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道歉的鄔煜緩慢直起身, 視野直接被一束極大的捧花充滿。

捧花後有少女的臉探過來,她朝麵前少年搖著手中花束道:“不喜歡嘛,這可是我集攢很久的。”

“……喜歡。”鄔煜仍有些沒反應過來般, 但嘴已經應答,手也將花束接了過來。

許兮看他如此呆愣的模樣,一笑拉著他坐下。

腳下一動,讓他呈背對她的姿勢。

鄔煜想回首,許兮按住他肩膀, 俯身過去在他耳邊附耳道:“別動。”

話畢, 少女還一手往他腰帶而去,頃刻斷了鄔煜還要回首的心思。

他的心思隨視線落在探過來的那隻手上,如青蔥般的指端白皙如玉,幾個晃動便靈巧解開他的腰帶。

“——嘶!”

高度緊張下, 指端的觸感格外明顯。

許兮聽他這聲沒抑製住的輕呼, 輕笑出聲道:“還知道疼啊, 我以為你沒痛覺呢。”

少女冷香混雜著不知名的藥香, 隨著她的輕笑鑽入他鼻腔。

也是在此刻,鄔煜才覺出自己後背竟如此敏感, 這點劍傷在少女的指端下,仿若要他半條命的癢。

鄔煜望著手中的花, 垂眸道:“這花…?????…兮兮是早就想送我的嗎?”

“不裝了,現在不喊姐姐喊兮兮了?”許兮說著伸手拿過桌上幹淨的白帛, 微俯身從他前胸往後背繞。

身前人微彎腰, 方便少女動作。

許兮幹脆利落的纏好他背上劍傷,最後繞在他肩膀上打好結。

“怎麽還成啞巴了, 我可沒原諒你騙我。”許兮說著將剩下的布帛扔向桌上。

“兮兮, 對不起。”鄔煜想要就此回身看著她。

然而, 身後的少女再次按住他肩膀,示意他別亂動。

下瞬,溫軟感自背後襲來。

許兮趴在了他背後,手臂掛在他肩膀,溫聲道:“鄔煜,你是在擔心我不要你嗎?”

這些時日裏,懷中人實在太過小心翼翼了。

從那個小少年一舉一動中,許兮逐漸發現,他似乎在看自己眼色行事。

許兮隻要撇開他手,他就不會像從前那般再上來。

他在許兮麵前,極力克製表述喜歡和依戀。

他在做他口中對許兮說的,不喜歡就不喜歡,隻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了的鄔煜。

諸如此類不知凡幾,種種累積下來,他變得不像從前的鄔煜。

“幻境裏,你是拿著一束野花束來娶我的。”許兮邊說邊想起肆情幻境裏,那個拿著一束捧花朝她走過來的少年。

這花,許兮早就想送鄔煜了。

因為他的眼睛,真的是遲了很久很久。

所幸,現在也不晚。

“鄔煜,你聽著,我喜歡你。”許兮說著將攬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緊,“不論你是何模樣,我許兮都沒在你丟棄的選項裏。”

許兮在現世裏,因自身疾病,為父母所棄。

她需要的從來不是愛她就放手的愛人,她需要的是被堅定的選擇,甚至是不懼被偏執者所囚困。

“我需要被你需要,需要被你所愛。而且,你也不會在我丟棄的選項裏,我要的是那個愛吃醋又喜歡親人的少宗主,回來吧鄔煜。”許兮說著眼尾滑落一滴淚。

那滴淚滑過她腮邊,最後砸落在鄔煜肩膀上。

未著衣物,那滴淚的砸落極為明顯,令鄔煜覺出點被火灼燒的感覺來。

“笨蛋!”鄔煜終於回身摟抱住她。

懷中人在低聲啜泣,那是少女最為真摯剖心後的羞意,鄔煜也不竟紅了眼。

笨蛋,這些話都當由他來說的。

鄔煜想吻她,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想。

他想也就這般做了。

他不顧懷中人啜泣微掙紮的模樣,微抬著她脖頸扶起,將一個輕吻印在少女眉間。

許兮還在想著她哭的會不會很醜。

下個吻便落在她垂下的眼睫間,吻吃掉了那滴將墜的淚珠。

鹹濕感在舌尖糅雜。

吻逐漸落在許兮的唇上。

許兮微掀眸看他,鄔煜半睜眼,垂眸看她。

一聲戲謔的哼笑響起。

少女趕緊閉眼,下刹便被緊追著撬開唇瓣。

吻入口齒間,卻也輕柔。

這是一個無比溫柔的吻,仿若晨間清風撫慰含苞花骨朵。

吻著吻著,許兮後知後覺才感知到她被抱起來了。

狗男人!

竟抱著她上竹榻!

在許兮的推搡中,鄔煜撐著竹榻微起身。

“兮兮……”鄔煜垂眸,視線描繪過身下少女,看她別扭的扭過臉,看她逐漸染紅的冷白側臉。

許兮微抿著唇角,在心中過著要說的話。

想要讓他起身的言辭,在心中胡亂過了個遍,但依舊沒能開口。

又有吻落下,這次落在少女的下頜之地。

她的偏首別扭躲避,順帶將纖長的脖頸送到上方人口中。

吻逐漸失了輕柔。

“鄔煜!”許兮在感受腰綢鬆散時,喊著人一手拉緊腰間衣物,一手將手懟在鄔煜臉上。

被蒙住下半張臉的鄔煜垂眸,俯視著底下略顯慌亂的少女。

下刹,手心傳來濡濕感。

許兮震驚的瞬間,下意識的收回手,他怎麽敢的啊!

“……你!”慌亂下,許兮扯過瞥眼掃到的被衾,徑直將自身埋了進去,“鄔煜,你真的很不要臉!”

透過被衾,少女的聲音模糊不清,但不妨礙意思傳達到位。

在被衾旁邊,鄔煜輕笑一聲,也放任著身體躺下。

少年側躺著,無視被衾底下的掙紮,將整個被衾往自身懷裏攬抱住才收力道。

“兮兮,我不是十九,我及冠了。”鄔煜輕聲說道。

反正,這麽一層薄薄的被衾,他知道懷中少女能聽見。

而且,他知道這話落下,她會自己爬出來。

果然,下刹鄔煜懷中就冒出個頭來。

少女臉上微紅,眸中閃著些驚喜道:“你有幻境中的記憶了?真的假的啊!”

少女的質疑並未得到回複,吻倒是落得勤。

“兮兮,滿十六了吧。”鄔煜說著微低首,親吻再次落在她眉間,不容她躲避般將吻加深,“我記得某人在我十九時曾說過,滿十六就可以。”

這話一落,再沒有比這更能消散質疑的了。

那是許兮在幻境裏對鄔煜的說辭。

也是她哄騙他的言辭,欺負鄔煜不知曉幻境裏的時日,她到不了十六。

“如今,總該是可以的吧。”鄔煜說著以額相抵,望向少女眼中的自己。

他生性一貫惡劣,喜歡一再逼迫人。

想要對懷中人索取,想要徹底擁有。

“可是,你都沒給我過十六的生辰啊。”許兮亦望著他。

不用照鏡,她都能知曉麵上是紅的。

實在是太近了,他這雙鳳眸微垂瞧著人時,怪讓人不好拒絕的。

但是,誰叫他欺騙自己在先!

才不要讓他這麽容易得逞了。

看鄔煜無奈又沒法反駁的樣子,許兮再次搶先道:“我剛剛送你的花,便是給你備的及冠禮。”

少女心思容易猜,她這意思就是在說:看,我可是給你備了禮物的,是你沒給我備。

“兮兮想要什麽?”鄔煜單刀直入問道。

還未待沉思的少女說出什麽,鄔煜輕扯唇角道:“生辰禮,我們結為道侶好不好,昭告修真界,我師尊來主持那種,好不好?兮兮。”

“可以啊。”許兮微偏頭望他。

話到此,許兮疑惑的挑眉問詢道:“你身上的,你那時明明是墮魔之身?”

許兮早就在疑惑了。

書中設定墮魔之身,即便是有命燈,亦是沒有轉生機會的。

那鄔煜的成功轉生?

“關於此,我的命是你給的。”鄔煜坐起身,眸微垂。

要不是許兮堅持要將他帶出來,縱然他師尊再有法子,縱然他再有口氣撐著,他此刻都不會意識清醒的出現在她麵前。

他這一條命,就是許兮的。

許兮亦回看他,少女微眯眼道:“我可記得某人明明能自戕,卻還是故意以身撞我劍上。”

聽她這番說辭,鄔煜眸底笑意泛延開。

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如此懂他了。

許兮,知他骨子裏的偏執,知他心底惡劣……

即使知道種種,她還是集讚一束捧花,親手捧到他麵前。

這世上,再無人似她這般待他了。

就連他的母親,亦會為父親拋棄他。

從前,他視情.愛為深淵。

拋卻,他能不入元嬰便入無情道。

現今,他被困深淵,甘之如飴。

“兮兮,我不是個好人。”鄔煜狹長的眸子微掀望著麵前少女,“但我會聽你的話,隻要你別不要我。”

這是他的服軟。

亦是他甘願埋在許兮肩上的脖頸。

“我答應你了,你還在擔心什麽呢。”許兮伸手過去,圈握抱緊埋在她肩膀上的人。

明明懷中人身形高大,但有時候又脆弱的很。

鄔煜,該說不說,他好像是有些戀愛腦在身的。

想到此,少女微抿唇角笑開。

一個人能被對方如此需要著,許兮很享受這份愉悅。

有雨水打在窗柩,劈裏啪啦的,頃刻間傾盆大雨而至,越來越大。

吻又重起來。

由肩頸逐漸向下,淩亂衣衫再次被撥亂。

周遭一切都模糊起來,唯有眼前人的一舉一動撩撥著心弦。

“兮兮,可以要我嘛。”

伴隨輕喘,耳側有悄悄話跟過來。

略顯低啞的音色,實在是動聽。

對於一個聲控的人來說,許兮沒骨氣的的輕嗯著應答。

緊張,顫抖,不知所措……

緊揪著衣服的雙手被鄔煜抓過來,將它們置於他脖頸後。

一改先前吻的重,鄔煜的動作輕而慢。

那雙好看的手,指骨纖長,猶如拆珍貴的畫卷般……

畫卷開,拆畫卷的人微起身,視線再細細描繪過每一筆線條的延展。

似難為情,少女微蹙眉,攬在鄔煜脖頸的手往下移。

同肌理不同的觸感傳來,那是許兮先前為他纏繞傷口的布帛。

“鄔煜,你背後有劍傷。”許兮說著就要放開手,想要逃離。

吻又密起來,相繼落在少女唇邊,似在安撫。

“不疼的,兮兮,別怕。”鄔煜的話也在細密的吻中落下。

同吻的溫柔不同,力道逐漸加重。

少女眼睫濡濕,許兮再無法顧及他背後,手抓緊在纏繞傷口的布帛上。

斑斑血跡浸染透,從幹淨的布帛上滲出。

在疼痛和淡淡血腥味刺激下,那力道逐漸失控起來。

緊接著,他聽到少女嗚咽的、帶著濃濃的鼻音?????,喊著他鄔煜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似在祈求著他的憐愛。

鄔煜不再吻,伸手撩開黏在她眼尾的發絲,啞聲道:“喊我做什麽?嗯?”

以額相抵下,二者視線亦是避無可避。

他眸中有自己倒影,時日漸沉下,影影綽綽的叫許兮看不分明。

因著羞意,許兮道不出緣由。

見她隻回以沉默和伸手遮眼,鄔煜輕笑一聲便也由著她去了。

須臾,花香四溢。

是許兮送他的花束被壓著了。

“你混蛋,鄔煜,我送你的花,被壓壞了。”許兮伸手推拒開,望著散落在竹榻上的花瓣控訴道:“花你不珍惜,我攢了很久的,混蛋!”

在這婉婉訴說下,鄔煜眉眼微抬瞧她,伸手將那束捧花拿過來放好,免於被再次無辜糟.蹋。

許兮送的花,花種繁多,各色花瓣亦是繁雜簇擁著。現在,花瓣雖被蹂.躪著散開了些,但還是十分好不嬌豔。

但,再嬌,都沒懷中女子嬌了。

鄔煜的吻帶著安撫意味,落在她鼻尖。

昏昏沉沉,不知時辰,猶如夢裏。

散落的花瓣散著香,其中玫瑰花的香尤為最膩也最重,梔子花淺淡清香緊隨其後……

還有聲聲兮兮,溫柔至極,無一不在傾訴愛意。

推拒無用,她隻能抓緊眼前的東西,也不知究竟是誰的衣物。

趁著人還在晃神,鄔煜微俯身握住許兮手心,十根手指骨根根嵌入其間,按在堆疊開的衣物裏。

風小了些,竹榻周遭的紗幔亦柔順垂下。

鄔煜抱著人坐起來,又壓低聲哄著她:“兮兮,我難受,別咬。”話落,吻落至鼻尖,然後撬開唇齒。

撒嬌,看來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

許兮微閉著眸,輕嗯著應答,也借此避開他滾燙的視線。

見少女如此躲避,鄔煜便埋首在她耳邊,模糊的喊姐姐。

許兮一口咬在他肩上,想要阻斷這人在她耳邊的沒羞沒臊,滿篇皆是胡言亂語。

鄔煜微偏首,放任她的牙口。

稍頃,鄔煜垂眸往肩上看去,因少女貝齒整齊,留在他肩上的齒印也整齊的很。

起風了,紗幔無止境的翻飛。

瓢潑大雨卻逐漸緩下來,滴滴答答的細雨聲有節奏的砸在窗柩。

結束的時候,雨停了天也黑了。

許兮別說抬手,連眼都不想睜。

身上沒勁,比練一天劍還來的疲累。

“我感覺,我應當是被你給忽悠了。”許兮沒精打采的小聲抱怨了句。

聽她這話,鄔煜微垂眸看她,看她眼尾緋紅一種臉很吃虧的模樣,揶揄一笑道:“是是是,我賺了。”

她已經看清了,身後人就是條大尾巴狼!

沒安好心,或者說是披著小紅帽外衣的狼!

枕頭不知去向,看她躺的不舒服,鄔煜微撐坐起身,將人攬著枕胸膛上。

現在動作倒是溫柔,仿若先前不做人不是他似的。

許兮往衾被底下躲了躲,微抬眸道:“鄔煜,我想喝茶,想喝你在神醫穀給我泡的那種花茶。”

聞言,鄔煜懶散的眉眼微挑,直勾勾盯著正微抿唇角的少女,哼笑一聲道:“兮兮,你把我當什麽了,我沒有要繼續。”

說這話的時候,鄔煜眉眼間散發著情.事後的慵懶,聲也暗啞的很。

“反正,你就不是個好人。”許兮攥緊衾被,將它再往上拉了拉,“剛也沒見你多聽我話,還說會好好聽我話呢……”話未盡,伴隨著少女臉上羞怯,聲也直接低的沒有。

鄔煜是眼看著衾被遮住少女肩胛的,將那些淡淡淤痕盡數遮蓋。

“我沒說過自己是好人。”相反,他記得同她坦白過。

在少女瞪眼中,他將話補全道:“乖,竹榻外可以都聽你的。”

皮膚是真薄,一再放輕力道還是增添了顏色。

尤其那張唇瓣,腫脹的一看便是被吃的狠了……

感觸到滾燙視線,少女睜眼望去,正好撞上鄔煜眸裏暗沉、喉節輕滾動盯她的模樣。

頃刻間,腦中警報被驟然拉響,許兮直接扯被蒙住臉,在衾被中嚷嚷道:“鄔煜,我說了要喝茶的,你快下去給我泡!”

看著隻露出後腦勺和一頭青絲的衾被,鄔煜沒好氣般笑道:“好,那兮兮乖乖等著,別睡著了,茶水馬上就來。”

聽到竹榻的響動聲,許兮翻身漏出一雙眼睛,盯著鄔煜起身,見他將外衫鬆散的披在身上。

茶水的確是馬上就來的。

就連溫度,都被鄔煜用靈力控製的剛剛好,適合入口。

許兮咕嚕著一口氣喝完。

花茶的清香,連綿在口齒間,讓她昏沉的腦袋適時清醒了點。

“再來一杯!”許兮將杯子遞上。

一杯花茶她喝出了飲酒的氣勢。

鄔煜輕扯唇角望她,再次為她滿上。

到第三杯時,許兮未喝淨的茶水,鄔煜接過來時將它一口飲盡。

許兮瞥了眼被他放置在竹榻邊的茶杯,臉沒控製住羞意,再次染上紅霞。

“還臉紅,再紅下去我看你人都要燒著了。”鄔煜將人從衾被裏往外扒,“在這洗澡還是去溫泉,兮兮。”

被撈出被衾的少女,微睜開眸子又很快閉上,嘟嚷道:“但我好困,現在好想睡覺啊。”

“那好,你睡,我給你洗。”鄔煜放輕聲音,連人帶被的攬入懷中。

雖然她真的很困,但那句我給你洗,許兮還是刷的睜開眼。

“不要,我自己來。”許兮說著伸手推搡,想要鄔煜將她放回竹榻。

鄔煜卻是不由著她,甚至摟緊將她連人帶被的往上掂了掂,微低首垂眸道:“別鬧,你身上我哪裏沒看過,再有力氣動,我不介意接著繼續。”

“……你!”許兮瞪他,最後捏著他肩膀掐了把,“那你小心著點出去,別讓她們發現。”

再怎麽說,她這個一宮之主,真的還是要臉的。

要是被底下弟子,甚至是長老、聖女什麽的給撞見了,許兮覺得天還是別亮算了。

鄔煜輕嗯了句:“知道了小宮主。”抱著人光明正大的往外走去。

他們這地方,早就沒人在了。

也隻有她這般遲鈍,到現在還未發現整個內宮弟子都撤了。

溫泉位於合歡宮後山,是人為形成的活水溫泉。

許兮從來時便很喜歡這處,以前練劍累了就來泡上一泡。

衾被底下沒什麽衣物。

許兮猶如美人魚入水般,到溫泉地裹著衾被往下栽。

水汽蒸騰,往壁沿一靠,整個人也跟著鬆散下來,如獲新生。

“哎哎,鄔煜你別下來,你得去給我拿衣物!”許兮微仰首,伸手指著解外衫的他,“衣櫃就在竹榻旁邊,很大的那個,顯眼,你快去給我拿。”

站在上邊的鄔煜手不停,微俯身挑眉道:“要什麽衣物,我的外衫可以裹身,我抱你回去。”

對視下,水汽瀲灩的眸子極其好看。

美色惑人,待許兮回神下,她已經被鄔煜攬在懷中。

肌膚相貼下,比溫泉水更為炙熱的觸感傳來。

“鄔煜,你背上有傷!”許兮扭頭蹙眉,想要將人往岸上推。

鄔煜捏住她手,微搖頭道:“不妨礙的,再說,反正也被你抓傷了,洗洗重新包紮更好。”

看她耳垂也染上紅,鄔煜微低首笑著揶揄道:“沒看出來,我們小宮主這般容易害羞的。”

“誰像你啊,不要臉!”許兮說完便扭頭,給他一個倔強後背。

下刹,有柔軟的物什觸碰肩胛。

不用回首,許兮也知他在吻她。

“好香,兮兮身上究竟用的什麽香。”鄔煜攬著她,阻了少女的逃離。

不膩,是清淡冷香。

本以為是少女身上用的什麽香料,今日方才知,那是她本身自帶的香。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鈴兒,我的起居、衣物都是她幫著打理的。”少女眉眼氤氳著水汽,有些懶散的說著。

鄔煜眼尾微挑道:“這時候,是不是不提別人的名字更好。”

對他這吃味的語氣,許兮心底生著隱秘歡喜,麵上懶散敷衍道:“今日不是少宗主您親自打理的嗎,快點,我要回去睡覺了,好困……”

溫泉內,活水流動下水汽蒸騰,朦朦朧朧般不可視物。

泡在池中的少女由著鄔煜動作,待淨身完,許兮累得眼皮也睜不開。

如來時般,鄔煜將少女抱回屋裏。

在瞥見竹榻上的猩紅時,鄔煜眼微垂,單手撤去。

懷中人實在睡的昏沉,幾番動作下來,還是沒醒。

鄔煜將她放入幹淨的竹榻上,又拿來一床新的衾被替她掖好。

相較許兮,鄔煜卻是半分睡意也無。

他站在竹榻邊良久,狹長的鳳眸微眯,細細描繪過少女眉眼。

是睡著的,一臉很安心的模樣。

稍頃,鄔煜除掉外衫,動作放輕躺在竹榻外側,將許兮攬入懷中,揮滅燭火。

透過窗柩看去,繞在竹榻周遭的紗幔在輕輕翻飛,一室安穩。

許是累的很了,一夜無夢。

許兮先醒的。

禁錮在腰間的手很燙,少女將將抬首的動作放輕。

眼睫毛是真長。

鴉羽般的眼睫長而不翹,直直的撲下來,在眼斂處現成一?????道濃密陰影。

睡著的鄔煜,唇沒平日裏那般緊抿,微放鬆著,少了冷峻感,多了絲溫柔意。

吻落下來,許兮才知他應當是早就醒了。

“看這般久,我以為兮兮會親上來。”鄔煜一手攬在她脖頸,一手帶在她腰間,眸微垂著看她。

少女略顯扭捏的躲開視線,鼻微皺道:“不想起床,都怪你!”

見許兮又緩緩閉眼,鄔煜輕撫著她腰間按揉道:“還早著,再睡會。”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改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