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正在VIP候機廳,他這話,就是想睡她。
原來這就是她僅剩的價值。是不是他膩了她之後,他也會撤資沈氏一樣,把她踹掉了。
她刪掉了他的信息,眼不見,心不煩。
回到青城的第三天,沈言跟她發微信了,提出晚上吃個飯,不出意外,這是他們這幾年最後一次吃飯了。那條信息,看著都很傷感,顧雪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就答應了。
夜裏,霓虹閃爍。吃的是日料,顧雪通過他的話才知道,陸又廷恢複了合作,沈氏已經上了正軌。而且陸氏派了極其專業的頂尖人才,來幫助沈家從傳統產業變革到新型產業。
從機器,設備,研發技術,都給配備齊全。
沈伯父也醒過來了,重新執掌了大權,為難沈言的那批老臣子,全被處理掉。
陸又廷現在成了沈家的大恩人,座上賓。
可這頓飯吃下來,沈言一直歎氣,興致不高:“其實我不想出國留學,搞不懂你們家陸又廷怎麽想的,隨口一個建議,就把我發配到國外念書去了,沒畢業期間,無他傳召,不得回來。幸好這是現代社會,我要是擱古代,他成皇帝,看我不順眼,肯定把我變成太監了。”
“你別胡說,他是為你好。”顧雪隨口問:“還是學鋼琴?”
沈言喝了口杯裏的酒;“你家陸先生說了,我是沈家的獨子,以後是要進入沈氏挑大梁的,彈鋼琴是不務正業。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我學鋼琴,礙著他什麽事了?明明是高雅的藝術,在他嘴裏成不務正業了?”
“他說的也沒錯,你是應該學點管理公司之類的專業,沈伯父遲早是要退下來的。當初你學鋼琴,我就很奇怪。”顧雪跟他碰杯。
沈言不高興了:“你就知道幫著他說話。都是陪了你十多年的男人,你怎麽就知道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平,很難?如果不是因為他比你大十多歲,我都懷疑你暗戀的人是他。”
她的心事被看穿,板著臉急急打斷;“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他在我心裏,隻是長輩。”
這次是她買的單,他本不願意的,但聽到她說,以後長時間見不到,說好要請他吃飯,就要做到。沈言也就沒攔著她。
他想送她步行回去,她想拒絕的,覺得太麻煩他,他卻執意要送,說他明天就要走了。
把她送到公寓門口,她說:“我到家了,你回去吧。明天你還要坐飛機呢。”
“雪兒——”她聞聲,回頭。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涼風吹起他的發梢,他的眼眸多出幾分悲傷:
“沒我在身邊,你可得照顧好自己啊。等我凱旋歸來。”
“搞得好像你要去上戰場。”顧雪被他逗笑了。
他很嚴肅道;“別笑,我在跟你說正事。現在的男人太壞了,你是個好女孩,不要隨便談戀愛。離那些臭男人遠點。”
“……”
“離你那個陸先生也遠點。你長大了,孤男寡女的,不要老是往一塊兒湊。容易出事。我是真為你好,怕你被騙。你陸先生那樣的,一般女人拿不準。”
沈言剛說完,就聽到關車門的沉悶聲。顧雪和沈言看了過去,隻見夜色裏,男人的輪廓逐漸清晰,陸又廷取下嘴角的煙,夾在手指,眯著眼,問沈言:
“沈公子,你怎麽就那麽確定,不是她往我跟前湊?”
這話的信息量就有點大了,顧雪麵色有點微變了,生怕陸又廷說出更難聽的話,忙跟沈言使眼色:
“你快回去收拾東西吧。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上去喝茶了。”
沈言並沒細想他的話,在自己的認知裏,陸又廷和顧雪就是單純的領養關係,而且年紀差距那麽大。
哪個年輕小姑娘,會喜歡老男人。
沈言還很沒眼力見兒的來了句:“那我就把我們家雪兒,托付給你了。如果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家小公子,真是有意思。”陸又廷把煙重新放回唇角,咬得極重。
顧雪是聽出來這話的嘲諷意味了,怕沈言在亂說話,引火自焚。
催著讓沈言走,沈言喝了點酒,也有回去的打算,看了眼站在那抽煙的陸又廷,然後問顧雪;“他怎麽不走?都這麽晚了,他怎麽還來找你?”
“他一會就走。你快走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尊大佛,轉過身時,陸又廷早就不見了人影,夜色蒼茫,公寓的外牆,爬滿了玫瑰藤蔓。
等到夏季時,大朵大朵的玫瑰就會綻放成一片花海,空氣裏都是馥鬱的香氣。
剛上樓,進入客廳,她就被陸又廷按在了牆壁,牆麵略微凹凸,後背膈得有點疼。
他不知何時已經摘掉了外套,隻穿了暗色的襯衫,他的個子比她高,她入目的位置,是他性感的喉結。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幾顆,露出大片小麥色肌膚,鎖骨。
她略微掙紮,雙手就被他一支大手包裹住,摁在了她發梢上方。
抬眼,天花板吊燈散發的暖黃燈光,暈染在他頭頂。仿佛讓他整個人的麵部線條,都柔軟了不少。
另隻大手,摟在她的細腰,使勁一帶,她整個人就貼在了他健碩的上身,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他嘲諷她:“原來你在沈言眼裏,這麽冰清玉潔,這麽乖啊。”
“沈家的事,謝謝你。”她抿著唇,想了想開口。
陸又廷離她的臉更近,那張俊朗,英氣十足的五官,在她視線裏驟然放大。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毛孔,他的皮膚很白,比很多女人皮膚都要好,雀斑和痣,一顆都沒有。
他同樣在打量她,看到她麵紅了,笑意不達眼底:“打算怎麽謝我?”
“你想我怎麽謝你?”顧雪仰視著他。
他眯著眼,放開她,撤回了她腰肢上的大手:“洗澡去。”
這次,她沒在矯情,轉身進了浴室。洗到一半的時候,浴室門就打開了。他進來跟她一塊兒。兩小時後,她被他擦幹水漬,抱她出去,把她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然後找來吹風,要幫她吹頭發。
許是他心情好,吹頭發的時候,對她格外有耐心。顧雪不會蠢到,以為他對自己動心了,她就是他養的一條寵物貓,他心情好,她才會有好日子過。
在鹿城,他說得很清楚了。
吹完頭發,她看他走到茶幾跟前,隨手拿起一盒雪茄,撕開包裝,當她麵取出一支,銜進唇線很完美的薄唇。
他點燃,抽了口煙,隨著煙霧升騰到上空,把手裏複古的打火機,隨意扔在茶幾上,隔著繚繞的煙霧,看向她:“既然是談生意,不如我們玩兒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