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想幹什麽?

白蘇也想知道,自己現如今在幹些什麽。

不過她更想明白的事,言晝野到底在和自己整哪一出。

三堂會審正麵剛的話,她白蘇倒也並不怕,反正離婚這種事情都已經被提上台麵,還有什麽是比破產,更讓白蘇痛心疾首的呢?

但是她怕的,就是這種化骨綿掌一般的沉默,冷暴力什麽的,可真的是要白蘇的老命。

尤其是現如今言晝野,還儼然一副再等白蘇之個解釋的節奏。

她白蘇能有什麽解釋?

當一個貴婦,她吃喝玩樂蹦迪泡吧怎麽了?就允許言晝野在外麵金槍不倒,就不允許她白蘇在外麵彩旗飄飄了?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幹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把戲?

當然了,心中就算是再有底氣,白蘇這個時候,也不敢和言晝野正麵剛起來,首先是因為他們現如今,正處於一輛車子之中,而且這輛車子還是言晝野的,不管是前麵一言不發的司機,和至始至終都小心翼翼的留意著,他們這邊情況的宋景陽也好,這都是言晝野的人。

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得罪了言晝野,它一個高興讓司機掉頭,上演一個什麽野外埋屍之類的事情,她白蘇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根本不是在開玩笑,白蘇真的相信,言晝野敢做這樣的事情。

在白蘇深思熟慮了許久之後,終於在心底裏,摸索出來了一套看起來無傷大雅的說詞,準備過渡一下,現如今這一觸即發的氣氛,隨即就拿出了奧斯卡一般的演技,非常處之泰然的說道:“我也沒想幹什麽,隻是很久沒有回來上城了,所以就……”。

“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不過還沒有等白蘇,將這一番岔開話題的話給說完,言晝野就直接搶白了,如此打斷到。

既然你心底裏已經對這件事情,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立場的定義,那麽現如今在和我問這些事情,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是白蘇,此時此刻內心的寫照。

可是她總不能夠,將自己心中所想的所有想法,都和盤托出了吧?除非她白蘇不想活著離開這輛車。

“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以往的時候,你這麽過問過我的事情?”,白蘇靈機一動,就拿出了控訴的姿態,和言晝野就這般硬扛了起來。

真槍實劍的硬剛,白蘇現如今還不敢做,等到離開了這輛車,回到了南安公館,或者是其他有人的地方,你看白蘇能給言晝野留臉麵的來著?

但是俗話說得好,實時務者為俊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低頭的白蘇,便立馬轉換了立場,準備上演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

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言晝野的身上。

這種潛移默化甩鍋的小手段,白蘇以往在各種網絡小說之中,可是看了不少,現如今,雖然隻是現學現賣,但是相信那麽多年的經驗積累,一定可以讓她,再現在這一場災難之中,順利畢業。

而言晝野,或許以往的時候,也從來未曾麵對過這樣的場麵,竟然被白蘇的這一句話,給問愣在了原地。

不管是他以往,所接觸的鶯鶯燕燕也好,還是在他身邊留的,時間最長的薇薇安也好,她們都是非常識時務的女人。

換而言之,就是她們會在言晝野的麵前生氣撒嬌,甚至是無理取鬧,但是她們都有一個限度,從來不會觸碰到讓言晝野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人和人在一起,除去感情之外,就是感覺,隻有你和另外一個人在一個空間裏的時候,能夠感覺到一種非常舒服的狀態,那才能夠說明你們兩個,能夠走的長遠。

這也是薇薇安身上,最大的籌碼。

可能也正是因為,和這樣的鶯燕燕們呆的時間久了,所以言晝野和女人相處之時,便總會忽略了很多根本的問題,就比如說女人本身,就是一種無理取鬧的存在。

可能就是一件非常小,非常小的事情,就能夠讓她掀起一場海嘯一般的陣仗,這完全不是誇張,因為現如今的白蘇正在做。

言晝野相信自己,剛剛在說話之時,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他隻是想要弄明白,白蘇現如今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更甚隻想要白蘇好好商量商量,她的行為,能不能夠因為自己是白夫人的這個身份,而稍微收斂一些……。

當然了,此時此刻的言晝野,並沒有正視自己的內心。

這都是後話了。

“以往對於你的事情,不曾過問,是因為你每一步,都走在你應該走的路上,現如今對於你如此管束原因,也是因為你做了出格的事情”,言晝野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拿出了循循善誘的姿態,同白蘇講起來了道理。

但是無理取鬧的時候,誰又願意聽這些大道理呢?

道理這種東西誰都懂,但是想不想去聽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比如說現在。

“我為什麽一定要走,你們給我規劃好的道路?”,白蘇一句話,又問的言晝野啞口無聲。

甚至心理素質極強的司機,因為之前的低氣壓都沒有任何的慌亂,卻因為聽見白蘇這樣一句,聽起來似乎好像風輕雲淡的話,而差一點點和前麵的車子追尾。

永遠工作狀態在線的宋景陽,剛剛也是腦子打了一個岔,隻顧著聽後麵的言晝野和白蘇兩個人battle,而現在也因為這小小的急刹車回神,之後更是非常嚴肅的,和司機囑咐了一兩聲。

而他們的這個小插曲,根本沒有影響到後座上兩個人。

隻見言晝野的右手,再一次的之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但是他的眼神,卻死死地盯著白蘇,甚至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似乎好像對於白蘇的那一番話,在認真思考似的。

他真的在很認真的分析,白蘇為什麽會在這樣的場景之下,說出這樣一番的話?

任何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是有目的的,而這樣的目的,很有可能會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出現在你的麵前。

所以白蘇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好像是在為自己,在這一場婚姻之中爭取主權,但是在言晝野的眼裏,這一切的說法,都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而已。

“我從出生開始,就是白家的大小姐,學習,愛好,感情,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我從懂事開始,所交的朋友,學習的東西,培養的愛好,甚至是長大之後嫁給你,這一切的一切,從來沒有人問我願不願意”,白蘇眼見著言晝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好像是被自己剛剛的一番話,給震懾住了之後,隨即便立馬進入了狀態。

而這樣一番真情流露的話,也更是讓言晝野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

果然有戲。

眼見如此,白蘇便立馬趁熱打鐵的繼續說道:“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喜歡什麽,也沒有人問過我討厭什麽,更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隻是你們給了我一條路,我就必須要走下去嗎?”。

就在白蘇這一段話間隔的時候,言晝野似乎好像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秉持著“隻要掌握到主權那麽勝算就會大一些”的戰略方針,白蘇又立馬情緒非常高亢的,如同老城區一大早上兩個半輩子不和睦的大媽,在因為你家垃圾扔我家門口過道上的姿態說道:“言晝野,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嗎?你知道我是喜歡吃甜的,還是辣的?喜歡穿黑的,還是白的?喜歡狗還是貓?喜歡玩偶,還是花草?甚至是喜不喜歡你,你都知道嗎?”。

情到深處,白蘇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別過了眼睛,看向了車窗外。

拿出了王家衛式的姿態,語氣冷漠的說道:“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喜歡吃甜的,最喜歡的是紅絲絨,喜歡穿白的,而白色的衣服裏,你更喜歡棉麻的顏色,喜歡狗,並且最喜歡的是蘇牧,喜歡花草,花草裏你種植的最多的,是保加利亞玫瑰”。