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有點懵,眨了眨幹澀的眼眸,原來在他眼裏,剛剛是場生意?
他幫了沈家,現在要找她要回報,談條件了。可她有什麽籌碼,跟他做交易。
還沒等她說話,他淡漠的眯眼:“結婚前,會跟你住一塊兒。等我結婚,就斷掉。”
“……”都要結婚了,還要腳踏兩隻船。
陸又廷彈了下煙灰:“事成之後,恩怨一筆勾銷。我會幫你準備嫁妝,讓你風風光光,以陸家千金的名號嫁入沈家。至於嫁過去之後,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沈家掘你祖墳了?”顧雪放在膝蓋的手指,不由得彎曲。他玩膩了,就把她送進沈家,膈應沈言?他不想負責,也沒必要這樣羞辱她吧?她很搞不懂他,為什麽非要把她和沈言綁在一起。
陸又廷覺得她在裝腔作勢,夾在手指上的煙也沒有抽的意思:“從現在開始,討好我,是你的工作。”
“陸又廷,你過分了。”顧雪抿著唇。
他眉眼冷淡,仿佛在他眼裏**,也隻是過他手的生意訂單:“顧小姐,你這樣說話的語氣,我不喜歡。對老板,要懂得服從,聽話。從現在開始,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來對待。這是這樁生意平穩進行的前提。”
她被他氣紅了眼,她搞不懂他。
明明都要結婚了,還提出這麽奇怪的要求。她們是仇人,他竟然想讓她把他當成對象來看待,他是打算把他自己劈成兩半,她和柳小姐一人一半嗎?
鼻尖酸酸的,她隔著越來越淡的煙霧,向他發問;“為什麽?你都要結婚了,為什麽還要提這樣的要求?”
摁滅雪茄的手,僵硬了半秒,隨後恢複自然:“角色扮演,玩兒過嗎?”
角色扮演……
他抬眼看她,眼底笑意涼薄;“玩弄女人的真心,多刺激。”
“所以你是打算等我喜歡上你了,就一腳把我踹開,去跟別的女人結婚?”她聲音透著戰栗。手指死死地陷入了肉裏。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你不願意,沈氏我也愛莫能助。”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放在耳畔:“李特助——”
顧雪瞬間急了,忙跑了過去,坐在他身側,搶過他手裏的手機,急急地掛斷電話:“我答應你。你別變卦。”
鼻尖酸酸的,眼淚往下直流,陸又廷抬起粗糲的指腹,幫她擦眼淚。他越擦,她越是哭。
“以後見我,都要笑。”他冷聲開口,他想給自己留點美好的回憶,等到他進入婚姻的圍城,也能靠著這段強迫的戀愛關係,熬過往後餘生。養了她那麽多年,都沒收點利息,他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她。
顧雪眼眶紅紅的,小臉都是淚痕。他俯身,吸允住她粉嫩的唇。她睜著眼睛,一動也沒動。她不知道她被喜歡的男人,這樣玩弄,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陸又廷,我也有條件。”她不合時宜打斷他。
他示意她往下說。
“雖然我們的戀愛關係是場遊戲,是角色扮演,但在我們契約關係結束之前,不許碰別的女人。你也要身心幹淨,不能想別的女人。”她認真地說。這是她最後的底線,他不同意,她是不會妥協的。
他沒說話,她咬著唇:“做人不能那麽雙標,不然大家都同床異夢好了。你碰你的柳小姐,我想我的沈言。”
陸又廷俯身要親她,她躲開,下巴被他重新捏住;“好。”
她不說,他也會那麽做,她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晚上,彼此都是白紙。他對柳絲絲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隻是尊重,愧疚。可看到顧雪,他就恨不得生吞活剝。
吻她的時候,她睜著漂亮的眸子,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受驚的小鳥,無助地揮動著翅膀。
“接吻的時候,要閉眼。”
他的聲音像是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她再也控製不住地閉了眼。
明天學校有一整天的課,顧雪睡得很早。次日鬧鍾響的時候,她睜開眼,才發現**已經沒有陸又廷的影子了。她見怪不怪,下床,拉開臥室門,打算洗簌完,換了衣服,就打車去清大。
可剛走出臥室,她就看到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陽光正好從窗戶的縫隙折射進來,落在他的整體輪廓,整個人顯得居家男人的味道。
掃了眼開放式的廚房,廚房裏放著的砂鍋,還冒著熱氣。眼裏閃過一絲震驚,他還在她家做早飯?
許是她打量的視線太過直白,專注吃飯的男人抬了眼皮,鼻梁上的金屬眼鏡片折射出他淡淡的眼神,他的聲音更是不辨喜怒:“睡傻了?還不洗手吃飯?”
她回過神,哦了一聲,去洗簌完,回到餐桌前,她吃得很急,因為早上不好打車,還是早高峰,容易堵車。他淡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吃完去換衣服,我送你去清大。”
“你有空?”她詫異地看著他。
他看了她幾秒鍾,麵無表情道:“順路去談個合同。”
原來是順路,不是專門送她。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人就是這樣,擁有了曾經想要的關係,胃口就會一點點變大,得寸進尺。
吃完飯,顧雪換好了衣服,就匆匆忙忙地提著電腦包,從公寓出來了。她看到陸又廷坐在庫利南的引擎蓋上抽煙。
她發現,他的存在,把街上的行人,濃鬱的花草樹木,都襯托得暗淡無光。但她很清楚,不能沉淪,他隻是暫時屬於自己的。
看她來了,他就掐滅煙頭,扔地上,然後抬腳碾滅。
隨著陸又廷,她坐上了後排副位置,剛關上車門,駕駛座的李助理就陰陽怪氣地來了句:“顧小姐真是好手段,沈家快破產的爛攤子,都能讓你盤活。”
顧雪抿著唇,竟不知道怎麽回答,李助理一向不喜歡她,可她還是介意被這樣嘲諷。身旁的男人,破天荒地幫她懟了回去:“有意見?”
李特助沒想到他會幫腔:“我有沒有意見,你不知道?”
“跟她道歉。”陸又廷擰眉。
這話一出,顧雪和李特助都驚愕到了,顧雪擺著手,忙說不用。
李特助是他身邊的老人,她清楚她和陸又廷的戀愛關係是假的,遲早會結束,她不想樹敵。可陸又廷非要如此,李特助為了自家兄弟,還是麵色鐵青道:“顧小姐,剛才是我失禮,抱歉。”
離清大還有兩百米距離的位置,顧雪突然開口,讓李特助停車。
李特助餘光掃向後排座位的陸又廷,問他的意思。他冷淡點頭:“聽她的。”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下,顧雪打開車門,拿起電腦包,跟陸又廷說了一聲,謝謝陸先生,然後就小跑著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陸又廷麵露失落,她和沈言在清大是公認的緋聞情侶,怕他出現,讓別人誤會麽?
李特助打轉方向盤,庫利南駛入川流不息的馬路,他聽李特助說;“合作方已經在陸氏等著了。如果不繞路送她,合同這時候都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