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石宏昭回來,顧甜把錢給了石宏昭看:“咋樣,我厲害不?”
石宏昭對錢財一向淡然,看著媳婦高興,也很高興:“你有這麽多錢,想過要幹啥不?”
“我想在城裏買個房子。可是,現在需要夫婦兩個都有城市戶口才能買吧?買不成了。”顧甜很遺憾。
現在低價買進一些房子,將來九十年代一拆遷,絕對發財啊!
石宏昭對她歉疚:“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楊秀雲,你能轉戶口,買房子了。”
廠裏有上千工人,四分之三都是農村出來的,家屬都望眼欲穿等著那幾個落戶名額落到頭上。
有人熬到退休,都沒有辦法把老婆孩子遷進城裏。
石宏昭的技術是一等一的,最高紀錄曾經連續加班二十二天,廠裏準備獎勵他把他媳婦的戶口遷過來。
可他為了給楊秀雲安排工作,把落戶的機會放棄了。
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
顧甜安慰道:“算了,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理解你先考慮她的事,你說,咱們要是能找到那些贓款,是不是也能行?”
“可一點線索都沒有,楊子鋒都找不到那些贓款,我們就更難了。”
顧甜心道,不會和書裏寫的那樣,一直到那些鈔票都過時了,還沒消息?
“算了,先準備考試吧。”石宏昭道:“我會更努力的幹活,有了成績,就能申請進城了。”
顧甜點頭,當上村醫其實也有機會落戶口。
不過更麻煩一點,要考上村醫,工作兩年以上,就可以進入醫學院深造,分配工作,五年後有轉正機會,如此需要最少十年就能落戶了,
顧甜想想都覺得頭大,算了,再說吧。
這一天是考村醫的日子,顧甜早早地就起來了,準備出發。
石宏昭本來要送她的,可誰知道昨晚上的一批活,出了問題。所有人都要加班,他根本請不了假。
顧甜就說:“我自己去就行了,沒問題,你趕緊去吧!”
石宏昭隻能道:“好吧,那我去接你出考場。”
顧甜就自己去了。
她現在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不過因為她本來很瘦,所以穿上肥大的衣服,看著還行,頂多就以為她胖了一些。
考場就在本地的衛生學校,環境還挺好的,三層的樓房,操場也挺大。
到了衛校門口,顧甜嚇了一跳:好家夥!簡直是人山人海啊!
從十幾歲的孩子,到五六十歲的,各行各業都有,可見競爭多麽的激烈。
他們有人看書,有人拿著自己準備的筆記看著,有人神情緊張沉默不語,有人大聲說笑,還有人雙手合十祈禱。
顧甜找了一個角落站著,再把師父的筆記本順一遍,有備無患。
這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晦氣的聲音:“哎,這不是顧大丫嗎,你這麽愛學習啊,這時候還在看?”
顧甜回頭,果然是熊麗和林大樹過來了。
話說,這倆人真沒有一腿嗎?為啥總膩歪在一起?
“你心情咋樣,我可緊張了。”熊麗親熱的去拉顧甜的胳膊。
顧甜抬手躲過去了:“請離我遠點。”
熊麗笑道:“不至於吧,我們都是一個村子的……”
“我不喜歡你,我不想和你客套。”顧甜走到一邊去了。
熊麗也不生氣,聳聳肩,不吱聲了。
林大樹在一邊冷嘲熱諷:“看看人家那麽冷血無情,你還主動討好,不嫌丟人?”
“哎,誰想到她看不上我們,也是,人家丈夫是廠裏的技術大拿,我們哪比的了?那就算了吧。”道熊麗有些無奈的說。
周圍的人看顧甜的神色都變了,這女的挺傲慢啊。
顧甜隻裝不知道,誰管這些人咋想的,愛咋地咋地,老娘一會要考試,沒時間和你內耗。
因為他們都是一個村的,所以在一個考場,九考場。
進學校大門的時候,每個人發了一個袋子,裏麵有尺子,鉛筆,橡皮,還有一張演草紙。
大家急匆匆往裏走,顧甜想看看她所在的考場在什麽地方就站在一邊看示意圖。
這個時候身後的林大樹猛地撞了她的胳膊,顧甜的袋子落在地上了。顧甜不甘示弱,用力把林大樹的和熊麗的袋子也給扔地上去了。
“幹什麽,找茬兒啊?”顧甜冷聲道。
“你怎麽這麽大火氣,林大樹又不是故意的!”熊麗趕緊撿起來,遞給了她:“趕緊走吧,一會遲到了,走吧!”
顧甜看看袋子沒有破損,瞪了兩人一眼,大步走了。
熊麗和林大樹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是得逞的壞笑。
“我就說了,這事兒還要看我,她這次完蛋了。”
“行,手腳夠麻利的,算你厲害。”
他們進入考場,裏麵三十個考生,兩個監考,一臉嚴肅。
先是念了一段語錄,緊接著便是發卷子,寫名字,答題。
顧甜拿起了卷子來上下掃描了一下,頓時鬆了口氣。
師父果然是師父,上麵寫的內容,絕大部分都出成題目了。
兒童婦女的一些常見病和用藥,老人腦梗後的處置,還有骨科,消化科的一些病症,吃什麽藥,真的是太順了!
另外便是針灸和穴道的知識,其他人看著這些東西,全都愁眉苦臉。
“這都啥玩意兒啊?我哪知道啊!”
“穴道是啥東西,為什麽考村醫要寫這個?”
顧甜隻管埋頭寫卷子,很快就到了最後一題,畫一張內髒器官的簡圖。
“這也太簡單了!”顧甜拿著筆就要畫。
可這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道:“老師,我看到她的演草紙上有東西,她在作弊。”
顧甜回頭,看到熊麗正指著自己的方向告狀呢。
老師疾步過來了:“把你的演草紙拿出來看看。”
熊麗一臉得意的看著顧甜:你答得不是挺順利的嘛,就讓你在最後一刻嚐一嚐絕望是什麽滋味。
考試作弊,身敗名裂,弄不好你丈夫都得和你離婚,看你還嘚瑟的起來嗎?
誰知道顧甜卻很坦然,淡定,讓老師把演草紙給拿過去看了。
上麵空****的,啥也沒有。
老師又仔細的看了其他的東西,還是沒什麽,便放回去了。
老師非常嚴肅:“誣告考生,你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