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種感覺,就是傳聞之中的大腦宕機。
你的眼睛,可以看清楚如今周遭所有的畫麵,耳朵也可以聽清楚,身側之人的心跳聲,露空的皮膚,也能夠感知這夜色之中,不安的熱氣躁動,但是你就是做不出來任何的反應。
大腦就好像是完全死機了一般,它可以處理所有的信息,但是卻完全不能夠發出任何指令,或許對於它來說,現在不做任何事情,才是最好的選擇。
也是現如今的白蘇,正躺在言晝野的懷中,就好像是一個布娃娃一般,動都不敢動。
一磅的宋景陽,一路跟著出來,更是在旁邊四處打點,畢竟可是有許多小姑娘們,拿著手機一路從酒吧中追了出來,就是為了拍下這讓人春心萌動的畫麵。
哪一個小姑娘,不希望這輩子有人,能夠將自己給如此霸道的公主抱呢?
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就很有錢,並且長的,也和明星別無二致的優質男人。
看著那些小姑娘,白蘇的心中忍不住發出一個感歎,她們隻看到了現如今白蘇的光鮮亮麗,隻覺得現在的白蘇是一個被別人捧在手心裏,非常值得羨慕的女人,但是誰又能夠想到,接下來她白蘇的下場有多麽的慘呢?
和言晝野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是白蘇通過以往的那一本霸總文,多多少少對於他的個性,也有不少的了解,知道言晝野並不是一個喜歡拋頭露麵的人,更不是一個在酒吧之中,會隨便將一個女人,橫抱在自己懷中,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的中二霸總。
而她之所以會做出這些,讓人出乎意料的舉動,也基本上可以奠定了,接下來白蘇所麵對的局麵,會有多麽的腥風血雨。
這一刻,她非常的想念段子約,那個為了逃命,無情地丟下自己的段子約。
就是她們兩個一起喝的酒,也是她們兩個一塊蹦的迪,包括那兩個在酒吧裏,也不知道從哪裏過來蹭卡的小哥哥,也是她們兩個一人一個,總不能夠這件事情所有的代價,都讓自己來承受吧?
腦海裏就在想著這些有的沒得的時候,言晝野也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那一輛車旁邊,宋景陽眼疾手快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之後,就見言晝野低下了,那仿佛小白楊一般挺直的脊背,將白蘇輕輕地給放了進去,隨後自己也落座在了一旁。
麵對在發怒的時候,依然能夠保持紳士態度的言晝野,宋景陽表示一點點都不驚訝,畢竟從小經曆過高等教育的言晝野,就算是已經氣到了頂點,也不會輕而易舉的讓自己的行動情緒化,這是他們很小的時候,學到的第一課。
可是白蘇隻不過是一個平民出身,她現在雖然承襲了原女主滬圈長公主的身份,但是說到底,還是有很多事情,難以站在原女主的立場上去思考,就比如說現在白蘇,差點以為言晝野當即就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辦了自己。
但是眼見著宋景陽關了兩側車門,也落坐在了副駕駛,行雲流水的指揮著司機開車之後,自己也僅僅隻是坐在後座上,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白蘇的頭頂又冒出了黑人問號。
難不成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於言晝野來說並不算出格?
他之所以過來將自己給抓走,為的就是避免接下來,很有可能擦槍走火的局麵發生?
從而影響到現在略微顯得有點風雨飄搖的末卡維,甚至是他自己?
所以說白了,言晝野根本沒有生氣。
“你怎麽這麽快的就來商場了?”,在心裏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白蘇立馬鼓起了勇氣,同言晝野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然後語氣滿滿的都是求生欲的試探的詢問著。
可是麵對白蘇的這一句話,言晝野就好像是充耳不聞,根本沒聽見似的,依然是坐在後座的另外一旁,一隻手的手肘支著旁邊的小把手,修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精致的下頜線之上,眼神落在玻璃車窗外,飛馳向後的景物之中。
仿佛她白蘇剛剛,就根本沒有說話似的。
這就很尷尬了。
但是白蘇這麽多年,早就已經尷尬習慣了,因此這個時候,反倒是非常淡定的迅速轉換了話題,秉持著“隻要我認錯甩鍋速度夠快,那麽就沒有人能夠指責得了我”的詭辯戰略方針,非常淡定自若的說道:“我要是早知道,你今天晚上就能夠到上城的話,肯定會早早的給你安排好你的接風洗塵宴的,你提早這麽多天來到上城,怎麽不早告訴我呢?公司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你是直接住到展覽館那邊,還是去我那邊的南安公館?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言景停也住我那了……”。
這麽巴塔巴塔的一番話,說起來可謂是行雲流水,沒有任何的停頓,甚至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白蘇的表情也是非常的從容,就好像是剛剛自己根本不是被言晝野,從酒吧之中給狼狽的抓出來一樣,反而是兩個人出去吃了個飯,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甚至能夠處之淡然到,說話的時候,還從旁邊的車載小冰箱之中,拿出來了一瓶雪碧,開始了自己的快樂肥宅生活。
透過後視鏡,將車廂後麵所有的景象盡收眼底的宋景陽,這個時候忍不住都咽了一口口水。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言晝野坐在一旁徹底不說話的時候,那才是末日來臨的前兆。
每每公司裏的員工出了什麽事情,但凡言晝野還願意和你說一句話,哪怕就算是罵你,也證明你這個人還有救,但是如果當你在言晝野的麵前,聽不到他說的任何一句話的時候,就證明你離玩完兒不遠了。
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又有誰人敢說話呢?
但是白蘇敢。
白蘇就好像是跳脫五行之外,根本不在倫理之中,雖然他們兩個已經結婚三年多,可是相處的時間也是掐指可數,甚至這個時候,呆在言晝野身邊好幾年的宋景陽都忍不住的,想要提醒白蘇一番。
可是白蘇卻依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態,繼續在旁邊說著那些,似乎聽起來無關緊要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言晝野看起來竟然真的好像在認認真真的,聽白蘇說那些廢話。
最近一段時間是怎麽了?好像自從他們的白夫人從法國回來之後,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而且他的老板,也就是言晝野。
自從帶著薇薇安去找白蘇佯裝要簽離婚協議之後,整個人也好像是吃錯藥了一樣,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不知道該怎麽言說的怪異……。
就比如說現在,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白蘇,卻在這裏喋喋不休,從來不會允許有人在自己身邊說廢話的言晝野,竟然在認認真真的,聽著白蘇在那裏喋喋不休。
似乎好像近幾天,也沒有什麽關於天象的新聞,比如說什麽日全食啊,或者是彗星掠過地球什麽的,像受磁場影響這一類偏科幻的理由,似乎好像也站不住腳。
就在宋景陽滿腦袋都是這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想法之時,白蘇在小嘴吧嗒了半天之後,也終於覺得自己這單口相聲說的真不容易,隨後喝了半瓶雪碧,她終於選擇偃旗息鼓等待著裁決。
愛誰誰去吧,反正老娘不奉陪了。
卻沒想到就,在白蘇看起來精疲力盡,靠在旁邊的扶手之上之時,一直都在盡心聆聽的言晝野,突然間便收起了自己的手,然後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左手邊,用一種讓人感覺如芒在背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白蘇,語氣冷到幾乎讓人感覺,此時此刻車內的溫度處於零下的狀態……。
隨後自顧自的,緩緩地來了這麽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