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無暇產子後,池蘊真雖是嚴令下人們不許走漏消息,可時日一長到底還是有些風言風語傳了出去,池北赫對外隻道妻子不慎流產,外間卻紛紛傳言無暇當日並非流產,而是生下了一個死胎,池北赫覺得不吉是以才封鎖了消息,事實的真相已被掩下。

而無暇自是滿心滿意的牽掛孩子,待精神剛恢複了些就央求著丈夫將孩子抱給自己看看,池北赫隻是哄著她,告訴她孩子是早產,出生後就送去了醫院,等著她出了月子兩人再一起去把孩子接回來。

聽著丈夫的話,無暇心裏猶如油煎似的,一再的問著池北赫,孩子到底好不好,醫院裏的醫生與護士又能不能用心的照顧他。

“你放心,無暇,一大群人都跟著,他們會把孩子照顧好的。”池北赫握著無暇的手,安撫著妻子的情緒。

“督軍,孩子的皮膚好嗎?”無暇的眼中透著擔憂,“會不會很脆弱,和我以前一樣?”

“都好,孩子長得像你,非常漂亮。”池北赫壓下心中的澀意,他的聲音溫和,黑眸中也全是溫柔之色。

“真的嗎?”無暇輕輕鬆了口氣。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池北赫微微笑了,將所有的情緒掩下。

無暇也是露出了笑渦,她雙目繾綣的看著池北赫,念起自相識以來池北赫的確是從不曾欺瞞過她,答應她的事他總是說到做到的。

“你安心養身子,等你出了月子,我們就去接寶寶。”池北赫溫聲開口。

“嗯。”無暇放心的闔上了眸子,在丈夫的照顧下沉沉睡去。

看著無暇的睡容,池北赫的眼底漸漸浮起一絲痛色,他無聲的坐了片刻,方才起身離開了臥室。

“哥哥。”

大廳中守著一道纖細的身影,待看見池北赫後,那道身影頓時迎了過去。

池北赫向著金婉妍看去,就見她穿著一身單薄的長裙,披著一件淺米色的羊絨披肩,頭發已不似從前那般披在身後,而是綰了起來,做一副少奶奶的打扮。

“妍妍。”池北赫淡淡的喊了一句妹妹,他並不曾停下步子,仍是向著外麵走去。

“哥哥……”金婉妍眼瞳淒切,拉住了池北赫的袖口。

池北赫皺了皺眉,向著她看去,就見金婉妍的眼中蘊著晶瑩之色,與他淒聲道;“哥哥,我不是真的想嫁給空明的,這不是我的本意,我隻是睡了一覺,等我醒來,我才發現我居然已經嫁給他了……”

“你現在已經是空明的妻子,不要再說這些瘋話。”池北赫心頭沉鬱,並無心與金婉妍多說什麽,他揮開了金婉妍的手,轉身欲走。

金婉妍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她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了下來,哀切道:“哥哥,我都是為了你呀,我被空明利用,都是為了你呀!”

“鬆開。”池北赫撥開了她的手。

“我知道寧無暇生了一個怪胎,可是哥哥,你不要難過,這不怪你啊,這都是寧無暇自己做的孽,是她害死了你的孩子!”金婉妍仍是輕泣著攔住了池北赫的去路。

池北赫聽了她的話麵色瞬間就變了,隻衝著她厲聲喝道;“你胡說什麽?”

“哥哥,我是在胡說嗎?她生下一個沒有皮的怪胎在府裏已經不是秘密!就算你和媽媽想隱瞞這件事,可你們又能隱瞞多久?外麵的人遲早會知道的!哥哥,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樣樣都好,樣樣都拔尖,你怎麽會有一個沒有皮的孩子!”

“夠了!”池北赫低吼,他一舉握住金婉妍的肩頭將她拉到了自己麵前,他的黑眸暗沉,與金婉妍喝道;“你給我記著,你嫂子隻是流產,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絕不會放過你!”

“哥哥,我不明白,”金婉妍含著淚搖頭,“你為什麽要這麽護著她,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被她蒙騙了!你被她無辜的外表蒙騙了!”

“你再說一個字,我池北赫從今往後沒有你這個妹妹!”池北赫的黑眸中透著暗光,他的臉色鐵青,顯是動了真怒。

見池北赫如此,金婉妍的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卻終究沒有再開口說下去,她噙著淚最後看了池北赫一眼,隻捂住嘴轉身跑開了去。

午後。

丫鬟端著點心走進了臥室,就見無暇披著一件真絲寢衣,腰帶已是解開了的,她的手裏端著一隻碗,竟是在那裏自己為自己擠著奶.水。

“夫人,您這是做什麽呀?”丫鬟一驚,連忙匆匆走了過去。

“寶寶現在不在我身邊,要每天不把這些奶.水擠出來,等時間一長我就沒有奶.水了,”無暇想起孩子,心裏一片柔軟,“等把寶寶接回來,我還是要自己哺乳的,交給奶娘總歸不放心的。”

丫鬟放下餐盤,拿了一塊毛巾為無暇擦拭著,聽著無暇的話,那丫鬟的臉色卻是微微變了,她當日並不在產房,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與旁人一樣都以為孩子是夭折了,瞧著無暇如此心裏隻覺得不忍。

見那丫鬟不出聲,無暇也不再說什麽,她輕輕舒了口氣,將那一碗母乳放在了床頭,自己將寢衣穿好。

“夫人,您吃些燕窩吧,補身子的。”丫鬟將一碗牛奶燕窩送到了無暇麵前,無暇接過剛吃了兩口。就聽走廊上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聽見這聲音無暇的眼睛就是一亮,她放下了碗,起身下床走到了門口,待那門打開,果真看見了池北赫的身影。

“督軍,你回來了。”無暇唇角含笑,十分溫柔的看著丈夫。

“怎麽下床了?”池北赫見她竟是起身相迎,當下就是皺起了劍眉,他攬過她的身子,不由分說將她抱在了**。

“督軍,我身子已經好了很多,咱們去醫院看看寶寶吧。”無暇摟著他的肩,滿是希冀與央求的看著他。

池北赫眸心微震,他與無暇對視了片刻,與一旁的丫鬟道;“你先出去。”

“是,督軍。”那丫鬟垂著眼睛,得到吩咐後忙不迭遲的離開了屋子。

“無暇,你與我說實話,當日在偏廳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池北赫的大手仍是攬著無暇的細腰,他的黑眸深沉,望著妻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