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真的隻有陶樂和秦逸兩個人來了,餘漁有事要忙,來不及過來,連原本說好的沈誌文和他妹妹,也臨時有事過不來,結果這頓飯到最後總共就四個人吃飯,祁時就沒麻煩尹一景家的阿姨,自己下的廚房,吃過飯之後大家都很自覺地自己規劃了區域,各自聊天去了。
祁時把陶樂請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來,陶樂還有些感慨:“我真的很少看見女孩子方麵布置得這麽簡潔的,你是沒見過餘漁的房間,那簡直就是古代大家閨秀的閨房。”
“人家搞藝術的,又是刺繡方麵的非遺傳人,房間裏肯定得有繡架什麽的,”祁時撓了撓頭,“我過得比較糙,更注重實用性,而且最近總是頻繁搬家,就能少買東西盡量少買了,省得搬家的時候麻煩。”
陶樂看看她:“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太好,是還想著那件事呢?別想了,創業初期項目發生突發意外狀況太正常了。”
“餘漁上次也這樣安慰我來著。”
“這可不是安慰,我們確實是過來人的經驗,”陶樂很坦然地告訴她,“我當初創業,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那會兒我就是注冊了一個賬號,除了想法之外,什麽都沒有,錢是靠秦逸和餘漁投資的,內容也是靠秦逸幫我拍攝,餘漁跟我一起出鏡,還借助了我爸他們單位很多文物修複師們的技術支持,所以那時候網上鋪天蓋地地罵我,但是也過來了。”
陶樂這個情況,跟現在的祁時還真是很像啊。
“那你當時……怎麽熬過來的?”
“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想管也管不了,更何況他們說的也沒錯,我確實借助了很多人的幫忙,但是所得的成就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是一個團隊,隻不過我出鏡比較多,被大家看到的機會更多一些,那就被多罵一些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之後把事情辦漂亮,不辜負這麽多老師和朋友對我的支持和幫助嘛。”
她確實用了好幾年的時間證明了自己,自媒體當然也是集體努力出的成績,每個人的努力都不容忽視,陶樂也是其中一個。
“他們罵我,我看看就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他們誇團隊,我也很開心啊,雖然沒點我的名,那我也是團隊成員之一嘛,我既然走到鏡頭裏,受到了更多關注,承受這些也理所應當。”
既然選擇了,就努力接受,最忌諱的就是一邊做著一邊抱怨,很容易把原本自己熱愛的事情,變得讓自己越來越抗拒。
和陶樂聊完之後,祁時的心態平和多了,隻是該打的仗還得自己親自上。
陶樂他們這次過來,是探望還在養病的尹一景,可尹一景等他們上門,卻不是聊自己病情的。
“我讓沈誌文去幫我辦一件事,但這件事現在走漏了風聲,”尹一景對秦逸說,“現在我隻能把東西放在你這裏保管。”
秦逸不做生意,現在還是體製內的人,每天都和文物打交道,偶爾放假的時候到陶樂他們公司指導一下拍攝,即便如此,他當年在國外拿過那麽多攝影大獎,至今都還有很多明星工作室在邀請他來拍照。
隻不過他當年拍攝的也大多都是風景或者建築,鮮少拍人物,徐一諾以前還請過他來替尹氏旗下的產品拍明星宣傳片,他也拒絕了。
秦逸是一個和商業方麵毫無瓜葛的人,哪怕他和尹一景是老朋友了,也從來沒有因此受到過什麽“牽連”。
和他截然相反的,就是祁時了,她跟尹一景的“牽連”太深,導致現在都在被人針對和算計。
“放在我這裏是可以,我也隻是替你收著,但你就打算這樣一直下去?”
“我要繼續這樣下去多久,取決於他們還打算籌謀多久,”尹一景朝秦逸伸手過去,掌心攤開來,竟然是他之前一直練習手感時盤的珠子,“等時機成熟,我會去找你取回來。”
這串珠子看上去其貌不揚,除了個頭大小確實是一樣的之外,顏色五花八門,觸感卻並不像它看上去那樣廉價,反而是非常溫潤的玉質。
“好。”
秦逸不是多話的人,也沒習慣去過問別人的私事,他既然答應了尹一景替他保管,就很快收了起來。
等他們聊完,剛好祁時他們從房間裏出來,陶樂就說:“秦逸我們該走了,別打擾尹一景太久,人家還在養病呢。”
秦逸從善如流的起身:“那你們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等他們走後,祁時明顯情緒好了不少,她收拾家裏衛生的時候,甚至還哼起了小調。
尹一景自己心裏裝了事兒,也沒太注意,等到祁時出去又回來,手裏多了兩杯奶茶的時候,他才問:“你出去了?”
祁時“嘖嘖”兩聲:“你不是說你聽力很厲害的嗎?現在怎麽就不行啦?”
尹一景說:“剛才接了一個電話,沒太注意。”
“誰給你打電話?”
“沈誌文說事辦完了,他們一會兒到。”
祁時“哦”了一聲,現在她對沈誌文已經很自然了,不至於到還會手足無措的地步,聽完也隻是去從冷凍箱裏拿了塊排骨出來而已。
結果沒過多久,門鈴響,祁時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卻不止沈誌文一個。
祁時:“……董事長,姥爺,你們怎麽過來了?”
她連忙把人迎進來,尹茂拄著拐杖走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打量了一番,評價道:“這地方太小了。”
“是太小了,上個廁所走一分鍾就到了,都來不及摔跤,”趙雪鬆緊跟著進來,直奔尹一景過去,“最近怎麽樣?能想起來姥爺不?”
尹一景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想起來的,否則不可能還是這麽淡定的樣子。
“沒想起來還能住這麽久,”尹茂接口道,“看來這小房子住著還是有點作用的,祁時?”
祁時突然被點名,馬上端著水杯走過去:“我在這兒呢董事長,您喝水。”
跟尹茂相比,趙雪鬆就自來熟多了,他已經端著尹一景手邊的那個杯子自己喝了起來。
祁時看了一眼,心想,幸虧尹一景現在看不見,否則肯定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