個要好的玩伴,從江楠的口中已經知道了四個,那麽那個13年前離奇失蹤的男孩,他是誰?馬悅會不會跟江楠提起呢?

“是這樣的,案子發生之前,馬悅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她跟我提起說你們小時候有五個很要好的玩伴,但是有一個男孩在你們小學畢業之後就突然失蹤了,不知道昨天她有沒有跟你提起這件事?”我試探性地問。

江楠的身體突然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你說的是陳鐸吧!馬悅說過,小學時候,我、她、景天明、唐筱婉和陳鐸五個人玩得最要好。昨天,馬悅還說了一個有關陳鐸為她趕走惡狗的故事,她說小時候膽小,有一次在回家的路口遇到一條惡狗,就不敢走了,多虧陳鐸路過,替她趕走了惡狗,送她回家。隻是後來陳鐸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蹤了,跟大家再沒有聯係。哦,對了,她還給了我一張我們小學畢業時候的照片。”江楠把手伸進衣兜,摸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

我接過照片,照片上,有五個人站在一起,正燦爛地笑著,三個男生,兩個女生,男生在後,女生在前,站成兩排,都是十一二歲。從模樣上看,依稀能看出前邊靠左的那個女生就是年少時候的馬悅,而右邊的,自然就是還沒有見過麵的唐筱婉,她後麵的那個男生,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應該就是景天明吧,而後排中間那個男生,正是江楠,站在馬悅身後的男生,穿著幹淨的白色襯衣,很瘦弱,給人弱不禁風的感覺,那該就是13年前失蹤至今仍然杳無音信的陳鐸。

白警官看後,我又仔細地看了一下照片,猛然發現在這張小小的照片裏,還隱藏著一些秘密。景天明的手搭在唐筱婉的肩上,而唐筱婉一副樂開了花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從小就很喜歡彼此了,除此之外,馬悅和陳鐸的舉止也很耐人尋味。馬悅的眼睛往右偏,剛好落在景天明和唐筱婉的方向,而陳鐸,則有些不自然地往前靠,像是故意要離馬悅近些。年少的心思在這一張照片裏顯露無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馬悅該是在那個時候就喜歡景天明了,而陳鐸,也對馬悅情有獨鍾。

因為景天明的口供有問題,不但和物業管理員所說的有出入,而且對警方隱瞞了案發當天跟馬悅一起郊遊的事,為了求證,第二天大早,我和白警官特地登門拜訪。

剛想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男一女倆人吵雜的吵架聲。

女人氣憤地說:“這個狐狸精,以前就有事沒事找你,誰看不出來啊,她早對你有意思了,現在死了好,一了百了,我也省心了……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怎麽會是你,你找她做什麽……”

男人也沒聲好氣:“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

白警官朝我看過來,大概的意思是問我該不該這個時候按門鈴,我兩手一擺,示意他這種事情不要問我,免得等下自己不好下台了拿我當擋箭牌,弄得我裏外不是人。

白警官無奈,掂量著裏邊的聲音弱下來,鼓足了氣按下了門鈴。

給我們開門的是景天明,在見到我們站在門口的時候,整整愣了好幾秒。

白警官說明來意,景天明將我們讓進屋,裏麵站在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從麵容上看,跟先前江楠給我們照片上的唐筱婉一般。

白警官直接切入正題,表情很嚴肅:“昨天叫你和別墅小區的物業管理員做了筆錄,發現你們的口供有出入,他說屍體並不是兩個人同時發現的,而是你在他之前就發現了屍體,他是聽到你的喊叫才趕到現場的,為什麽這點你沒有跟我們提起?”

景天明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警官,你又沒有問得那麽細,再說雖然不是兩個人完全同時看到馬悅的屍體,但我們是一起進去的,這有什麽分別嗎?”

景天明一副好態度,反駁的話倒是給白警官將了一軍。看到白警官麵紅耳赤尷尬的樣子,我恨不得用照相機拍下來,不過玩笑歸玩笑,還是案子要緊,於是我立馬站出來給白警官解圍:“不僅如此,警方在調查中還發現,就在案發當天,你們兩位曾經跟死者一起郊遊,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要跟警方

隱瞞呢?”

“你們警方不是說了嗎,馬悅是自殺的,既然是自殺的,那麽就是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了,為什麽還要調查那麽仔細,是不是要我把十年前我們的故事也講給你們聽啊!”景天明綿裏藏針,的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白警官正色道:“馬悅也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夠協助我們警方辦案,雖然警方初步確定馬悅是自殺而死,但是還有幾個疑點我們還沒有解開,我們隻是想了解昨天你們的行程安排,當然,越具體越好。”

大概是被白警官的氣勢給嚇到了,景天明低下頭,變得合作起來:“大前天,馬悅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們兒時的玩伴江楠出了車禍,失去了記憶,她策劃了一個活動幫助他恢複記憶,要我跟筱婉一起參加。”說到這裏,站在身後的唐筱婉正想插話,卻被景天明製止了。景天明接著說:“那天,馬悅開車來接我們,然後到江楠家接了江楠,一起到我們小時候就讀的村小去了,就是城東的奈良村小學舊址,在那裏,我們看了先前上課的教室,校長辦公室,還有開水房,之後我們去看了我們小學時候的班主任江老師,沒想到的是趕上了一場葬禮,江楠心情很不好,就一個人從葬禮中跑開了,馬悅擔心他,也追了上去。之後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們兩個跑走之後就再沒有回來,我跟筱婉不是跟他們一起回城的。”

在景天明說話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唐筱婉有好幾次都想插話,不是欲言又止,就是被景天明巧妙地製止,所以直到我和白警官離開,唐筱婉一直沒有說一句話。

走出景天明家,白警官無奈地朝我苦笑了一下,“現在景天明跟江楠的口供又不一樣,江楠根本沒有提到後麵他離開江老師葬禮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謊。”

“到底是誰在說謊我們到現場去看一下不就知道啦!趁現在天色還早,至少能在天黑之前回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另外,你可以叫羅珊去查查案發當天有什麽人去過馬悅家。”憑直覺,我覺得有必要到奈良村小去看看。

白警官覺得我的提議有道理,一邊開車,一邊給羅珊打電話,叫她去查馬悅家當天的來訪者。

車子在行使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下了車,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鬱鬱蔥蔥連綿不絕的橡樹林,道路是未休整的陡坡,向上延伸,就像是被吸入了枝繁葉茂的樹林中一般。透過橡樹林的縫隙,我依稀看到陡坡的盡頭,有一座紅磚房屋,不過窗戶的玻璃全都沒了,看上去那該一幢廢棄已久的殘垣斷壁。

白警官對這裏還是有些了解,他說,幾年前,外商說要建廠,村裏就連村小的地一起征了,說是準備用來蓋一座物流中心,哪料最後工廠沒修成,村小也沒了。

言語之間,我們已經穿過了橡樹林。我看到了一堵坍塌的圍牆。依稀可見的大門上,吊著一塊搖搖欲墜的木牌,上麵寫著:奈良村小學。

進了教學樓,一股發黴的氣味衝進我們的鼻孔。走在陰暗潮濕的走廊上,我仔細地看著兩邊緊閉的教室,走廊的盡頭,是樓梯,我們加快了步伐沿著樓梯走到了二樓。

站在樓道口,我看到第三間屋外就是布告欄,走到布告欄前,我看到了上麵用電腦噴繪的圖板,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還掛在牆上沒有損毀。

圖板上掛著各年級的畢業集體照,幾十張照片已經泛黃,有些許模糊,但並不影響我們辨認。每張畢業照的右下角,都印製了畢業的年份。馬悅在給我的委托信中有提到13年他們小學畢業的時候陳鐸失蹤,今年是2010年,那麽13年前就是1997年,我在圖板上尋找到97屆畢業生的那張合影後,便發現了馬悅、景天明、唐筱婉、江楠和陳鐸五個人青澀的身影。

白警官找到了當年他們五個人上課的教室,興奮地朝我大喊。空****的教室裏,地上蒙著很厚的一層灰,腳踏上去,就像踩在棉絮上一樣。黑板的旁邊是一張光榮榜,名字的最上麵,寫著江楠的名字,名字後麵,是長長的一排紅花。

“看起來江楠還是個優等生!”白警官笑著說。

我在光榮榜上找到了陳鐸的名字,令我感到詫異的是,他的名字後麵,竟然沒有一朵紅花,反而全打著黑色的叉。莫非陳鐸是個品行不好的學生嗎?可是看馬悅在信中介紹他的語氣,明明就覺得他是個好學生。

不過很奇怪的是,為什麽在這張光榮榜上,陳鐸和江楠兩個人的照片上麵卻沒有絲毫灰塵?

走出學校大門時,我朝左邊的公共廁所望了一眼,看到廁所後還有一座鐵皮屋子。我記得景天明說過,他們除了到教室和校長辦公室,還去了學校開水房。

鐵皮屋的門沒有上鎖,走進後,我看到靠牆處有一排老虎灶,牆後則是放置鍋爐的地方。不過鍋爐早就隨著學校的遷出而被搬走了。

我走到鍋爐房,看到鐵皮屋一隅的地板上,有一個敞開的洞口,下麵黑漆漆的,應該是一個地窖。我猛地一蹬地,跳入了地窖。地窖不深,隻有兩米多高。白警官也跟著跳了下來,他打開手機,手機屏幕泛出的藍光,隱約照耀出地窖裏的情形。

地窖並不大,空****的,什麽東西也沒有,但在地窖的一側,有一扇緊緊關著的鐵門。我上前推了推鐵門,根本推不開。看了看鎖,那是一把很堅固的彈子鎖,有小孩拳頭那麽大。但是鎖孔處的鐵鏽部分已經脫離,鐵門的下側,也有跟地麵摩擦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在不久前,曾經有人打開過這扇門,而且是用的是鑰匙。

白警官從旁邊搬來一塊大石頭,用力砸了十幾下才把鎖砸開,我卸下被砸爛的大鎖,一把推開了鐵門。隨即一股怪異的氣味向我們撲麵而來,這是一種腐爛與黴變相混雜的氣味。我捂住鼻子,白警官舉起手機,屏幕正好對準了鐵門的內壁,內壁上包了一層木頭,我看到木頭上有很多或粗或細的劃痕,像是指甲刻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