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
又夏進來時看到了站在沈從霜麵前的那人,書琴借著屋內昏暗的燭火也看清了,那個對沈從霜舉止禮貌又恭敬的人不正是司琴嗎?
早前,司琴在沈從霜剛嫁進王府中的時候還露麵,後來又夏跟書琴進來後便再也沒看見過她,到今日足有幾個月時間了。
她們還以為今後在府上再也不會看見她了。
此刻,書琴正跪在沈從霜麵前匯報自己這段時間的情況,“前段日子偶染小病,王爺怕我傳給王妃便叫我休養好了再回來。”
什麽染病,休養,全不過是托辭罷了。
想來她跟月離一樣是趙元修身邊的左右手,有什麽事派她去辦便離開,就像月離,從前她不也從未見過。
月離今日見到司琴倒是有些意外,意外之餘亦很高興,上前便道,“你回來了。”
司琴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歡喜的沒個正形便暗自遞了個規矩的眼神過去,月離似乎有些怕她,見她如此便也不敢再嬉笑了。
沈從霜在旁不動聲色看著倆人神色的變化,麵帶微笑道,“無妨,既是病養好了便跟往常一樣在我身邊伺候。”
“謝王妃。”司琴磕頭過後便站了起來。
又夏跟書琴在旁互看了對方一眼,對於司琴的重新歸來都有著不確定的忐忑跟沒底,誰知道她是不是跟月離一樣同她們齊心?
“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我便吩咐廚房做些豐盛的晚餐,大家也在一塊兒用膳。”
沈從霜想著如此也能聯係彼此感情,然而司琴卻婉拒道,“王妃乃主子,我們是下人,下人如何能與主子同桌而食……”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月離皺眉打斷道,“她算上什麽主子,不過一個野丫頭罷了……”
野丫頭三字出口時,司琴一記眼神過去,月離便很快住嘴,盡管麵上的表情仍有些不服。
看來,月離怕司琴,難道說司琴的功力比他更高?還是?
沈從霜默默觀察這些她從前不知曉的事,口中亦笑著打圓場道,“司琴說的對,也是我考慮不周了,既如此,便讓廚房將晚膳擺到你們房中。”
“如此大家也自在些。”
先不管其它人是何心情,司琴率先便拱手道,“謝王妃諒解。”
“可是……”書琴仍有些不舍,想著大家夥兒一塊兒吃飯多好啊,可又夏卻在旁邊用胳膊碰了碰,示意她不必再講。
*
彼此分開後,司琴朝自己往日的廂房走去,路上恰好也碰到月離,她還沒開口月離便想著趁機溜走,然而,後衣領一緊便整個被司琴拎起,無奈與她一同回房了。
“你剛剛,看到了沒有?”不遠處的書琴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想說什麽又被又夏以眼神製止了。
“這是她們之間的事,咱們還是趕緊回屋伺候王妃。”
說話間,亦匆匆離去。
而司琴亦拎著月離來到了自己房間,房內早已亮著一盞燭火,四周靜寂,想來周圍也是沒什麽人的事。
這是司琴多年的習慣,她不愛居所旁邊有人,亦或是有什麽動靜。
“哎呀,來就來,你拎我領子是幾個意思?”月離一進門便不耐煩的掙脫開,然後環抱雙臂不服的看著她,像是要跟她決鬥一場一樣。
司琴卻是極其嚴肅的看著他,端起茶盞給自己倒了杯水,順帶露出了手背上鮮紅的傷痕。
到底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月離見狀,嬉笑之色瞬間沒了,即刻上前道,“可是你同王爺去金國的路上遭遇什麽事了?”
司琴見他到底還是擔心自己,心下對他的氣也消了幾分,喝了幾口茶潤完嗓子之後才道,“抵達金國之前遭遇了一些小賊,還有幾次暗殺。”
暗殺?聽到這兩上字眼月離麵上的神情瞬間變得肅殺,連負在背上的劍都感受到主人的殺氣震動起來。
“是誰。”說話間,他抬手摸了摸下顎,這是他殺人之前慣用的動作,“小爺倒想會一會。”
誰知如此帥氣的場麵被司琴一句話便破功,“我都打不過的人,你也就不必上了。”
月離險些跌倒,又怒而看向她,“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我隻是打不過你而已,難道就證明我打不過別人?”
“用本事你現在對我動手,我便是隻剩三乘功力也能將你打趴。”
“好你個鄧死琴!”
月離如何經得起她這一番輕視,當即拔劍,屋中瞬間光影流轉,寒光四溢,而一直在喝茶的司琴不過眼皮子動了下,在月離還未動手之前便以手拍桌,而自她手中濺出的茶滴竟鋒利如刃般朝著月離直射去。
“好你個死琴居然對我甩陰的!”
司琴這一手梨形針厲害之處便是在於,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能隨意將物品化作武器,且威力十足。
或是往昔月離或許還真打不過,但她早前與人交手數次,亦受了些傷,內力虛浮。
月離本能一劍封喉卻在那刻改變主意,選擇投降。
“唉唉唉?”隻見他艱難的將紮進肩膀已經化為寒冰的茶滴拔出來,齜牙咧嘴道,“師姐弟之間較量,不必這麽認真吧?”
見他挑眉忍痛又裝沒事兒般的朝自己笑,司琴原本也跟著笑卻在那一口“噗”的一聲口吐鮮血。
這也是她今日不給沈從霜麵子的原因,她內傷過重,易被察覺。
“司姐!”
月離終於喊她一聲姐了,連手中最心愛的劍都不要扔到地上便朝她狂奔而來,扶住幹吐不止的她,急聲道,“可有傷及心脈?”
“我以內功為你渡氣?”
說話間便要將她扶到床榻之上,然而卻被司琴拒絕,她艱難的將未吸完的血又咽了回去,一字一句道,“這幾日我便不出門了,閉關休養。”
“王妃那邊,你看顧好。”
“那你為何回來了?王爺呢?”月離想到尚未歸來的趙元修心頭微緊,神色也凝肅起來。
卻見司琴搖頭微喘道,“王爺內功皆在你我之上,不會有問題,隻是,他知道王妃前些時日遭遇劫持之事深感震怒,叮囑我早些回來也是怕再有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