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二人, 的確是謝子殊意料中的鄔煜和許兮。

然而視野裏,這二人卻做著格外荒誕的舉動,他們在幕天席地裏親吻。

說是親吻, 倒也算不上。

因為,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壓製。

身形高大的少年,已然有了男人高大的身形。

他一手摟著少女腰間,一手略帶強硬的壓著懷中人脖頸。

懷中少女掙紮的狠了,他手中力道便有所加重, 直至懷中人被迫順從下來。

謝子殊不知道他們二人在他來時發生了什麽。

落在身側的手被攥緊, 直至被他用力捏出了聲響。

在這短短一瞬,謝子殊甚至生出一股上去給鄔煜一拳的衝動。

但,許兮二人身側有結界所在。

這時候出去,就擺明了是在告訴他們, 他謝子殊是跟著他們來的。

他就像一個陰暗處的老鼠, 目赤欲裂的盯著眼前一幕, 但又不能上前一步, 隻能在暗處偷窺。

這邊,許兮總算是掙脫了懷抱。

手一揚, 但那一耳光並未落到對麵人臉上。

她的手被鄔煜再次拽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捏得她甚至需靈力來抵抗。

二人有這個啃咬的親吻, 許兮也覺得荒唐。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少宗主追上來做什麽, 不會真的還對幻境中的她餘情未了吧。

就這一句, 便激怒了追上來的鄔煜。

越想?????越覺得委屈。

許兮抬起另一手,用寬大的袖子直接抹過冒著血珠子的唇。

見她如此動作, 鄔煜放開拽她的手。

他略微朝她逼近, 微俯身看著她那雙蘊含惱怒的眸子, 嗤笑一聲道:“小宮主,這是嫌在下惡心?”

看著眼前的他,許兮想到了幻境裏最後的鄔煜。

他十根手指滴著血珠子,一步步朝她逼近的那個鄔煜。

想到,她心底終是不忍。

她眼睫微眨後,認真問詢道:“鄔煜,你的心魔真的解了嗎?”

“解了。”說完,鄔煜才覺出自己的荒唐來。

他不是解了心魔嗎?為何還對眼前少女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他剛剛為什麽會強迫著人親吻,到底是為什麽?

越是反問自己,他心中那股戾氣感就越發強勁。鄔煜也在心下反問著自己,他的心魔真的解了嗎?

“解了,我無情決運行暢通,眼睛也不再需要寒月白紗來壓製。”他一點一點的來向眼前人證明,即是說服少女,也是在說服著自己。

但他解釋不了,他剛為何有那樣的行徑。

他竟強迫一個不願意同他接吻的女子來親吻,如此的卑鄙無恥。

但唇上的那抹柔軟觸感,他真的很貪戀。

他在外走了很多的路,甚至去了幼時雙親去世的地方,他還是沒找到所謂答案。

明明心魔已解,他還是無法靜心修煉。

甚至,就連睡覺都成了奢侈。如今的他,不得不強製自己來達到足夠的休憩時辰。

見他確定的很,但許兮還是從言辭中聽出怪異。

許兮輕歎一聲:“你想要什麽,就直接同我說,我是帶著你入曆情幻境的人,我該負責,鄔煜你懂嗎?”

聽許兮如此攬責,鄔煜麵上卻一冷。

“所以,誰都可以是嗎?”鄔煜說著低首朝她逼近,輕勾了下唇角接著道,“不管是誰,隻要和你有過曆情的經曆,你都要如此負責下去?”

有病?這是什麽胡亂言辭?

許兮望著眼前人,她是真搞不懂他想的為何如此偏激。

“我,我知道你不想提幻境中的事,也不想記起幻境中的一切。但我是真心想幫你,如果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地方,我願意的。”許兮望著他,再次表明心態。

看著少女眼中真誠,鄔煜心底的戾氣感反而更重。

他一麵譴責著自己的行徑,一麵對送上來的許兮感到好笑。

他在許兮的錯愕中,鄔煜一把推開了她。

“不過是想試試接吻罷了,小宮主還真以為自己是誰了?嚐了下,你也和旁的女子沒什麽兩樣,庸俗。”

話落,鄔煜微扯唇角,眸中涼薄,徑直抽身離去。

留下的許兮就這麽站著,待鄔煜沒了身影時,她才堅持不住,身形一軟癱坐在地上。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少女臉頰上滑落。

也有極其倔強的幾顆掛在她下巴,直至最後才落入她衣袖。

少女就著這個坐姿,一直癱坐著,直至黃昏西沉,夜幕降臨。

她望著天上的稀疏的星星,少女仰首一笑,對幻境裏的那個鄔煜徹底說了再見。

許兮是拖著僵硬疲軟的身軀,一步步走回去的。

少女未注意到,身後的謝子殊遠遠的跟著她,直至她進了休憩的院子。

待許兮真的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日。

圍在床邊照顧她一夜的是鈴兒,看著鈴兒擔憂的眸子,她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喃道:“鈴兒姐姐說的是,幻境裏的都是假的。”

“鈴兒,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合歡宮了。”

鈴兒聞言,眼裏染上心疼。

昨夜回來的宮主,裙擺下方皺的不成樣子,麵色蒼白唇上染著血漬,整個人就猶如失了魂魄般,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憐惜。

問她,她也隻麻木的搖頭,讓別擔心。

進屋後倒頭便睡,一覺睡至了今日中午。

“好,宮主我們回去。”鈴兒說著說著帶了些哽咽。

她家小宮主多活潑靈動的姑娘,兩次上無情宗竟都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這破無情宗,往後她們還是都不要來了,晦氣的很。

二人辭行突兀。

除去無涯元尊問詢了幾句,旁的人隻道著一路順風。

待要過無垢長階時,許兮見到了意料中的人。

來人是一襲白衫的謝子殊。

簪花大會今日乃第二日,正是熱鬧時。

許兮對他特意相送,隻覺莫名其妙,但因心中實在提不起勁頭,便隻好僵硬的笑了笑。

眼看就要禦劍走時,謝子殊麵有糾結,最後一刻還是喊住了她。

許兮側目看向他,有些不解說道:“謝道君昨日在台上多次謙讓,今日又特意相送,有事不妨直說。”

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糾纏。

按書中來看,避開修真界的流言蜚語後,許兮和謝子殊就是書中的兩條平行線。

更別說,硬要交叉兩條線的謝子鳶也沒了。

想到謝子鳶這個人,許兮麵上笑不出來了。

莫非,謝子殊是為他小師妹謝子鳶而來?

這次,九澤淵來的弟子並不多,基本都是謝子殊這一輩份的,應當是犯不著和她許兮為難的。

還未待許兮想出什麽名頭,對麵的謝子殊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物什。

男子微低首,伸手將手中一個赤色的芥子袋朝跟前少女遞著:“給,之前是我的不是。”

“抱歉,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說著,謝子殊眼裏閃過一抹痛色,將芥子袋再次朝前送了送,“從小師妹幼時,我這個當師兄的便偏袒她,也正因為我的這份縱容,才會促使她犯下大錯。”

許兮接過芥子袋,的確就是被謝子鳶拿走的那個。

“既然你都拿了,如今為何又要交還給我。”許兮選擇直接問道。

她現在並不想多做思考,她隻想好好的回去睡一覺。

謝子殊不是不明白,一旦交出這個芥子袋。

師妹謝子鳶的死便不是許兮有虧,而是謝子鳶先謀求許兮之物在先。但長久的心有所愧,他不想再如此麵對眼前少女了。

“如果我和宮主說,在下隻是單純的想做個好人呢。”謝子殊難得說了點俏皮話語。

聞言,許兮點頭。

伸手將芥子袋掛在腰間,鄭重和他出聲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君子風範四字也擔得起,謝道君就不要在我這來討要誇獎了。”

她這話並不是恭維。

書中男主謝子殊,他除去桃花運旺盛了些,在言辭行事上,的確都擔得起好人一字。

“既如此,那宮主下次見我便不要心生嫌惡了。”謝子殊說著輕挑了下嘴角,一側虎牙略顯矚目。

直至下了無情宗,許兮還是有種踩在雲裏的不踏實感。

明明如今她是禦劍飛行,但謝子殊對她的態度,屬實有些不真實感。

她還沒忘記,當初的謝子殊麵上客套,但眼裏明顯是對自己不耐煩的。

如今,怎麽反而轉了態度呢?

她的這些沉思,被鈴兒壓低的一聲宮主小心打斷。

也在這時,許兮注意到了周遭的不對勁。

明明快到合歡宮地界了,周圍寂靜的有些不對勁。

這股不對勁在鈴兒發現有結界時,她臉一沉。

手指快速結起術法印,推著宮主許兮的劍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許兮第一反應不肯丟下她,但奈何靈力並不能和鈴兒抵抗。

她也明白,來的一眾人肯定不是要對付鈴兒,全然是衝著她這宮主的身份來的,她也沒傻到去自投羅網。

想明白後,她想走卻沒那麽容易了。

那張被有心展開的結界,已然擴至到了她禦劍所在地界。

鈴兒快速的趕了過來,將她護在身後。

許兮掃了眼逐漸縮小的結界,明白這些人是想要困住她們。

隻肖一想,許兮便知這人是誰。

畢竟,她來到這世界,曾放話要她付出代價的,隻有真真正正一人。

那就是謝子鳶的祖父,九澤淵的淵主——謝長陽。

明麵他此次沒來這場簪花大會,但難保他沒動要她這條性命的心思。

“出來,身為前輩的你如此躲躲藏藏,難道就不怕貽笑大方嗎?”許兮用了靈力,清冷的嗓音穿透在結界中回**。

須臾,一柄劍徑直闖過重重樹木,咻的一聲朝許兮麵門而來。

“刺啦——”

鈴兒以身相護,手中劍直接格擋開住這柄利刃。

許兮心下一跳,冷汗在額上聚集。

她收斂了查探周遭環境的心思,凝聚起周身靈力握緊手中劍,她不想再成為鈴兒的拖累。

“宮主,待會尋著機會一定要走,別管我。”鈴兒站在許兮身前,注意著周遭越發寂靜的結界,一邊回首朝她安撫一笑,“宮主放心,這地方距離我們合歡宮近,隻要宮主您好好離開了,鈴兒就一定能自己脫身。”

許兮掃了眼周遭,結界在逐漸縮小。

先前那一劍,更多是威懾。布置這結界的人,他們應當是在等誰來。

要說等誰,許兮瞬間明白了。

這時候不走,謝長陽來了,她們二人就一定不能離開。

她咬牙朝鈴兒頷首,眸帶擔憂又堅信道:“那你一定要盡早?????脫身,我在合歡宮等你。”若沒等到,她一定會親上九澤淵,即使拿命也要討回該要的公道。

少女的音色本就清冷,刻意的壓低反倒帶了軟糯感。

鈴兒聽著便感舒心,她回首一笑,眼微眨後刻意伸手往前一指,略帶驚慌大聲喊道:“宮主,我們快往這走,再不走要來不及了。”

她這話本就刻意,待布置結界的人回防時。

許兮已經被鈴兒從破開的結界送了出去。結界裏的人果然不對鈴兒糾纏,隻留下少量人黑衣人困著她。

其餘的,皆是罵罵咧咧的朝許兮所逃的地方追去。

他們已經在此候了好幾日了。

計劃中動手的日子不是今日,他們也沒料到合歡宮的宮主會提前下山。

簪花大會是明日結束,許兮二人突然到來,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也正是這個措手不及,也才讓他們的結界漏了破綻,也才讓許兮有了逃離的機會。

少女一身紅衣明媚,在這叢林穿梭間極為惹眼。

越是靠近合歡宮地界的地方,對方的人越是多。許兮放棄了朝合歡宮靠近的決定。

她反其道而行之,開始朝無情宗的地界靠近。

尋著一絲空隙時,她便能禦劍飛行一下。多數時還是不打草驚蛇的在叢林中活動。

這結界出現的突然,鈴兒能幫她破一次,她自己沒那個自信進了能破。

許兮沒想到兜兜轉轉之下,自己竟走進了無情宗的那片大森林。

大森林也就是她當日將其命名大興安嶺之地。

她更沒想到,她會在此撞見鄔煜。

鄔煜似對她的突然出現感到不解。涼薄的眼皮微掀:“宮主這是在和在下玩捉迷藏?”

對於他的譏諷,許兮微勾唇角:“少宗主從曆情幻境出來後,修為是下降了嗎?”

她這話半分不給麵子。

鄔煜在略一感應後,知道了她身後追著一波人。

這些人,正無所不用其極的在展開結界。

想利用人海戰術,困住這個一直逃亡的少女。

鄔煜看著略過他要走的許兮,眉頭微擰道:“站住,你往哪裏走?”

“逃命。”許兮甩下這一句,便徑直掠上最近的樹枝。

鄔煜望著寧肯狼狽逃竄,也不肯開口向他求救的人,他捏緊了身側的拳頭。

隻一瞬間,這抹紅色的倩影便沒了蹤跡。

少年微閉了下眸子,抽劍一躍上了高空。

他在昨日甩下許兮離去時,便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片大森林。

他還記得許兮說起大興安嶺的愉悅模樣,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那般言辭。

他想著許兮,他既感到難過又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興奮。

鄔煜覺得,自己的心魔似乎要死灰複燃了,他完全克製不住。

那些撞上來的人,在他一柄軟劍下瑟瑟發抖。

但那又如何,他並不想繞他們的狗命,敢如此追捕他的人,那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伴隨著一地血色,鄔煜眸中也隱有血色閃過。

他握著手中劍,一步步朝那些後退的黑衣人逼近,望著他們努力蜷縮身子的樣子,他感到一陣痛快。

“誰先說出來,誰就有活命的機會。”鄔煜微偏頭,邊走將手中軟劍一個輕動。

凡他經過的地方,無不伴隨一身慘叫。

原來,鄔煜用手中劍輕易挑他們握劍的手。

那些蜷縮後退的身子,越發顫抖起來。

望著一地的慘烈,鄔煜心中快意更甚。

“一,二……”少年一身月白袍子,聲音輕慢的數著數,一步步朝他們靠近,臉上甚至還掛著微笑。

少年有著優越的形貌,每一步走來,都像是矜貴的世家公子。

但很顯然,眼前之人並不是。

他手中那柄軟劍的劍尖,正匯聚著血珠子一串串滴落。

他們這些人已經害怕的忘記了顫抖,隻屏著呼吸看著鄔煜越來越靠近。

並不是他們嘴硬,而是那些說了的弟子,一樣沒能逃過成為他劍下亡魂。

望著那些驚叫的臉,鄔煜隻輕聲解釋道:“早點死不好嗎,一定要嚐試四肢經脈被挑斷的苦楚?”

眾人這才明白,他口中的活命的機會,那就是早死去投胎的活命機會。

眼前這人哪裏是什麽世家公子,走過來的他,宛若踏步而來的白衣修羅。

“瘋子……無情宗少宗主原來竟是個瘋子,難怪先前白紗覆眼,原來是個瘋子!”一個女子出聲喊道,她眼裏的恨意似乎要撲上來生咬鄔煜的肉。

鄔煜掃了眼女子所看向的地方,原來是他的情郎在先前被挑了經脈,正發出可怖的哭喊。

他緩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將她落在地上的劍往她手裏一遞:“你喜歡他是吧,既然喜歡,那你親自動手,你自己把經脈廢了,我就放他這個廢物走好不好?”

“我真的放他,不是去投胎的那種活著。”話落,鄔煜站起了身,眼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望著遠處已經昏迷過去的男子,麵上似有鬆動,抬首的眸裏認真問詢道:“你說的可當真?”

“自然當真,就看你想不想他活了。”鄔煜說著,手一動,吸了枚匕首在手上甩動著。

他用此舉告訴著眼前女子,若是不做,那下一個死的就是她眼裏看著的人。

那女子最後還是沒能下手,她丟開劍,崩潰的掩麵大哭。

嘴中隻胡亂喊著:“殺了我們,瘋子,有本事就殺了我們……瘋子……”

鄔煜望著她,待女子歇斯底裏哭喊夠了。

他才輕勾了下唇角出聲道:“說這麽多,你不還是怕死。”話落,手中匕首一個輕拋,破空而入插入到她看向的那個男子。

“你會不得好死,瘋子。”那女人嚷著朝他撲來。

隻是還未靠近,插在男子脖頸的那柄匕首,在鄔煜手指一個微動下,也給了她一劍封喉。

這些不過是以殺人為生的殺手,眼下倒是說起他不得好死的話來了。

鄔煜輕勾了下唇角,口中再次數著數,腳下緩緩朝下一個人逼近。

“鄔煜,你在做什麽?”回來的許兮被眼前一地血色驚到了。

鄔煜側首,下意識的收斂住想要扔擲出的匕首。

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還在將手中劍往後挪著。

許兮蹙眉走了過來,望著眼前的一片慘烈,她再次問詢道:“鄔煜,你這是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他們吵到了我看森林的景色,所以殺來玩玩。”鄔煜說著,抬眸看向了她,似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然而,許兮麵上嫌惡雖有,但更多的是一抹他無法解讀判定的表情。

鄔煜望著她還要過來身形,出聲阻止道:“站住,別過來。”再過來,這些髒汙的血便會沾到她鞋襪。

留下的幾人看著過來的紅衫少女,他們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眾人病急亂投醫般,口中念念有詞的道歉。

說著他們不該把主意打到合歡宮,不該聽信九澤淵謝子陽的教唆……還有說著他們隻是見錢眼開,求著饒他一命。

說見錢眼開的,許兮並不是第一次見他。

上次,這人在沼澤之地時,也是對許兮說著求饒的詞,這次甚至多了上有八十老母。

許兮:“……”

見許兮多分了幾眼視線給他,鄔煜也才想起此人。

眼見鄔煜手抬起,許兮飛快的撲了過去,使勁按住他手。

“不要!”她朝鄔煜喊了聲。

見止住了手下動作,少女又才朝周圍看了眼,眼裏帶了些厭惡道:“夠了,足夠了。”

鄔煜如她意沒動那男人,但眼裏的視線警告叫那人閉緊嘴巴,再也不敢提什麽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嬰兒。

少年微微俯身,唇貼著她耳際緩緩呢喃道:“誰給你的膽量,你就這麽出來攔我,小宮主就不怕,我將你一塊殺?”

怕?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怕。

此前,許兮在感受不到追捕時,她第一反應便是鄔煜動手了。

猶豫一瞬後,許兮還是選擇回來。

但她沒想到,鄔煜的動手會如此血腥濃烈。

“我說完全不怕,那就是假話了。”許兮說著微仰下巴,視線定定的望著他,接著道,“但我相信,鄔煜不會傷害我,他不會的。”

這話一落,鄔煜嗤笑一聲後,雙手穩著她肩膀看著她:“小宮主口中的鄔煜,是喊我還是同你曆情的鄔煜,嗯?”

作者有話說:

醋起來我不分自己,修改了下錯字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