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在夜間醒來,房間裏麵沒有開燈,卻有柔和的光線潑灑進來。蕭暮迷茫地睜開眼睛去看,是落地玻璃窗戶外的星光潑灑進來,映照遠處秋日江麵的波濤,星星點點、如夢似幻。盡管不知身在何處,卻也被這樣的美景所吸引,蕭暮支起身,才發現身下床墊軟得幾乎要令自己陷下去。

“醒了?”

蕭暮沒想到周圍還有人,翻身從**坐起,後腦還有點醉酒後的眩暈感。她逆著光看稀薄星光把邵君澤的輪廓削得更加尖銳挺拔:“你怎麽在這兒?”

邵君澤一步步走到床邊,蕭暮依稀覺得他在晦暗中朝自己勾起了唇角:“這裏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裏去哪裏?”

蕭暮趕緊扯過被子裹住自己:“你你你……你難道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才把我灌醉?說起來,你之前就喜歡帶我去各種飯局讓人灌我酒,你是不是……對我早就有所預謀?!”

邵君澤像是聽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話:“你想得美。”

“哎?!”蕭暮被邵君澤這句話堵得不知道該如何回嘴,恨恨瞪了他半晌,躺下去翻了個身,還自己扯了扯背後的被子裹緊。

邵君澤問道:“你這就睡了?”

蕭暮沒好氣地反問:“不然呢?”

“難道要我睡沙發?”邵君澤往床沿子上一坐,蕭暮就感覺到身側的床墊塌下去一塊。蕭暮心中警鈴大想,起身去找燈的開關,卻被什麽絆了一下,直接壓到了邵君澤身上。邵君澤接住她。

兩人都穿著睡衣,體溫很快透過去衣衫相互傳遞,邵君澤唇瓣就在蕭暮耳畔,輕聲調笑道:“蕭暮你今天……這麽熱情……?”

蕭暮想從邵君澤懷裏抽身出來,被邵君澤先一步按住,就著**打了個滾,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碎發淩亂地搭在蕭暮臉頰兩側,她奮力從他身下探出頭來:“喂,別鬧了,讓開啦!”

邵君澤溫柔地捧住她的臉:“誰跟你鬧。”

說完,他低下頭去親吻蕭暮的唇。

與平日的親吻不同,男性氣息迫麵而來,夜色助長了荷爾蒙半空亂飛。蕭暮起初老覺得肌膚相親的方式跟邵君澤這個人的畫風實在違和,可是邵君澤卻似乎很喜歡親吻蕭暮,與平時的冷峻淡漠判若兩人,這時候的他深情纏綿,令人心甘情願沉溺其間。

這一刻,幕天席地的溫柔仿佛都是為他所精心鋪設。

蕭暮枕著邵君澤的手臂,任由溫潤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剝離蔽體的衣物,愛撫自己嬌嫩的肌膚,令自己在醒與醉之間顛倒紅塵,連話語也因滿含愛意而七零八落。蕭暮咬著唇,口是心非地問他:“你不是說,直到我願意嗎?”

邵君澤順著她脖頸親吻而下,刻意放緩了動作:“到了這個份兒上,你不願意?”

蕭暮恨邵君澤恨得牙根癢:“邵君澤,你……別……”

邵君澤低笑,咬住蕭暮的耳垂,舌尖在她耳廓舔舐:“好,你既然相邀,我怎麽會不滿足?就來,別急。”

邵君澤本就是此間老手,三兩下就操控了蕭暮的歡愉與渴求,她在他身下露出脆弱且的模樣,令人心動。這一夜抵死纏綿,水*融,邵君澤好像不知疲倦,直到蕭暮不堪重負才放過了她,任她沉沉睡去。

邵君澤在星光下看著她睡覺的側顏,眼前的姑娘這樣純淨美好,令他心裏忽然產生出一點點的負罪感。本以為自己此生不會放任自己的感情,可蕭暮這樣的姑娘,所有的感情都敢昭昭以對天地日月,令自己相形見絀。

他想起這段感情的起因,居心叵測的種子也未必就不能植出繁花。邵君澤伸手攬住睡夢中的蕭暮,將她緊緊摟在胸前,暗自下定決心,若真的抓住,便不輕易辜負。

半夜的時候整座城市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嘀嗒作響,宛如催眠曲。緊閉的窗簾令蕭暮不知道時間。時近中午,邵君澤已經商談完了一個項目到酒店,看著蕭暮還蜷縮在**。

他放緩了步調走過去,摸了摸蕭暮的額頭:“還沒起?沒有哪裏不舒服吧?”

蕭暮抬頭看了邵君澤一眼,一看到他立刻就想起昨晚與他的那場歡愉,她紅著臉把頭埋進了被子,隔著被子悶聲回答他:“沒有,隻是有點累了。”

邵君澤輕輕掀開被子一腳,委身親了親蕭暮額角,放柔了聲音:“知道你累了,所以現在才回來喊你起來吃點東西。我中午有一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吧?”

蕭暮搖頭:“不想去。”

邵君澤出奇地好說話:“那也得先起床,我們兩人一起吃飯好不好?”

見蕭暮仍舊沒有反應,邵君澤於利誘起來:“午飯後我有時間,帶你去一個地方。”

蕭暮不為所動。邵君澤伸手進被窩,撓了撓她的癢癢,將她從被窩裏揪出來。蕭暮不滿地看著他,剛抱怨了一句邵君澤的煩,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隻好灰頭土臉地去洗漱,同他在樓下吃飯。

都是隨蕭暮的口味點的,她吃完才想起來:“我是不是耽誤你的合同了?”

邵君澤:“放心吧,不會有什麽影響。他們跟我簽合同,不是為了跟我吃這頓飯,是為了邵氏這塊金字招牌。”

蕭暮疑惑地盯住邵君澤:“你不是說明天回去的嗎?我們還有時間玩?”

邵君澤朝她一笑:“因為我忽然想起這裏有一個還不錯的地方,想帶你去散散心。”

蕭暮一路思忖到底有什麽是邵君澤這種工作狂會覺得不錯到要帶人去散心的地方,直到S市影視城幾個大字映入眼簾,蕭暮心頭泛起不祥的預感,扭頭看了邵君澤一眼:“影視城?我們又不演戲有不追星,來這裏做什麽?”

邵君澤握著方向盤,視線平視前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邵君澤驅車在影視城中緩行,蕭暮隻覺得各種奇裝異服撲麵而來,穿越感衝擊神經。等邵君澤停穩車,她果斷跳下來,順著邵君澤說的方向看過去:戲樓裏麵有一個劇組,蕭暮一眼就看見了簡非——並非她對簡非有多麽念念不忘,而是此時的簡非英俊不凡。他穿著戲服念著戲裏的台詞,渾然不覺這邊有人,蕭暮看著布景中的他,真切感覺到,於自己而言,他已經是別人戲中的角色。

蕭暮被邵君澤拍了拍肩膀,她恍如從夢中驚醒,問邵君澤:“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邵君澤對蕭暮解釋道:“宋媛自己投資拍了個戲,想把簡非捧紅。”

蕭暮:“既然她自己都能投資拍戲,幹嘛上次還特意在你麵前為簡非說話?”

邵君澤:“因為我可以幹涉他們的播出渠道,連整部戲都一起封殺。”

蕭暮:“其實宋媛也不容易啊,她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成天跟著劇組跑,大概她是真的喜歡簡非吧?”

邵君澤並不急著發表評論,等蕭暮說完,不輕不重地問道:“你那時候,不是也挺喜歡這個小白臉的?”

蕭暮大方點頭承認:“是”,她側過臉去看邵君澤,隱約感覺邵君澤的臉色好像黑了一點,她連忙補充說道,“可是我現在不是有你了嗎?我已經從過去的感情裏走了出來,放棄了錯的,跟對的人相逢。”

邵君澤麵色這才緩和了一點:“所以我原諒了他。哦不,我感謝他,所以我來帶你看看,讓你親眼看到,我並沒有欺負你的EX。”

蕭暮覺得十分無語——這個人怎麽也會有這麽斤斤計較的幼稚時候?

宋媛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兩人身側:“我知道你們一定是來看我不是來看簡非的。”蕭暮朝她招招手:“君澤說你在這裏,非拉我來看看的。”

邵君澤瞪了蕭暮一眼,宋媛拉住邵君澤:“我們倆聊聊,讓蕭暮跟簡非單獨談談吧?”

蕭暮見簡非站在身後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朝他走了過去,邵君澤白了宋媛一眼:“我跟你有什麽好聊的,你怎麽跟施方一樣八卦?”

宋媛也無視了邵君澤的眼刀,契而不舍地拉他坐在一旁:“誰跟他一樣了?我以我女性的本能發誓,我八卦的段數可甩他八條街!”

邵君澤扶額,如果說把宋媛這丟配給簡非是上天對簡非的一種懲罰方式,那他想給上天點滿32個讚。

蕭暮一直以為自己對簡非已經無話可說,跟他獨處才發現,心裏的話原來醞釀了很久。蕭暮說,我恨過你,我以前覺得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可是我發現一旦真的聽到你過得不好的消息,我還是會替你憂慮。

簡非凝望著她:“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你一直都是。但是我選擇的路,讓我沒辦法跟你繼續。”

蕭暮:“別說了。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不應該隻換來道歉兩個字,我隻希望,你也會找到並珍惜屬於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