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貴逃妃之腹黑兩寶 121 兄弟

天際邊,飛來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黎東鈺眼睛微眨之間,小白鷺的兩隻像是芭蕾舞演員的秀腳輕輕落到了他躺著的白雲上麵。光團猶如流星從小白鷺身上散開,緊隨光體的膨脹變大,在黎東鈺麵前的鳥兒,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然而,這小姑娘可不叫做小姑娘,人家叫的都是皇子。

“東陵太子,本人是鳥族的皇子。”小姑娘輕輕向小太子爺鞠了個躬。

黎東鈺望著她,想:自己的靈寵原來是這樣。那麽,跟隨他的小白馬呢,難道也是個小姑娘?

有點鬱悶了,對於一心想當男子漢的小太子爺而言。

“你們鳥族不分男女嗎?”

聽她說什麽皇子,又怎麽是個小姑娘?

為此,一道黑線劃過了小姑娘的額頭。沒想到自己主子第一個介意的問題竟然是她的性別。原先她還以為她的主子與眾不同,絕對是個品格清貴的人,絕不會糾結於一些可有可無庸俗的問題。結果看來是她弄錯了,男人都一個樣。

清了清嗓子,小姑娘說:“我們鳥族,在修煉到真正成人之前,性別不明,偶爾可能是女孩,偶爾也可能是男孩。別看我現在是個女的,但是,以我法力,在皇室裏是佼佼者,因此被封為皇子。”

即是說,未來,這小姑娘可能變成公子爺了。黎東鈺輕輕地歎氣,想這世界無奇不有,問自己養出來的靈寵:“你這是要帶我到哪兒?”

“太子殿下,你是服用了雲族的聖露,得以接近純淨的靈氣圈。正因為如此,我才得到了機會,帶你回我們鳥族,一方麵是為了幫你將你心裏被侵蝕的黑暗全部驅逐幹淨,二是我們鳥族的人,已經都很想見見你了。”小姑娘說。

愣了愣的黎東鈺,臉色突然之間變得一絲古怪。腦海裏,仿佛有什麽東西隨時衝出來,充斥他的腦袋,占據他的神經和思維。他的氣息,慢慢地變得急促了起來,是逐漸回想起了自己在暈倒之前望到的那個場麵。

小姑娘隻是兩隻眸子,安靜嚴肅地望著他這個狀況。

過了會兒,黎東鈺以沙啞的聲音問:“那個人,死了嗎?”

“是的。他是中了蠱。”小姑娘答。

“蠱?”

“西真蠱族說是擅長用蠱,卻極少人知道他們的真麵目。我也是這一次回鳥族,請教了年紀最長的長老,才知道,原來這西真蠱族,正是傳說中侍奉妖神的一族。”

“那——中了蠱豈不是?”黎東鈺抬起頭,看著她,眸光裏閃著一絲詫異和慍怒。

“所謂妖神,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無論神仙或是妖神,無不都是萬物變化而來。好比我們鳥族,有些成為了神仙,有些淪落為了妖神或是妖獸。等級最低的,被稱為妖獸,作為人類的思維幾乎是在變化之後不能留下,說明其本身修行屬於膚淺。道行深的,淪陷時,會變成妖神,既是獲得了可怕的毀滅力量,又保持人類的睿智與聰慧。至於妖王——”小姑娘淺到幾乎像天空的藍色眸子微眯,輕輕地吐出,“妖王和凰主兒等這些天命指定的異星一樣,都是屬於星辰命格,為平衡陰陽而誕生於世間。”

黎東鈺注意地聽完她說的這些話之後,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人最怕的無非是不明白的事務,能解釋明白的,也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他們如今,在製造妖神和妖獸,是為了迎接妖王的到來,是為了阻止凰主兒的誕生。”

“妖王要來了嗎?”黎東鈺問。

“是,妖王與凰主兒一樣,都是借女子而生。”小姑娘說到這,頓了頓,似乎有些話難以啟齒,但是終究是必須和小主子說的,不說小主子也遲早知道,所以,“你母親,之所以百鳥朝鳳,是由於被選定為了凰主兒所生。”

黎東鈺的眸子睜了睜。

“你母親,兩次輪回複生,本是一個應該死去的人,正因為如此,決定了其命格是被天命指定,這是凰主兒的命格。然而,你母親既然決定了嫁給了麒麟王,王格隻能落在了下一代。任凰主兒的人,必須是身心都是潔淨的女子。”

“你意思是說我母後本來是凰主兒,但是,她為了我父皇放棄了?”黎東鈺的口氣裏發出了一絲複雜。

小小年紀,也清楚,自己父母之間好像存有問題,雖然,他不知道那算是什麽問題。然而,父母不和,當然會是讓小孩子感到不安。如果像小白鷺說的,如果他娘,其實真是很愛他爹,是不是問題都可以解決了?

“是的。”小姑娘說,“你母後其實是為麒麟王動了情的,而且,那個守護凰主兒的人早已發覺了這點,放棄了你母後,讓你母後動了情魄,可以把王格交托給了下一代。”

小太子爺微微地揚起了眉梢:“這麽說,我和木木,很快要有個小妹妹了。”

“是。”

可他記得,好像他父皇不喜歡有個小公主,如果父皇知道這個小公主遲早會和木木一樣離開,豈不是要更鬱悶。

“我可以問一下有關我弟弟的事嗎?”黎東鈺抬起的小眸裏劃過一絲嚴肅。

比起那個未出生的小妹妹,他當然更關心現實裏的弟弟。

“花公子是去了黑龍穀。”

隻聽黑龍穀這三個字,都足以讓黎東鈺心頭打了個寒戰。

“誰讓木木去這麽危險的地方?”小太子爺焦急又憤怒地質問。

看著小主子焦急的模樣,小白鷺心疼,說:“不用擔心,有人陪著花公子去。而且,花公子去到那兒,是為了搶先妖王一步,讓黑麒麟複活。”

“黑麒麟?”小太子爺眼睛又一睜。

難道,除了他們東陵皇族裏養的那隻麒麟王,還有另外的麒麟?從沒有聽說過。

“黑麒麟一直都是棲息於黑龍穀裏。說是黑龍穀,裏頭肯定在很久很久以前存在過黑龍,然而,龍現今是不存在的了,因此,龍的後代,變成了麒麟,黑麒麟,就是黑龍的後代。由於黑麒麟屬於一種暴行的靈寵,脾氣完全不像白麒麟溫順,順服於人,天命將它封鎖於黑龍穀。隻有當麒麟的主子雙生時,黑麒麟才有可能複生。”

“你說我和木木是雙生?”

怪不得,他和木木長得那麽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他們不是一胎出來的嗎?

“你們是雙子星辰,這是沒有錯的了。”小姑娘點點頭,“至於為什麽是隔年生,這全是因為你們母後的命格所致,一胎隻能生一個孩子,所以,你們隻好隔年出生。至於,為什麽會誕生雙子,當然是妖王輪回之後,是要在這一代出世。為了避免妖王控製黑麒麟,必須讓你們雙子星辰誕生。”

“這麽說,黑麒麟有可能叛變木木,順服妖王?”

“有這個可能,具體是要看花公子如何做了。”

小太子爺想,這樣隨時能背叛主子的靈寵要來幹嘛?可是,他的弟弟木木,卻偏偏被選中這種命格。

看著小主子那張憂愁得像老頭子的麵孔,小白鷺想:天下大概沒有人,會比小太子爺更關心木木了。真是雙子星辰誕生的兄弟,感情好到令人羨慕。

“殿下。”

“嗯?”

“殿下你隻要想想,你將來是要繼承你父皇成為白麒麟王的主子,說明其命格之尊貴,注定為王。同理,能成為黑麒麟主子的,其命格肯定是不亞於你和你父皇的,因為黑麒麟之尊貴是與白麒麟並居。”

黎東鈺張口,訝異:“你意思是說,我弟弟是當王的命?”

那就奇了,他弟弟分明是東陵人,怎麽能到其它國家當王?哪個國家能讓東陵皇室的人當王?反正他沒有聽過。

小白鷺知道,自己小主子雖說小小年紀博覽群書,然而,即使是東陵那麽龐大的皇室圖書館,都肯定不能將天下萬事萬物記載周全。尤其是當涉及其它國,特別是其它神族的統治時。

龍生九子,天誕九族,九族本乃親兄弟,其實,九族的血統都是一脈相承的。從這個道理來講,一個神族的子弟,要去統治另一個神族的領地,為什麽不可以呢,本來就是兄弟血脈。隻是,上天為了防止天下大亂,為了避免兄弟為搶奪領地和利益互相殘殺,規定了不準兄弟之間爭奪的規則出現。

但是,如果某個神族的血脈已經瀕臨滅絕的邊緣,因此,不得不將子女都派了出去,流落各國,以圖興旺血脈,甚至與其它神族的皇室子弟相遇,再生下孩子,那麽,這孩子同時流有兩個神族的血脈,當然,可以選擇認祖歸宗,回到其中一支神族的領地擔任王者的任務了。

是了,宮夫人與雲族前夫人,她們那些高貴的血統,當然是出自於另一支神族皇室血脈了。因而,當小木木誕生時,那一族,早就盯上了小木木,認為小木木最符合當他們族人的領袖。隻等小木木複活了黑麒麟,帶著黑麒麟,以及他們族人作為王者才能養成的靈寵回來。

小白鷺就此輕輕歎了聲氣。

隻是這樣一來,小太子爺要與弟弟見麵的機會,更少了。因為那一族,是特別奇異的一族。如果認真研究天下三十六國所在地,會發現,有一國,是標在了大陸之外的遠海。對了,正是那一族人,以海為生,據說,房子都是建立在海底,被稱為最接近龍的一族。不過沒關係,他們鳥族大本營一樣在大陸之外,如果小太子爺想見弟弟,到時候,隻要來到他們鳥族,順道可以見麵。

黎東鈺隻見那雲,將自己帶到越來越遠的地方,是快靠近了天堂一樣,那裏隻有光,其它東西什麽都看不見。

在這個時候,花木容和花老太君騎著馬兒,是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這裏,四周全部是沙漠,而且這裏的沙不是金黃色的,而是黑色的。到這個地方之前,他們才聽說了,這裏終日無光,所以,無論什麽東西看起來都是黑的。包括沙丘,包括隻剩樹幹的樹木,包括岩石,包括山穀和懸崖。

這裏,仿佛是母親曾經和他描述過的鬼城。

花老太君都覺得這個地方太可怕了,生怕小吃貨會害怕。然而,對於小吃貨來說,隻要有吃,什麽都不怕。因為他們帶足了幹糧,而且夥伴裏頭,不缺給他提供食糧的人,兩隻小吃貨等於是如魚得水,一點情緒都沒有。走了吃,吃了走,在馬上睡覺,完全沒有問題。

見著這樣的情形,花老太君都明白,可怕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正是她這個小曾孫子小吃貨。

小鴿子跑過來,為小木木牽馬。自己那主子是坐在另一輛馬車上,招呼小木木過來馬車睡,小木木說不要,讓身為天下第一美人的魑魅閣主頗為鬱悶,怎麽這對母子倆,都那麽討厭他呢。

他長得難看?當然不難看。

他性格很可惡?是呢,天下人都說他是個小人,一個壞蛋,可那對母子聽天下人這麽說他,好像也不這麽認為他真就是個壞蛋。那麽,他們究竟討厭他什麽呢?

瞧他對他們母子多好。要馬車給馬車,要吃的給吃的,要什麽幾乎都能給什麽,然後到了現在,他是來給踏入黑龍穀的小木木親自當護衛來了。

常青穀的三門主騎在自己那匹仙氣飄逸的白馬上,看著他坐的那輛像開滿了彼岸花的妖冶馬車,心頭都有幾分興歎。這魑魅閣主真是到哪兒都是一個妖孽,自己是妖孽,使用的東西都是妖孽。所以,任誰都沒有想到,或是能猜到,這魑魅閣主究竟是什麽來曆?真是與妖獸妖神妖王同一類的東西嗎?

是不是,要看魑魅閣主接下來是怎麽做的了?

小鴿子給小吃貨牽馬的時候,在小黑馬上打瞌睡的花木容把眼睛睜開了條縫,看著他,說:“你給我牽馬,我沒銀子給你。”

“不需要銀子。”

“你要什麽?”

“小的什麽都不要,隻要能給花公子牽會兒馬,都覺得是畢生榮幸了。”小鴿子露出一張討好的笑顏。

小吃貨鼻孔翹起來:“你和你主子一樣,隻喜歡拍人馬屁,我娘說,愛拍人馬屁的不是好東西。”

小鴿子心頭額了一聲,他和自己主子怎麽喜歡拍人馬屁了,好像,生平隻拍過這對母子的馬屁吧。

小豬妮妮,這會兒從小主子懷裏伸出隻小豬鼻子,四處嗅一嗅,嗅來嗅去,像是嗅到了什麽臭味,小豬鼻皺緊了,躲進了小主子懷裏唧唧哼哼地說著豬語:好臭好臭,有人拉稀了。

花木容得到小豬仔的提醒,馬上小手捏住了自己鼻梁,另一隻手揮揮:“誰,是誰臭便便了?討厭!”

伴隨他這句話,天地像是為之震動。馬兒驚慌了起來,馬蹄在流動的沙土上四處慌亂地徘徊。一行人,騎馬的,坐馬車的,都不得不牢牢抓住了韁繩。小鴿子忙得滿頭大汗,說起了小木木:“花公子,你怎麽能說人家拉臭大便呢?”

“怎麽不能說了?”花木容理直氣壯地說,“我娘說了,拉臭便便,說明那人腸胃不好。這人肯定是平常太貪吃了,才會吃壞了肚子,活該。”

四周所有人聽了他這話,無一不瞠目結舌的:好意思嗎?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天底下最貪吃的,貌似是你吧。

花木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那是我身體棒棒,胃腸好,吃得多,是應該的。”

所有人無語了。

三門主眯眯眼,是望向越來越近的山峰。山不高,仰望峰頂都沒有進到雲霄,陡峭的崖壁,像是一把把豎起來的刀刃,這應該不叫做山,叫做石林。他們現在一行人,正要走入這個宛若迷宮似的石林中。而這個地帶,就是外界傳聞的黑龍穀了。隻是,這黑龍穀裏究竟有些什麽魔物,饒是他主子都是不清楚的。

黑雲,大塊大塊地聚集在了石林上端,意味著,在這裏棲息生活的東西,全部都因為他們的到來而被驚動了。

三門主掐掐手指算計,對花老太君說:“等會兒,如果有魔物來襲,道不定,我需與你們兵分兩路,你到時候護送花公子再往裏走,花公子說往哪兒走你就往哪兒走就是。”

花老太君聽到這話一驚:“怎麽?連你們都不知道我們要找的東西是放在哪兒嗎?”

“怎麽可能知道?”小鴿子都忍不住插了句嘴,“老太太,這個地方,都多少年沒有人類進來過。最少有千萬年的時間。”

花老太君整張臉都黑了。早知道如此,她不帶寶貝的曾孫子來了。不是她怕死,反正她隻剩下這把老骨頭了,死不死無所謂。但是,她好不容易認定的花家繼承人怎麽可以冒生命危險呢。而且,都不知道要來這兒找什麽東西。

三門主可不管花老太君怎麽想,這都進了黑龍穀了,花老太君想反悔也都來不及了。他溜著馬兒落後半截,來到魑魅閣主乘坐的紅色馬車旁邊,對裏頭的人說:“雖然在下不知道閣下為何而來,但是,閣下若是為了幫花公子而來的話,在下有一事相求。”

“本閣主向來獨來獨往,從不接受他人請求。”馬車裏飄出一道不可置否的妖冶聲。

三門主在馬上拱了拱手,似乎沒有聽見他這話,道:“東陵太子身上發生的事兒,相信閣下一樣有所聽聞,所以,為了花公子順利拿到那東西,請閣下務必先保護好老人。”

紅色馬車裏的那人,像是眯了下眼不悅地望了他的樣子,說:“你還是好好保重你自己吧。”

“在下未完成使命之前,當然是會保護好自己,不拖累任何人。”三門主回道。

兩人的對話剛落,天空裏突然降下來一群禿鷹。黑色的羽毛,可怕的尖嘴,衝他們這群人像戰鬥機一樣俯衝下來。一瞬間,本是擠在一塊的隊伍,立馬四分五散,各自逃命。

老太君一手牽拉自己的馬,一手拿馬鞭猛地抽打小木木的馬兒屁股,兩匹馬同時衝了出去。同時間,傳出小鴿子的尖叫:“主子,閣主,我要隨花公子先走了!”

令狐京旭像是受到驚嚇,掀開車簾,隻見自己的小書童兩手抓著小木木的小黑馬的韁繩,一路被狂奔的黑馬帶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消失成了一個黑點。

三門主同時也是騎馬從另一條路逃竄了出去。隻餘下他這輛妖紅的馬車,格外顯眼,成為了禿鷹戰鬥群攻擊的目標。

令狐京旭嘎吱咬了牙:“好啊,一個個甩了本閣主不管,是要把本閣主變成禿鷹的食物了!呸,本閣主的肉不好吃,你們這群笨蛋!”

騎在小黑馬上的花木容,順著風聲,似乎聽見了八卦王說自己的肉不好吃的聲音,摸摸自己的小鼻梁,道:“餓了的東西,怎麽想著好吃不好吃呢!”

小鴿子聽到他這話,淚流滿麵:不帶這樣詛咒他主子啊。

沒關係,他主子怎麽可能被區區一群禿鷹吃了呢?要吃他主子的肉,可得先問過另一群東西的意見。

隻見,伴隨天際另一團烏雲的到來,是鋪天蓋地的蝙蝠軍團,來支援自己家的閣主了。龐大的吸血蝙蝠,一隻的體積是禿鷹的兩倍。於是,一場吸血和吃肉動物的較量,拉開了帷幕。天邊,是逐漸被血紅染上了一片。

花老太君心頭突突地跳著,不知道一個人走另一條路的三門主是否安全,隻能先按照三門主的話,讓小木木騎馬在前麵,給他們帶路。可是,小吃貨哪裏認得路,是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指揮自己懷裏的小豬仔,說:“妮妮,快聞聞,哪裏有好吃的東西?”

小鴿子幹巴巴地眨眨眼:天,這孩子以為自己是來這地方找美食嗎?

小豬妮妮對找吃的,絕對是十分的盡責。小豬鼻往四個方向努力地嗅,像探雷針一樣,不會兒,小豬鼻又縮了回來,唧唧哼哼表示不滿:小主子你太沒用了,這是帶我們去找臭便便了!

“什麽!”花木容捏緊自己的小鼻梁,不可置信地狂叫,“妮妮怎麽可以?我們不是去吃臭便便,我們是要吃好東西!”

任誰一再被人說自己的大便很臭,臭到了極點,這心情當然要鬱悶之極,若這個人脾氣向來又不好的話,勃然大怒,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黑暗的山穀突然刮起一道颶風,風浪極大,像是排山倒海之勢。聞其動靜,對花木容一行人虎視眈眈的各種魔物,全部畏畏縮縮地縮回了自己的巢穴之中。

無疑,這陣風是來自這山穀裏的主人發出來的了。

花老太君的心髒,自那陣風刮過之後,隻覺跳得更快了,有三倍之多,而且,好像哪兒,有條視線,正冷冰冰地打量他們幾個。等風浪安靜下來,感覺這道視線更為尖銳更為清楚。花老太君小心地抬起視角,結果,見著的是一對龐然大物的眼球,在他們頭頂上,正注視著他們幾個。

一瞬間,老人家的心髒都被嚇飛出了胸口,雙手用力地抓緊鬃毛。

小鴿子聞及老太君的動靜,跟著抬頭,同樣見到了那隻龐然大物。那獸物,是體積大到占據了一個山峰,遮蓋了半邊天,一個眼球,至少都有十個人那樣大。被這樣的怪獸看著,怎麽能不毛骨悚然,整個脊梁骨都爬起了陣陣寒氣。

“花公子,小心——”小鴿子壓低嗓門叫。

隻因那怪物的眼球,似乎最大的注意力都停在了小木木身上。

花木容隻是閉緊嘴巴憋著氣,憋得一張麵包小顏都鼓成了一個氣球的樣子,被小鴿子這一叫,令他不得已擠出了絲氣,為此很不高興地說:“你不知道便便很臭嗎,快臭死了!”

小鴿子刹那張大的嘴,絕對可以吞下一座山,整個下巴頜都快掉了下來。這孩子,這孩子要麽是膽大包天,要麽是遲鈍到可以去死了。

花木容小手不停地揮著:“臭臭,臭臭,好臭——”

小鴿子的淚像黃河決了堤口:孩子啊,快別說了,你難道不知道,再說一句臭便便,某人要把你吃了嗎?

果然,立在石林山上的怪獸,聽到小木木不停地喊便臭臭後,那張臉的表情,可以謂之是烏雲密布,最終,長在背上兩側的兩張翅膀猛地張開,從山頂上俯衝下來。

眾人這才發現這隻怪獸是有四隻腳,而且每隻腳都長著和禿鷹可以相比的鋒利指甲。

說時遲那時快,見那怪物先要掠過的是花老太君的頭頂,小鴿子驚叫一聲,沒能來得及去救老太君。老太君自己想從馬背上飛下來都一樣來不及,隻能老眼一閉,狠下心聽天由命。

一道妖紅的飛影,在怪獸鋒利的爪子要掠過花老太君身上的那瞬間,妖冶的彼岸花紅袍展開,猶如張大網,牢牢地罩住和護住了花老太君。同時間,爪子在紅袍上抓出了一道長口,瞬間流出了些血痕。

啊!小鴿子連聲驚叫:閣主?!

救下花老太君的令狐京旭,吐了口血水,肩膀是被那爪子給抓出了血肉,傷口刹那很是嚇人,於是一雙妖冶眸子閃過一道陰狠。

閣主!小鴿子淚流,衝到自己主子麵前。

在這時候,沒有其他人保護的小木木騎著小黑馬,和小豬仔一塊,是逃進了一個山洞裏。怪物追逐他們,是追進了山洞。

“好臭!”花木容終於受不了了,從小黑馬上跳了下來。這個山洞,好大的體積,明顯是那隻怪獸的巢穴,因為裏頭,散發出了怪獸拉稀的臭味。

同時受不了的人是那怪獸,飛到了花木容麵前,猛喝一聲:“老夫的便便有那麽臭嗎!你這膽大包天的小子,從哪兒來的?”

會說話的動物,花木容不是沒有見過,最記得那一次,小太子爺帶他去見麒麟,麒麟就是會說話會大笑的動物。麵對這隻怪獸的咆哮,花木容隻是眨眨眸子,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叫道:“你和麒麟長得好像,是兄弟嗎?”

小豬妮妮捂著豬鼻子,從小主子懷裏探出豬腦袋,一樣打量著眼前這隻和麒麟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怪物。

是一樣,外形像馬,頭上長角,尾巴像那傳說中的龍。

怪獸聽到小吃貨這話,驀然一怔,仿佛才發現了小吃貨的身份,道:“你見過麒麟,莫非是東陵皇室的太子?”

“不是,太子殿下是我哥哥。”花木容說。

“哦——”伴隨這句類似感歎的聲音,怪獸兩隻龐大的眼珠,是益發冰冷地打量小木木的身影。

“你和麒麟是兄弟嗎?你莫非是麒麟的弟弟?”花木容執拗地問。隻因為,整個皇宮中,除了娘和小太子爺,他最愛的是麒麟了。麒麟總會陪他玩,給他變出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他呢,覺得麒麟愛陪他玩,肯定是因為自己一個人長久地居住在地宮中,地宮雖豪華,可是一個人住在那地方孤零零生活了那麽多年,怎麽會不寂寞。

怪獸的鼻孔冷冷哼出一聲:“我長得像麒麟,就是麒麟的弟弟嗎?”

“不是,那是麒麟的哥哥?”花木容順他的話說出這話後,自個兒小顏綻開,像是自己說了好笑的話而捧腹大笑,小手揮了揮,“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是麒麟的哥哥呢?瞧你這模樣——”

啪!黑麒麟一掌打在地上勃然大怒,忍無可忍,這就是天命指定來給他當主子的人了?是個小屁孩不說,還敢輕視他!

“老夫正是那在東陵皇宮裏被養成廢物的隻會偷吃懶做的白麒麟的兄長!”

花木容被他嘴巴裏咆哮出來的氣浪,直接掀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勉勉強強坐到了地上,小嘴巴可一點也沒有客氣。

這人不好,竟敢罵他木木的老朋友麒麟是隻廢物!

“麒麟不是廢物!麒麟會變好多好吃的東西給我吃,你能嗎?!我看你隻會吃沙子!”

這裏,看起來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吃的,隻有沙子。

黑麒麟哼哼:“那是因為天命規定我隻能在這兒等待主人來給我解開封印。至於吃的東西嗎?你不用擔心。那個人能給你吃什麽?最多不過是些誰都吃過的東西。你吃過黑暗美食嗎?要不要老夫給你做點?”

背著暈倒的花老太君,陪同自己肩膀受傷的主子一塊來到山洞裏的小鴿子,看著眼前黑麒麟與兩隻小吃貨竟然沒有展開廝殺而是談論起了什麽黑暗美食,滿臉掛上了瀑布汗。

說自己主子算是天下最瘋的人了,但是,儼然比起眼前這三隻,完全是不能比。

哈哈哈。

令狐京旭捂著肚子大笑,一笑牽動肩膀肌肉的疼痛,隻好靠在山洞裏的天然石筍上坐了下來,休息,一雙妖冶的眸子,饒有興趣地望著那邊對話的一人一獸。

小鴿子拍拍老太君的臉,老太君沒有醒,但是,氣息平穩。可能隻是魂魄被那嚇的不知道飛去哪兒了,要周折一圈才能回來。

那頭,兩隻小吃貨在聽說了天下美食裏頭,原來還有一樣他們不知道的叫做黑暗美食,兩隻小嘴立馬流下來了長長的涎水。這幅吃相,是將黑麒麟的口水都一塊被勾了出來。

沒法,常年被困在這兒,太無聊了,他隻能在吃了睡睡了吃的人生裏頭找樂趣,這不是隻能和兩隻小吃貨一樣找到吃的樂趣。

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看這麒麟的吃相和小吃貨一模一樣,不用想都知道,這貨,注定是要被小吃貨收服的了。

小鴿子無語望黑天。

有誰能想到原來黑麒麟是這個樣?!

突然間的變異來的十分之快,是快到所有人都沒能察覺。隻見在黑暗中,忽然,憑空出現了四條火紅的鏈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哢,瞬間扣住了黑麒麟的四肢。

黑麒麟自己都被震了下,好像無法置信。他嚐試著挪動扣住自己四肢的鎖鏈,發現,這東西具有強大的念力,竟是憑他之力,很難掙開。

該死的,這東西,是趁他吃太多拉肚子體虛的時候下手,要不然——

花木容見狀,跑了上去,想用手去幫他解開鏈條。見此,黑麒麟比他更急,猛地一吼:“快退下!”

是擔心這孩子被鏈條的念力所傷,畢竟,這是連他都難以解脫的鏈條。該死的,要是被那白麒麟知道他害自己的主人都受傷了,他這個哥哥的臉往哪裏擱。

情急的這一吼,嘴裏噴出來的氣浪更急,把小吃貨吹翻到了幾丈遠。

這下顧慮到小主子可能會因此受傷了,小豬仔從木木的懷裏跳了出來,落到空中瞬間一變,變成了個美少年,雙手落地的同時把自己小主子穩穩抱住。

花木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小豬,雙眼一閉之前,小嘴嘟囔:為什麽不是小姑娘?

小豬妮妮額頭劃過一道黑線,嘴角勾了勾:本人才不像那個誰沒本事變成小姑奶奶呢。

把小主子放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小豬妮妮飛了回來,雙手像是大力士去拉黑麒麟四肢上的鎖鏈,拉了會兒明顯拉不動。

黑麒麟的一雙眼睛,早已鎖定在他過於美麗的麵孔,問:“你是?”

饒是黑麒麟,都沒有看過豬能修煉成人的例子。

小豬妮妮沒顧得上回答他的話,是瞄準了黑暗裏頭隱隱閃爍的紅光,猛然舉起飛毛腿,狠狠地踹了下去。

這一腳可別提多準了,一腳下去猶如流星拳,是在黑暗中踹出了七七八八有七八個人。

這些人被小豬妮妮踹出真身之後,撲飛到了地上。眾人得以看清,這些人穿的都是十分古怪的衣服,頭上蒙著黑罩,隻露出兩隻眼睛的窟窿,至於每個人身上所披的黑袍上繡的都是一些奇離古怪的圖案,看起來隻讓人感到陰森和恐怖。

他們從地上迅速翻坐起身時,看向小豬變成的美少年,才仿佛恍然大悟的樣子,抹掉嘴角流的血跡,道:“當時殺了王護法的人,是你吧?”

這是小豬妮妮數個月之前在白昌幹的傑作了,不想這些人居然都念念不忘到了這會兒。小豬妮妮手指一抹鼻子,嘴角勾勾:“是又怎麽樣?你們是來抓黑麒麟的,莫非是想抓他獻給妖王?”

“他是妖王的坐騎,當然隻能屬於我們妖王的。”

“誰說他是你們妖王的?若不是我主子在這兒,你們有機會可以接近他嗎?”

黑麒麟性情暴戾,無人可以靠近其半步。這些人同樣沒有這個本事,隻能是一直等,等了這麽多年,終於黑麒麟的主子來了。隻要見了自己主子,黑麒麟就會順服。他們因此有了這個機會,得以拷住黑麒麟,肯定不會放過。

這些人,便是不管小豬妮妮如何再說,一同使出念力,是對黑麒麟四肢的鎖鏈發功。隻見鎖鏈拉著黑麒麟,是慢慢的,艱難地把黑麒麟要拉入那隱藏在黑暗裏頭的大網裏。

黑麒麟為此掙紮,咆哮:“竟敢鎖住老夫!”

小豬妮妮飛上前,正要再給他們七八個人一腳,這回非得踢斷他們的脖子不可。隻是當他飛到半空伸出飛毛腿的刹那,猛然,猶如失去羽翼的小鳥兒從半空裏跌落了下來。

在他摔下去的背後,出現的是那個披著妖冶彼岸花的紅袍男子。此刻,男子頭上的長發是散落開來,越來越長,像是綿綿不斷伸長的魔枝,長滿了地上。不會兒,這像藤蔓一樣的魔枝攀上了那七八個西真蠱族人的身子和脖子,荊棘刺入他們的身體,吸取他們的血,很快將他們吸食幹淨。

這些人在臨死前的那刻,是全愣住了,像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男子:為什麽?!

見那幾個人變成了幹屍之後,男子收起了伸長的頭發,輕輕鬆鬆,伸手接過小書童遞上來的玉簪,插過自己卷曲起來的發髻。

小書童隻對那幾具幹屍唾棄一口:我們主子可是什麽人都能拜的?!

那幾個人一死,黑麒麟得到了解放,但是,一雙獸眸是顯得更為不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並且越來越靠近的妖孽美男。是他老了遲鈍了嗎?竟然剛才沒能馬上認出來這人的真身。而這會兒這人,是打算把他弄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