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

她緩緩轉身,有一些恍惚,看著前來的幾人竟笑了一笑,想不到來得如此之快。

“皇後娘娘!”尤回近前,仍恭敬的上前行禮。

“尤公公抬舉了!”

從尤回出現在她麵前之時,她就已經不再是皇後了,若說要怨殷翩旋,不如怨她自己,怨她自己不夠心狠手辣,一次次讓殷翩旋得以逃生,以至於錯過了幾次機會,最終是一敗塗地。

“請吧!”

尤回沒多說什麽,後宮之中,這樣的事兒不少見,若不能得寵,便會失勢,再難有翻身之地。

“尤公公,是去臨照宮嗎?”

臨照宮是冷宮,殷翩旋曾進去過,但現在輪到的是自己,暗笑了兩聲,自己還可以像殷翩旋那樣自臨照宮出來麽?

尤回支吾了一下,搖搖頭:“不是!”

按理說,她進的會是臨照宮,但今非昔比,她的前路或許更難料。

曼瑤淺淺一笑,自尤回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微微歎了口氣:“尤公公,這是貴妃娘娘抑或是皇上的意思?”

“貴妃娘娘?!”尤回搖搖頭,自那日殷翩旋從鳳儀宮出來,去的便是觀雲殿,當目睹觀雲殿的一片狼藉之時,人一下栽倒過去,至今未醒。

更是淒冷的笑了一笑,理理腮邊的發絲,柔柔的望著尤回:“尤公公,能讓我去見見皇上麽?”

尤回歎了口氣,也沒拒絕,隻說了一句:“這又是何必呢?!”

去的是禦書房而非景仁宮,這多少讓她心生了一些希望,不管如何,她要去試一試。

禦書房中,隻他一人,手撐著頭坐在禦案前,甚是疲憊的模樣,心頭一陣酸澀,輕步走向他,隻一半,立住,柔柔的欠下身:“皇上——”

他輕吐了口氣,嘶啞著聲道:“還到這裏來作甚?!”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弄明白!”曼瑤再次邁著蓮步上前,兩手緩緩的解開腰帶,待行至案前,嬌美身軀已**在前:“我真的想知道,是我不能滿足你嗎?”

她沒有用尊稱,隻想和他,要一次真心的對話。

“穿上衣裳!”

她並沒有因為冷漠的話語而放棄,側身坐在他腿上,兩手勾上他的脖頸:“別讓我走,我不想離開!”

夏侯宸繃緊臉將她的手扳下,並非她滿足不了他,而是對她沒有情,即便是再美妙的身子也點燃不了他的**。

“記得嗎,那一天,你我初相見,你沒有拒絕,這次你怎能忍心拒絕?”

當初走向他之時,他似隻遲疑了一下,再沒有猶豫,而今,他沒有遲疑、沒有猶豫,是直接的拒絕,可悲的感覺到他沒有**,隻有極力掩藏的凜然怒意。

纖手仍是不甘心的探向他的腰間,尚未來得及解開腰帶,手腕已被勒的生疼:“你不該對她動心思!”

眼眶一陣灼熱,她沒再負隅頑抗,默默的起身,一一穿戴好,滿是殤然的看著他:“當初你帶我回瑨王府之時,是不是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抉擇,或者隻是刺激殷翩旋的一個手段?你的心中是不是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我會送瑾兒到碧慈寺!”

她的瑾兒,終究沒有帝王之命,曼瑤笑了一笑,也罷,若能保她的瑾兒安然,皈依佛門又如何?留著一命,終有翻雲覆雨的機會。

“她到底哪裏吸引你?”

夏侯宸的目光有些迷離,唇畔劃開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談不上是吸引,就那樣,不知不覺的,心,完全的被她進駐:“她不矯情、不做作,不阿諛、不奉承,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而且她絕不會生一些什麽心思!”

不,她有極多的小心思,醉仙桃、銷魂散、白蛇,她的那些小心思不知是怎樣冒出來的,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又舍不得罷手,更是一再沉淪於其中不能自拔。

似沒有再停留的必要,那兀自陶醉的眼神深深將她阻隔在外。

她輸了,徹徹底底。

“皇上,屬下無能,屬下——”

夏侯宸擺手製止他,目光落在那肩膀上,深吸口氣:“石晏,你且歇息著吧,養傷要緊!”

石晏沒吱聲,低垂著的頭往上抬了抬:“是屬下無能,請皇上降罪!”

“何罪之有?!”

他幽幽歎了口氣,目光瞟向殿外,隻見萬喜滿頭大汗的跑來,待到跟前,也沒行個禮,直接嚷嚷道:“皇上,文將軍和魏王爺率兵返回了,如今正在城外與趙方那叛賊交戰了,常將軍已集結士兵出城一戰呢!”

石晏不由麵露喜色,幾日的圍城之困,如今定能疏解:“皇上——”

夏侯宸微點點頭,邁著大步就走,見石晏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來,抬手示意道:“石晏,你留在皇宮,朕不想皇宮再有任何差池!”

石晏應了一聲,目送著他遠去,回頭見萬喜還杵在原地,喝了一聲:“還不趕緊去侍候著!”

萬喜急點了幾下頭,嘿嘿笑著快步跑了上去。

他緩緩閉上眼睛,低眸瞥了眼右肩膀,扯了扯嘴角,骨骼受重創,他的右手已廢,再也不能舞刀弄劍了!一樣重傷的是她吧,他一樣的狠辣無情,卻留了她的性命,隻是,兩人,從來都是不同的兩條道,如今,愈行愈遠!

帶著沉重的思緒,行至景仁宮,唯一不能有任何差池的是景仁宮。

“侍衛大人!”甫瞥見到他的身影,尤回已快步到了跟前:“侍衛大人怎地不多歇息,好好養傷?”

“貴妃娘娘可醒了?”

尤回點點頭,醒是醒了,可是那不停的眼淚鬧得景仁宮的人人都難受著呢。

“尤公公,觀雲殿到底出了何事?”

這,尤回猶豫了一下,大概說道:“安王爺進宮那夜,處處皆是羽林軍,觀雲殿到底出了何事,沒有一個人清楚,觀雲殿除了一片狼藉,明顯有過打鬥外,連一具屍首都尋不到,皇貴妃、小公主、蘭心、胖丫,雨竹、冬蓮、嫣兒、綠萍,隻要是觀雲殿的人,都沒有一點影蹤,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石晏冷笑了兩下,以雨竹和冬蓮的身手,斷不可能尋不到一絲蹤跡:“尤公公,我即刻命人徹底搜查皇宮,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或許勿須多久,當日是安王帶兵進宮,觀雲殿之事,他絕不可能不知情!

想到此,他沒有多停留,直直奔向了安王府。

安王府,極是沉寂,偌大的王府,空****的,不見一個人影,但石晏還是極快的,衝進後園。

他斜躺在亭中的長石椅上,手拎著一壇酒,瞥見石晏,笑了笑,抿了一口酒:“香雲樓的玉唇香好似有些不一樣了,濃鬱得醉人!隻喝了兩口,就暈乎乎了!”

“安王殿下,可是您派人帶走了小公主?”石晏開門見山道。

夏侯澤醉眼朦朧的看著他:“你希望是何人走了小公主?”

石晏怔了一下,如此看來,定不可能是夏侯澤劫走了小公主,但如果不是他,那麽會劫走小公主的無非隻有一人。

而這個事實在他邁出安王府大門時得到了隱隱的希望,李從筠幽幽喚住他,隻說出了兩個字:“帝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